“噗通!”
燕佗嚇一大跳,直接摔個四腳朝天,看起來狼狽極了。但以修煉者的實力,嵐恆當初被燕乾兄弟和鱷餘戰鬥的威力波及,拋飛到半空中尚且能穩穩當當落地,更何況是修爲比嵐恆強得多的燕佗。
燕佗現在也沒有被任何人擊中啊。
嵐恆看出燕佗是因爲受驚過度才的摔倒,忍不住笑着想:“難道我一句話的威力比燕乾兄弟全力打出的攻擊還要厲害,看來以後還要多說話才行。”
心裡這樣想着,嵐恆故作不知地扶起燕佗,說:“你也一大把年紀了,沒事不要那麼激動,對身體不好。就算你有高深莫測的修爲,摔跤多了也難免受傷。”
燕佗拍打掉身上灰塵,臉色蒼白地坐回到椅子上,又用顫抖的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才說:“真……真是三十顆就夠了嗎?這可是你……你說的……我的娘,老夫的棺材本都被你敲詐去了,老夫的心在滴血啊。”
說話間,燕佗又喝了好幾杯茶,每一杯都是直接灌進肚子裡。嵐恆看着這香氣四溢的茶水,心想:“我記得燕佗很寶貝他的茶葉吧?以前喝的時候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怎麼現在這麼浪費?難道三十顆療傷丹藥對他的打擊真這麼大?”
見燕佗的反應這麼大,嵐恆還真動了惻隱之心,但要求既然提出來,他也不好收口。反正看燕佗的樣子,這應該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嵐恆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燕佗用好幾杯名茶將激動的心情壓下去,這才踉踉蹌蹌地走向藥櫃,從裡面掏出一個葫蘆,遞給嵐恆顫聲說:“給……這就是你要的療傷藥,你以後別再煩我了。要不然,老夫跟你拼命。”
嵐恆拿了藥也沒和燕佗多做糾纏,轉身離開房間。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燕佗在他轉身的剎那露出笑容來,笑得非常賤。
等到嵐恆真正踏出房間,這老傢伙施展出很多年輕人都望塵莫及的身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房門關上,這才無聲地大笑起來,說:“想不到我的演技如此高超,能把嵐恆這小子騙得團團轉,嘿嘿……不過三十顆生死人肉白骨的療傷藥也不是大街貨,這次的補償委實有些大了。”
很遺憾,這番話沒有被嵐恆聽到,要不然,天知道他會不會拿出斷空刀將燕佗大卸八塊。
燕佗話音剛落,兩個中年男子就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房間裡,都似笑非笑地看着燕佗。
燕佗渾身一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警惕地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你們想幹什麼?”
毫無疑問,在這被陣法禁錮的屋子裡還能施展出如此神通,不知不覺闖進房間來的只有燕乾和燕坤。可燕佗又不是不認識他們,至於這麼緊張嗎?
燕乾笑眯眯地走向燕佗,非常親切地說:“我聽到你剛纔的話了,原來三十顆生死人肉白骨的魄靈丹對你來說不算什麼,我真想不到我們的大夫已經把煉丹技術修煉到這個地步。燕佗,大家相識相交這麼多年,你肯定不會虧待我們這些自己人,對不?你也給我們兄弟每人三十顆魄靈丹好了。”
“噗通!”
雖然燕佗在燕乾兄弟出現的剎那就做好心理準備,但真聽到這殘酷的事實,他還是忍不住兩腿一軟倒下去,哭爹喊娘般吼道:“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你們知不知道煉製魄靈丹的材料有多貴?你們知不知道煉製魄靈丹需要花費多長時間和多少心力?你們這麼輕描淡寫就要三十顆,你們有考慮過我的心情嗎?你們這羣惡魔!劊子手!”
已經走出去老遠的嵐恆聽到燕佗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不禁看向手中的葫蘆。
這葫蘆約有兩個成年人的拳頭那麼高,上面確實寫有“魄靈丹”字樣。再想到燕佗哭喊時說的三十顆,嵐恆不禁撇了撇嘴說:“雖然這丹藥的效果是很逆天,但終究只是療傷藥而已,又不是什麼提高功力的逆天藥物,燕佗的反應至於那麼誇張嗎?得了,我還是趕緊回房間,免得這傢伙追出來討債。”
房間內,燕乾和燕坤同時翻個白眼,非常齊心地說:“燕佗,我們都承認你的演技很好,你就不用裝了,剛纔是你自己說三十顆魄靈丹不算什麼。嵐恆是外人,你都能給他這麼多,總不能虧待我們這些多年共事的手足吧?”
總而言之,不管燕佗願意不願意,都只能被燕乾再次敲詐去六十顆魄靈丹。如果說三十顆魄靈丹只是單純讓燕佗覺得心痛,那九十顆真已經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他一交出六十顆魄靈丹就將燕乾和燕坤趕出房間,苦大仇恨地吼道:“滾!你們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老夫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們!”
嵐恆回到房間,第一個想法就是實驗一下魄靈丹的功效有多麼神奇,免得以後估計錯誤。可走進房間後,他突然發現自己房間裡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修爲相當不錯的高手。
這人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正背對着嵐恆,肩膀上扛着一把超過兩米長的大刀。這樣一個人無論出現在誰的房間,都能讓房間的主人緊張半天了。
嵐恆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直到認出那把兩米多長的大刀是斷空刀才長鬆一口氣,說:“燕天韻,你怎麼到我房間來了?就算有事找我也不用帶上斷空刀吧?”
毫無疑問,這個突然出現在嵐恆房間裡的少年正是燕天韻。但他帶着大刀出現的造型實在讓人疑惑,嵐恆摸不清他的想法,心裡已經暗暗升起戒備之意。
燕天韻扛着斷空刀坐下來,正對着嵐恆說:“我來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剛纔爲什麼要見死不救?燕佗雖然只是普通人,但他好歹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們剛逃出古林就傷重而死了。這樣一個人就算有千百般理由,你都不應該看着他被人打死。”
嵐恆嘆了口氣,實在有些無奈。如果說他剛纔還因爲勒索燕佗太嚴重而感到愧疚,那這份愧疚可以隨着燕天韻的質問飛上九天雲外了,這可是他背黑鍋的報酬!
見燕天韻還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等待回答,嵐恆嘆了口氣坐下來,說:“有些話我真的不想說出來,因爲我答應了別人,正所謂人無信不立,我真不想做這樣的小人。但你這樣……罷了,我給你透露一點,其實燕佗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有修爲在身。”
“什麼?”
見燕天韻大吃一驚,似乎相信了自己,嵐恆繼續說:“你自己想想看,那宿明的拳頭就算是你,也不一定能夠正面承受。但燕佗被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拳,回頭卻依然生龍活虎,你覺得有可能嗎?這種事情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到。”
燕天韻瞪大眼睛坐在嵐恆跟前,一動不動地似乎徹底驚呆。過了好久好久,他才低聲呢喃道:“是了,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燕佗當時確實毫髮無傷,這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可燕佗爲什麼要隱瞞,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嵐恆聳了聳肩,說:“你問我,我問誰?你想知道就找燕佗問個清楚好了。”
在嵐恆將燕佗的秘密爆出來時,燕乾和燕坤都蹲坐在嵐恆的屋頂上,正氣得牙癢癢。
燕乾氣呼呼地說:“嵐恆這個混蛋,我們不是叮囑他很多次,讓他不要把我們的事情說出來嗎?這個混蛋,虧我還把卷麟刀送給他。”
“還有燕佗的魄靈丹,這個背信棄義的混蛋。等少爺離開,我一定要宰了他!”
房間裡,燕天韻恍惚片刻就回過神,說:“這事回頭再問他,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手裡的是不是魄靈丹。”
燕天韻死死盯着嵐恆手中的葫蘆,兩眼就像夜明珠一樣會發光,這態度可把嵐恆嚇了一大跳。
嵐恆一手按住葫蘆,謹慎地說:“確實是魄靈丹,我本來還想試試它的功效,誰知道剛進房間就看到你,你也想要嗎?可你是燕家的傳人,這種東西應該有很多吧?”
燕天韻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很無奈地說:“我家裡是有很多,但那些長輩一直不肯給我用,說真正的強者都要靠自己的實力成長,不應該藉助這些東西。說到這個,如果你想試驗它的功效,我可以幫幫你。”
“鏘!”
燕天韻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刀鳴聲隨之迴響在房間裡。嵐恆甚至沒時間反應,就被超過兩米長的斷空刀砍在右肩上,右臂應聲而落,鮮血在飛濺。
嵐恆痛得幾乎暈過去,衝過去一把掐住燕天韻的喉嚨吼道:“你瘋了?我和你有什麼仇?你想殺掉我嗎?”
在怒吼的時候,嵐恆的左手手掌心已經凝聚全身的玄氣,準備將燕天韻的脖子給炸斷。
燕天韻大概是感覺到生命的威脅,急急地說:“別激動,我只是幫你試驗一下魄靈丹的功效,你快拿一顆魄靈丹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