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燕天韻的辛苦,嵐恆倒是看得輕鬆,就差沒有舒舒服服地哼歌了。一直看到燕天韻幾乎堅持不下去,他才良心發現般問:“燕天韻,要我幫你嗎?你這一招消耗的真元有些多啊。其實獸修的身體本就比我們人類結實,同境界的情況下很難贏,你輸了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不!我是最強的!”
燕天韻還是一如既往地倔強,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嵐恆的建議。嵐恆撇了撇嘴,倒沒感到意外。畢竟燕天韻雖然沒說出自己的家世,但嵐恆已經隱隱約約猜出一點了。這樣一個出身豪門的少年天才幾乎沒接受過挫折的考驗,又怎麼會承認自己不如人?
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嵐恆靜靜地看着,漸漸收起玩世不恭的心。在他看來,這場戰鬥的結果早就註定了,勉強僵持下去,也不過是敗得好看一點而已。如果不及時出手,燕天韻恐怕真要死在犀牛的手中。但真要嵐恆出手,倔強的燕天韻怕也無法接受。
想了想,嵐恆再次調動起念力,準備重施故技了。當然,他這一次的對象不是犀牛,而是燕天韻。
等到燕天韻再次甩出飛刀,精神正處於鬆懈階段時,嵐恆一鼓作氣攻過去,念力就像錘子一樣狠狠砸在燕天韻的頭上。燕天韻痛哼一聲,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就連已經飛出去的斷空刀,也無力地砸落到地上……
不對!因爲這刀剛剛飛刀犀牛的面前,而犀牛本來還想出拳抵擋來的。但燕天韻昏迷之後,斷空刀失去控制,立刻砸落下去,讓犀牛的一拳落空。緊接着,重達一百多斤的斷空刀就像大錘子一樣劈在犀牛的腳趾頭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隨之響起。
犀牛眼角含着淚水,兩手抱着右腳蹦蹦跳跳,喊道:“痛!你們兩個挨千刀!居然敢陰我,我問候你們祖宗十八代!”
不得不說,這犀牛的體型實在太壯碩的,體重也非常驚人。再加上河岸的地面本就不是很結實,犀牛才蹦幾下就摔進河裡,炸起漫天水花。在這水浪裡,嵐恆似乎還隱隱約約看到一絲血花在綻放。
他忍俊不禁地說:“難得,難得啊,剛纔燕天韻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都傷不了這個大傢伙,想不到一場意外卻差點把犀牛的腳趾頭給斬下來。這要是被燕天韻知道,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
話是這樣說,但嵐恆在嘲笑犀牛時也不敢大意,抱着燕天韻輕輕一縱身就跳到河對岸,把燕天韻放回家裡。完成這一切後,他緩緩走出房子,沉聲說道:“鬧劇到這裡結束吧,我知道這點傷對你來說不算什麼,還想報仇就趕緊給我出來。”
“啵啵啵……”
嵐恆身前兩米多遠的地方突然升起大量水泡,水面看起來就像燒開的沸水。犀牛從冒水泡的地方浮出來,冷冷地說:“你總算肯出手了嗎?昨天看你在暗中陰司老熊,我就想對你下手了,只是上面那傢伙要求,才讓我等到今天。但也無所謂,你今天還是要死在我手中。”
嵐恆滿不在乎地打個呵欠,說:“說實在話,你這番話我已經聽了好幾十遍,但沒有一個能做到,他們都已經成爲我的手下敗將了,希望你能是個例外……”
“咳咳咳咳咳……”
嵐恆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犀牛立刻痛苦地咳嗽起來,嘴裡吐出大量清水。嵐恆看得徹底傻眼,最後忍不住打趣道:“我還以爲你有多厲害呢,原來只是旱鴨子一隻,哈哈……來來來,咱們到河裡大戰三百回合去!”
犀牛再也裝不出從容自若的樣子,臉色發青地說:“你少得意,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我要你死!”
“砰!”
話音剛落,犀牛踏着沉重的步伐向嵐恆衝來,那架勢就像一隻大象在前進。而且,這犀牛的速度可比大象快多了,如果被它撞到,嵐恆也不知道自己會傷得怎樣。
但他偏偏不躲避,擺出架勢等待犀牛,也不知道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等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一米,犀牛眼看就可以用鼻子上的獨角將嵐恆洞穿時,嵐恆突然怒吼一聲,一手抓住犀牛的角,左手則掐住犀牛的脖子,喝道:“起!”
“轟隆隆!”
嵐恆右腳向前一鏟,地面隨之出現一個深達二十多釐米的腳印。藉着這一腳的力量,嵐恆的腰部、肩膀、手臂同時發力,將犀牛甩飛了出去。
重達數百斤的犀牛一下子撞倒幾十棵大樹,漫天的煙塵在古林裡瀰漫。要知道,這古林一向人跡罕至,生長在這的樹木少說也有一兩米以上的直徑。可被犀牛一撞,這些粗壯得不像話的樹木居然全都轟然倒塌,天知道這一撞的力量有多麼驚人。
嵐恆被自己的力量嚇一大跳,忍不住想:“看來上次得到的強大力量雖然消失,但身體確實變強壯了很多。要不然,憑那時候的我就算能擋住犀牛的攻擊,也絕對不可能做得這麼輕鬆。還有我的手……”
剛剛嵐恆用手頂住犀牛的衝撞,手掌承受的力量之大可想而知。但嵐恆就連虎口都沒有發紅,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的身體也結實得不像話了。
過了好幾秒,犀牛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慎重地說:“果然厲害,難怪你可以殺死老熊,不過我沒那麼容易死!我可是最抗揍的老犀!吼!”
從一開始,嵐恆就知道犀牛說的老熊是昨天被殺的那隻巨熊,現在又聽到犀牛自稱老犀,嵐恆不禁有些好奇,一邊戰鬥一邊問:“你說的老熊是昨天被殺的那隻大熊嗎?你們獸修不是喜歡獨來獨往的嗎?什麼時候也學會拉幫結派了?”
犀牛一邊攻擊嵐恆,一邊輕蔑地笑道:“你以爲我們會像你們人類一樣天真?從你們利用古林歷險,殘殺我們的同類開始,我們就開始結盟了。我們都是生長在這大陸上的生命,憑什麼要用我們獸修的性命給你們人類當成歷險的本錢?這世上沒這種好事!雖然我們沒能力到人類的地盤去殺人,但團結起來自保也綽綽有餘。”
聽得出來,犀牛的話語中蘊含着極大的怒氣,這是長期有同類被人類殘殺而積累下來的怨氣,已經到了快要爆發的地步,他的話就像當頭一棒將嵐恆驚醒。
他喃喃自語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你說得有道理。在大道面前,人類修者和獸修都是平等的,確實沒有誰應該殺誰來歷險。只不過,你們這樣以殺止殺真的有效嗎?我覺得這事還是貴在溝通。只有溝通好了,你們才能和人類修者和平共處。”
“放屁!”
犀牛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嵐恆的建議,惡狠狠地說:“你以爲這事說算就算?那我們以前慘死的族人怎麼辦?這血海深仇就這樣算了嗎?我跟你說,沒完!”
見犀牛屢說不聽,嵐恆的眉頭皺了起來,耐性被漸漸磨光,喝道:“如果你真重視自己的族人,當初你族人被殺害時你就應該站出來,而不是現在像個懦夫一樣唧唧歪歪!當年人類到你們地盤來獵殺獸修,人類纔是真正的弱者,他們形單隻影,如果你們肯團結,我不信有任何一個闖進來的人能活着離開。可以說,當年那些獸修的死和你們的坐視不管有很大關係。既然你想找人類算賬,那就先過我這一關!”
“砰!”
嵐恆和犀牛再次大戰起來,這一次爲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也爲了給自己足夠的話語權,嵐恆一改之前的靈巧打法,和犀牛硬碰硬。
他一拳打在犀牛的臉上,把犀牛打得一個踉蹌,隨即跳起來踢出連環九腳,把嵐恆沉重的身軀踢得倒飛出去兩米多遠。
這兩米多看起來是不怎麼誇張,但相比起犀牛的笨重,這威力已經相當驚人了。
但犀牛不愧是最抗揍的主兒,剛剛落地就重新跳起來,一拳打在嵐恆的臉上。嵐恆倒飛出去五六米,隨即翻身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用力一蹬。在大樹轟然倒塌的同時,嵐恆也如離弦之箭飛出去,一腦袋撞在犀牛的額頭上。
犀牛兩眼向前一凸,立刻退後三步遠,捂着額頭嚎嚎怪叫道:“你這怪物!你還是人類嗎?”
嵐恆輕輕擦一下發紅的額頭,並沒有回答犀牛,兩腿用力一彈就再次衝上去。
“砰!”
嵐恆一拳打在犀牛的肚子上,把犀牛打得整個肚子凹陷下去,一大口胃液隨之灑了出來。但在吐出胃液時,犀牛也一拳打在嵐恆的頭頂,把嵐恆砸倒在地,腦袋暈乎乎的。
犀牛大喜,一腳狠狠地向嵐恆腦袋踩下去。
但嵐恆迅速反應過來,背靠大地蹬出兩腳,居然愣是把幾百斤重的犀牛給蹬上十多米高。犀牛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最後又像隕石落地一樣砸下來,壓在嵐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