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姥姥眼珠當場暴凸出,吃吃問道:“小慈的喜酒?他要和誰成親?”
徐登封露出看好戲的神色,樂不可支說道:“最有趣就在這裡,和徐靖,那個我一直以爲對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熊姥姥吞了吞口水,“你騙人的吧,徐靖怎麼可能會和小慈成親?”
徐登封笑道:“我騙你做什麼,這是徐靖親口告訴我的,就在昨天夜間,他帶着昏迷的孔慈,來我的醫館抓藥,我就問了他一句,打算怎麼處置孔慈,我當時也是好心,想着如果他要處決孔慈的話,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會說兩句話懇請他放了孔慈,沒想到他卻告訴我,要和孔慈成親。”
景和跳起二十五丈高,“怎麼可能?!”
“不僅如此,他還付給我一百兩金子,要我將這消息,儘可能快儘可能廣的傳揚出去,最好能讓徐家堡所有幸存的人都來參加他的婚禮,當然,也希望相州大營的密探足夠快腿,來得及趕在婚禮之前,把消息送給徐堯知道,他可是很期望徐堯來參加他的婚禮呢。”
熊姥姥滿是皺紋的老臉抽成了一團麪疙瘩,“我的個神,真他***,這叫什麼事啊。”
景和說道:“姥姥,既然是這樣,我們還要不要去相州大營呢?”
熊姥姥想了想,問徐登封,“徐靖要和小慈成親的消息,你告訴多少人了?”
徐登封悠然的笑,眯着眼說道:“你進門之前,難道沒有留意我在醫館門口懸掛的那幅畫麼?”
熊姥姥搖頭,“急三火四的進來,沒太留意。”
景和三步兩步跑到醫館門外,不大功夫捲了一幅畫進門,攤開給熊姥姥看,熊姥姥掃了一眼,臉上變了顏色。
那是一幅普通的潑墨山水畫,畫中大江奔騰如怒,在大江的東岸,有一艘烏篷敞口船,船頭放着一束紫石英,色黃如金,耀眼似炎夏的陽光,旁邊坐着一名年輕人,眉目依稀就是徐靖的模樣,手中持一把鋒利匕首,面色漠漠如寒冬,正在掐折紫石英。
景和看得糊塗,忍不住問熊姥姥,“姥姥,這是什麼意思?”
熊姥姥看得苦笑,“登封,你這一手,可真是朝着人心口下刀。”
徐登封露出一個潑皮無賴的笑容,“沒有辦法,誰讓徐堯總也不出現呢,只得下重手了。”
景和聽得着急,急得拉住熊姥姥衣襟,“姥姥你快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熊姥姥苦笑,“景和,你跟小慈的時間還短,他多半還來不及把自己小時候的事告訴你,”她輕聲嘆息,“紫雲英是小慈最喜歡的花,記得他小的時候,徐堯經常惹得她生氣,每次只要掐一把紫雲英拿去給他,他就會原諒他。”
景和恍然,“登封這畫也即是在暗示,主子爺已經落在徐靖手裡,正在受他折辱。”
“不錯。”
熊姥姥想了想,又問道:“登封,徐靖有沒有說他和小慈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徐登封悠然笑道:“說是要等太子殿下平定洛陽叛軍,班師回朝時操辦,到時候請太子殿下親自主婚,”他咕咕笑出來,“不知道秦王從洛陽回來,發現自己最得力的心腹謀臣,已經成了太子僚佐的拙荊,到時候會是怎樣的神情,”他樂滋滋的搓了搓手,“真是一件值得人期待的事啊。”
熊姥姥雖然滿腹愁思,給徐登封這樣表情也是逗得噴笑出來,無奈罵道:“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徐登封嘻嘻的笑,“沒有辦法,自從徐家堡破亡之後,已經很久沒有新鮮事發生了,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送上門,我不趁機鬧一鬧,怎麼對得起自己?”轉口想起一件事,“姥姥,你身上傷口好些了沒?囑咐你昨天來上藥,怎麼不見你來。”
熊姥姥不耐說道:“已經七七八八的了,不要再上藥,你那藥草味道古怪又難聞,我不喜歡。”
徐登封嘟了嘟嘴,“藥草哪裡有香的,你不能因爲它味道難聞就歧視它。”說完伸手來探熊姥姥後背,“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復原情況如何。”
熊姥姥連忙閃到一邊,“都說好得七七八八了,我還有事,不跟你玩了,改天再來看你。”說完帶着景和一溜煙跑出醫館。
徐登封看得失笑,見熊姥姥腿腳利落,身形也十分穩當,猜知她傷口估計是沒有大礙了,遂也放心,沒再追出去,就手倒在旁邊的太師椅子上,慢不吞吞的再度審視那幅潑墨山水,眯着眼細看,忍不住由衷又熱情的稱讚了自己一句:“我真是個天才,”又輕聲冷笑,“徐堯,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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