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餘的皮不管能不能用,嵐恆都不可能現場扒下來披在身上。所以讓燕乾兄弟扒皮之後,他們就踏上歸程。
在半路上,嵐恆想起這一戰的經過,突然發現一件趁手的兵器真的很重要。如果他的身上還有開山尺,面對這獸修海洋的時候就不用那麼吃力。而除卻開山尺,嵐恆原本倒是還有一把劍,只是瞬間的殺傷力暫時還比不上開山尺,被嵐恆藏在玄霄城裡。
現在想起來,嵐恆還真想回去把劍拿回來。
只是考慮到距離,他只能無力地長嘆一聲。
燕乾和燕坤陪在嵐恆的身側,一起向着北方走去。在行進時,他們不斷地交流眼神,那擠眉弄眼的樣子看起來真是滑稽極了,可惜嵐恆低着頭欣賞不到這畫面。
過了好一會兒,燕乾支支吾吾地說:“嵐恆小兄弟,這裡已經沒有獸修會襲擊你,你自己回城就行了,我們在這分開吧。”
嵐恆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稍微一想就猜出燕乾兄弟的想法了。
這兩個傢伙一看就知道是燕家派來護航的高手,只是燕天韻還矇在鼓裡而已。既然燕天韻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他們當然不好再現身,免得被識破。
可既然他們有把柄在自己手中,嵐恆不充分利用這把柄的價值還真對不起自己。他的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地說:“兩位前輩,你們萬里馳援,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險也要將我從虎口救出來,我怎麼也要好好招待你們一番,哪能在這就離開呢?這樣,你們跟我一起回城,我一定請你們吃頓好的。”
燕乾兄弟對視一眼,隨即乾笑起來。
如果可以,他們當然想跟嵐恆回去大快朵頤,但如果被燕天韻發現,他們一直以來的努力就白費了。所以,不管嵐恆說出怎樣的理由,他們都不可能同意,但拒絕也得有拒絕的藉口才行。
在嵐恆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兩個堪稱人中之龍的高手急得抓耳撓腮,就像兩隻掉進蝨子堆裡的猴子。到最後,燕乾尷尬地說道:“雖然咱們都住在漠林小鎮,但住的地方終究不同,還是分開比較好。”
“可我們現在還沒進城,有必要這麼快分開?可以先進城再說。”
“這個……”
見這倆傢伙實在想不出好的藉口,嵐恆也過足了戲耍他們的癮,當即坦率地說:“行了,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也不跟你們扯皮了。從我甦醒的那一刻起,我就大概猜到你們的存在。而你們三更半夜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還不惜衝擊獸修大陣救我,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是燕家的人了。”
“啥!?”
燕乾兄弟大吃一驚,眼珠子險些掉到地上,下巴則直接垂到了鎖骨上。
嵐恆也不等他們發問,直接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別以爲全世界的人都像你們智商那麼高,這裡離漠林小鎮有上百里遠,你們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感應到這邊的動靜纔對。就算退一萬步來說,你們感應到這邊的獸修動靜,以爲獸修要進攻小鎮,也絕不可能兩個人就衝出來,你們肯定會聯合其他高手。所以,你們的藉口漏洞百出。”
等嵐恆將自己得知燕乾兄弟存在的猜測和推理都說出來,這兩兄弟就像做夢一樣,一直都暈乎乎的。估計如果不是嵐恆將真相說出來,這兩個傢伙到死那一刻都不會相信自己居然留下這麼多的破綻。
燕乾深深地看向嵐恆,神情很複雜地說:“我突然很討厭聰明人,我覺得我以後還是和笨蛋交朋友比較好。”
旁邊的燕坤點點頭,深以爲然地說:“對,這種連內褲顏色都保不住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嵐恆沒有跟這兩個傢伙扯淡,直接開門見山說:“廢話我就不跟你們多說了,你們是燕家的高手,身上的寶貝肯定很多,不如借我一兩件?我現在連趁手的兵器都沒有,日子過得真的很艱苦,也沒有太強大的力量去保護燕天韻。當然,你們也可以不給,但我不保證自己不會說夢話。”
威脅!勒索!
這根本就是紅果果的威脅和勒索!
燕乾兄弟氣得咬牙切齒,看樣子是恨不得給嵐恆來兩個鐵拳了。不過掙扎良久,他們最後還是將一把環首大刀送給嵐恆。
在回城的路上,嵐恆心情很愉快,哈哈大笑道:“今晚被獸修包圍,我還以爲自己死定了呢,想不到最後居然因禍得福,多謝你們的刀了。看在你們救我一命還送我武器的份上,我一定好好照顧燕天韻。”
毫無疑問,今晚的風波註定要成爲嵐恆、燕乾兄弟,以及燕佗之間的秘密。回到燕佗家後,燕乾兄弟自覺燕天韻快要甦醒,重新藏身到幕後,而燕佗則以一個普通大夫的身份出面。不過看在嵐恆的眼裡,他其實很不明白燕乾兄弟的安排。
這燕佗雖然看起來風燭殘年,手無縛雞之力,但有眼力的修煉者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底細了。就算燕天韻遲鈍看不出來,難道他們就不怕燕佗有朝一日在燕天韻的面前露了馬腳?
轉眼間又是兩天過去,嵐恆已經能熟練使用新的環首大刀,並將它命名爲卷麟刀。就連嵐恆的修爲,也隨着連場大戰得到長足的進步。
可就在嵐恆繼續爲之苦修的時候,南方古林裡卻發生了大事情。
那天鱷餘慘死在嵐恆等人手中,就連陪伴的獸修也陣亡了上萬,這傷害就算對無邊無際的南方古林來說,也是非常大的創傷。
在嵐恆上次會見虎修的地方,老犀牛——蠻牛就像鐵塔一樣站在一隻體型嬌小的犀牛面前,說:“那個叫嵐恆的人類到底給我們帶來多麼大的損失,你很清楚。除了你兒子戰死,鱷餘被虐殺,以及基層的獸修被屠戮上萬外,我們還損失了整整一個虎族,這都因嵐恆那個人類而起。現在虎族已經被滅,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和時間去找嵐恆算賬了,我要你在看三天之內將嵐恆活捉回來,明正典刑,以謂衆多烈士在天之靈!”
“父親,我明白,我這就動身,十二時辰之內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這隻同樣身高超過三米的犀牛化作一道閃電,向着北方衝去。
從這兩隻犀牛的對話來看,這隻較爲年輕的犀牛明顯是蠻牛的兒子,也就是嵐恆那天殺掉的小犀牛的父親。蠻牛既然敢讓它到人類的城鎮斬殺嵐恆,相信它的實力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南方古林離漠林小鎮有一百多裡遠,對凡人來說已經是非常誇張的距離了。但對修爲高深的修煉者來說,這點距離有如閒庭散步。
小半個時辰後,這犀牛出現在漠林小鎮外,徑直向着燕佗家走去。看樣子,他們應該早就調查清楚嵐恆的底細了,不然不會這麼幹脆。可既然它瞭解嵐恆已經到這個地步,卻還敢獨自前來,豈不是說它有十足的把握?
在燕佗家裡,嵐恆舞動起卷麟刀,在身前化作一片密不透風的刀幕,看起來非常驚人。但美中不足的是,嵐恆就算運轉全身的玄氣,再通過卷麟刀攻擊,也只能在岩石上留下淡淡的白印。
要知道,以修煉者的殺傷力,就算是拳腳攻擊也能輕易破碎岩石了。但他用玄氣加持到卷麟刀上再全力攻擊,也只有這種程度,實在是天大的浪費。
不過嵐恆似乎還自我感覺良好,收勢而立說:“這刀的質量雖然差了點,但勉勉強強也能用了,以後看哪天有空再回玄霄城找回我的劍。還有就是饕餮和須彌空間……”
說到饕餮和須彌空間,嵐恆突然有些失落。
如果可以,他還是想將饕餮和須彌空間復活,畢竟沒了這兩樣東西給他帶來很大的不便。但上次犧牲饕餮和須彌空間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也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讓它們重現人間。
“嵐恆?好久不見……不,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我應該說久仰大名纔對。”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燕佗家門外傳來,給嵐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嵐恆循聲望去,正好看到一個身高超過三米,長着人身和犀牛頭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滿是冰冷的笑意。
因爲這獸修的樣子實在太猙獰,這周圍的老百姓已經嚇得跑回家,街上再也看不到半個人了。
嵐恆微微一皺眉,雖然已經大概猜出對方的來意,但還是抱着謹慎的想法問:“你是什麼人,到這來幹嘛?”
人形犀牛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冷笑着問:“你覺得我像人類嗎?我可和你們這些脆弱的種族沒半毛錢關係。不過你既然問到,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我叫宿明,今天來只是爲了請你回古林去。”
“請?”
雖然宿明說得很好聽,但嵐恆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個“請”字裡蘊含多大的殺氣了。他冷冷地說:“你叫宿明對吧?這名字在獸修裡倒算是正常,但你想請我回去就先動手吧,打贏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