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兩人的聯手攻擊,陸隨風的身形小退了一步,眼中閃過一抹凝重,收斂起淡然自如的姿態,整個身軀猶似一柄欲待出鞘的利劍。
手中長劍當空緩緩地劃出一劍,彷彿扯動千斤重量般的凝重,無比遲緩地在身前劃出一道金色的圓弧光圈。
刀疤男斬出的碧水長天,刀光純淨而冷洌,似若一滴晶瑩的水珠,悠悠地滴落在圓弧的光環中,卻是驟然的爆裂開來,瞬間化出無數銳利的碧色流光,綻射四方,流光如刃,鋒芒無盡,意欲撕破,摧枯拉朽的斬碎一切。
殊不知,卻被一團迴旋的金色氣勁包裹纏繞着,沉重的阻礙使其再難寸進分毫,強勁的銳利碧色流光,在綿柔的金芒勁氣中不停地吞吐顫動,繼而轟然爆裂開來,發出一聲天崩地裂般炸響,震耳欲聾。
刀疤男孤注一擲的奧義絕殺技"碧水長天"轟然崩潰,人在半空,口中噴出一團血霧,心神一泄,便腳上頭下飛墜而下。
陸隨風自然不會忘記那位儒雅男子的存在,對方的一舉一動盡在他敏銳的感知中,擊退刀疤男的同時,眼角餘光已瞥見一道碗口粗的血紅槍芒,直朝着自己的後側面飛速地奔射而來。
這一槍的攻擊時機和火候,都拿揑得十分到位,恰好在陸隨風出劍應對刀疤男攻擊的瞬間,根本無法回劍格擋這奔雷般的一擊,甚至連閃避的時間都沒有。
五米,三米……火焰槍芒在陸隨風的眼底急速地放大,血色的火光映照臉上,已能感覺高溫的熱浪熾灼肌膚,直令一旁觀戰的紫燕和慕容輕水,驚愕地張大着嘴,欲想出手相救,已是鞭長莫及, 一旦被這道火焰槍芒擊中,存話的機率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是一個普通的修者,殺了就殺了,根本算不了什麼事。但,眼前之人卻是前來參賽的選手,可以死在戰臺上,一旦被人圍手殺在賽場之外,這個後果,縱算天聖學府只怕也擔當不起。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就像死亡突然降臨一般,除了默默的祈禱,重傷都可以,只是千萬別弄出人命來。
噗嗤!在衆人的驚呼聲中,陸隨風的神色間仍是一片淡然,微微上掦的嘴角邊掛着一絲冷笑。下一刻,另一隻空着的手曲指一彈,一束刺目的金芒從手指尖綻射而出。
彈指驚雷!所有人的視線中,鬥見一金一紅,宛如兩顆急速飛逝的流星,在虛空驟然相撞,爆出一聲石破天驚般的炸響,碎裂的空氣瀰漫開來,重重的衝擊着所有人的耳膜,發出"嗡嗡"顫鳴震響。
緊接着,令人無比震撼的一幕發生了,一道碗口粗的火焰槍芒,夾着如山般浩蕩霸道的氣勢鋒芒,竟然被手指尖彈出的一束金芒瞬間擊穿貫透,肉眼可見的轟然崩潰開來。
而那一束金芒,像是餘勢未盡,仍帶着一往無前的決然意志,奔電般的擊向儒雅男子,所幸尚有靈力護體,抵消了大部分金芒的攻擊,卻仍擋不住這一擊之威,身形倒飛而出的同時,口中隨之噴出一蓬鮮血。
陸隨風擡眼望向倒飛而去的儒雅男子,人在空中,右手倒提着槍,左手箕張呈爪,緊緊抵住那去勢未盡的凌厲金芒,虎口處已有鮮血汩汩流淌。
足見陸隨風這曲指彈出這一束金芒,其威勢有多麼強勁,再稍稍挺進幾分,金芒勢必會長趨直入的貫入對方體內。
只不過,這一切盡在陸隨風精準的撐控之中,一場點到爲止的比試而巳,旨在迫對方認輸即可。否則,天聖學府的這兩位天才此刻早已變成一具屍體。
"七哥!"就在這時,一個女子的驚呼聲焦急的響起,緊接着,便見一道紫色人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飛掠而出,所經之處,拖出了一條淺淺的痕線,宛如魚兒快速遊動時留下的水痕。
呼吸之間,那道紫色的人影便如同一片飄飛的樹葉,人在半空,已伸出一隻纖纖玉掌,直朝陸隨風的背影隔空拍去,勁氣呼嘯。
"大姐,你的對手是我!"又一道清冷的語音響徹,隨即便見一個蔓妙的身影橫在陸隨風的身後,白衣如雪,娥娜的身軀曲線玲瓏分明,充滿了一種視覺上的享受,容顏清麗出塵,一頭齊胸的青絲,被一條綢帶向後隨意地束起,蘊含着一種獨特的自然美感。
"這種背後偷襲的手段,不會是天聖學府的必修課吧?"白衫女子衣袖虛空一拂,呼嘯的勁氣蕩然無存。
紫衣人影緩緩降落地面,正是之前那個因嫉生恨,嚮慕容輕水發起挑戰的是個女子。而眼前這個白衣女子,恰好正是她要挑戰的對象。
兩女相距五十米,遙遙以對。兩種不同的氣質風韻;一個沉靜無波,含而不露,風姿清雅脫俗,似若深谷幽蘭綻放。
一個英姿逼人,風彩怒放,生機勃勃,嚴然一派巾國不讓鬚眉的風彩,渾身上下更是散發出一股強大至極的氣場,修爲稍弱的人頓時感到一陣胸憋氣悶,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紫衣女子眼神閃動了一下,帶着一抺怨毒之色,冷冷的輕哼了一聲;"一羣螻蟻而已,也敢妄議我天聖學府,簡直不知死活!"
"光靠嘴皮子是殺不了人的,你不是要挑戰我嗎?那還等什麼?"慕容輕水緩步行出,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飄逸出塵,每踏出一步都是那麼的輕柔靈動,就像是踩在一片如絲如綿的雲團上,視覺上給人一種腳未沾地的飄浮感覺。
"好精妙的浮雲身法,果然沒讓本小姐失望!"紫衣女子的語音一下變得溫婉園潤起來,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如珠玉墜地,泉水叮咚,餘音嫋嫋,浸心入魂。說話間,體內瀰漫出絲絲縷縷的輕霧,整個人也隨之變得有些朦朧起來。
蔓妙的玲瓏曲線輕緩的扭動着,自然得宛如風中搖曳的拂柳,柔美中帶着幾分妖嬈,充滿着煽動男人情潮的誘惑感,滑潤的香舌不斷輕䑛着充滿了性感的雙脣,輕笑之下,吐氣如蘭,足以令意志薄弱者心旗搖曳,神志迷亂。
直令一衆觀者雙眼發直,有十來個年輕修者,嘴角都有口水淌下來,尚不自知,此時就算有人用針扎一下屁股,只怕都不會知道疼痛,心智已被迷失。
"你的天狐媚術,似乎用錯了對象,別在枉自耗費心神了。"慕容輕水心中冷笑,語音淡淡,說不出的嘲諷意味。此類攝心之道對女子的誘惑十分有限,更何況,她的精神力本就超於常人,又豈會被其輕易所惑。
就是這淡淡的語音,卻像是暮鼓晨鐘,讓那些在幻象中迷失的修者豁然清醒過來,想到之前竟對一位天聖學府的女弟子生出猥瑣之心,直驚得渾身冷汗淋漓。
"好可怕的幻術,只是輕柔的婉而一笑,便能讓人心神失守。"
"是啊!就連旁觀者也會受到影響,憑空生出許多幻象來。如果與之對戰,豈不是要任其隨意宰割?"
見到慕容輕水眼神依然清明,神色淡然如常,並未受到天狐媚術的影響,紫衣女子也是心中微驚,只要對方心神稍一幌忽,她便會瞬間出手轟殺,簡單的結束戰鬥。
就在兩女交鋒的瞬間,儒雅男子已是開聲合氣,一把揑碎貼近胸腹前的可怕金芒,踉蹌在落下地面,一連暴退了十來步,這稍稍穩住身形,咽頭一甜,又忍不住噴一口血,胸口一暢,這才適敞了許多。
與此同時,刀疤男也從空中倒墜而下,半個身子轟然栽入數尺之深的厚厚落葉中。
"我輸了!"刀疤男從落葉中掙扎着立起身來,䑛了䑛乾澀的嘴脣,情緒有些低落地道:"二對一,竟然都敗得如此徹底,這張臉都不知該往那擱了。"
"好一招"彈指驚雷",差點要了我的半條命,夠狠!"儒雅男子抹去嘴上的血漬,驚悸未定的出聲道,身上的霸道和自信,已經蕩然無存。他清楚的知道,如不是對方的分寸拿揑得精妙絕倫,自已那有時間揑碎那恐怖的金芒。
彼此經歷幾番驚險絕倫的強強搏殺,戰到此時,兩位天才人物都是雙雙受創見紅,雖然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輕傷,但對方卻是毫髮未損,似乎還有所保留,像是根本未盡全力。
"呵呵!不過僥倖略勝了一招而已。"陸隨風還劍回鞘,淡然地出聲道:"只是一埸普通的切磋而巳,更何況,雙方都有所保留,並未動用自己的"領域",若是真正的生死相搏,最後的勝負還真不好說。"
"小子,別再裝純情了,你若不是靈神境大能者,那我就是真的有眼無珠了。"儒雅男子撇了撇嘴,擠出一絲苦笑。
"彼此彼此!"陸隨風不置可否,雙目對視,都是心照不宣的哈哈一笑。
"我操!難怪差距會如此大,這回真是踢到鐵板了!"刀疤男想到自己之前在囂張的挑戰一位靈神境,便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如不是對方手下留情,只怕自己此刻已是一具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