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而後,便有無數人效仿陸隨風的表現,憑憑開始越級發起挑戰。不幸的是,一個個都是被虐得傷筋動骨,鼻青臉腫的滾下臺去。
全場不斷傳出一陣陣譏諷笑罵聲,有些人甚至笑前仰後合,淚流滿面……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語調很輕,卻壓過了所有的聲音,每個人都聽得尤爲真切。
"陸隨風!"
陸隨風是誰?一個很陌生的名字,在記憶中絕對搜尋不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這位大姐,你是在說我嗎?"陸隨風一臉迷茫,滿面不解的擡臺望向九層之上的風素素。
"難道不是嗎?"風素素清冷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如果你還想繼續裝下去,那就是在侮辱我風素素的智慧了。"
"好一個天外樓主,果然是你!居然在這裡扮豬吃虎,難怪王滄浪會輸得一點脾氣都沒有,當真是夠無恥的了。"嚴赤火憋着一肚子火,怎可能不借此機會發泄一下。
"風師姐果然好眼力,都變成這樣了都瞞不過你,早知道如此,何必裝得這樣幸苦!"陸隨風沒有繼續狡辯下去,反正早晚都要穿幫,索性大方的承認,用些許茶水輕輕往臉上一抹,那張讓人反胃的醜陋面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雖不算英俊,卻十分耐看的臉龐,尤其那是那雙清澈而深遂的眼睛,讓人過目難望,同時也出賣了他。
一個人的容貌可以千變萬化,但人的一雙眼睛卻永遠無法改變。
"如今的碧雪峰可是天才層出不窮,能與陸樓主同行人,想必也絕非等閒之輩了,難道不想爲我等介紹一下麼?"風素素的目光投向二層的紫燕四人,心中暗自猜測着,沒準另外兩個宿命之敵也在其中,如果真是這樣,正好藉此機會摸摸底。
"這個……她們的修爲實在難入師姐的法眼,我看這就免了吧!"陸隨風爲難的拒絕道。
"是麼?"風素素又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奸險;"嚴赤火,你之前不是很上去打一場嗎?我允准你動用特例!不過,不是陸樓主,而是碧雪峰的那四位。"
嚴赤火聞言怔了一下,隨即豁然的道:"有意思!我本來是想與陸樓主一戰,即然素素都開口了,那就勉爲其難的充當一次試金石了。"
話落,嚴赤火的人已像一顆隕石般的落向戰臺,目光在二層之上的紫燕四人身上一掃而過,最後停在雲無涯的身上,這也在情理之中,不管出於何種原因,是個男人如果有得選擇都不會主動去挑戰女人。四人中卻有三個是女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雲無涯身上。
"就是你了,下來吧!"嚴赤火用手十分明確的指着雲無涯,一臉肅然的說道:"雖然你只表現出生死境初階的修爲,但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傲氣息卻是出賣了你,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你的境界絕下在我之下!"
能夠登臨九層之人,每一個都是驚豔絕倫的不凡之輩,尤其是這個嚴赤火,在上一屆排名第三,一身武道造詣深不可測。沒想到居然會動用特例,去挑戰二層的一個聲名不顯的小子,而且還聲稱對方的境界與自己相當,全場一片譁然。
雲無涯不置可否的站起身來,冷冷地說道:"也就是說,我如果擊敗了你,就可以直接坐上九層,是吧?"
"當然!一步登天,讓無數天才仰望!"嚴赤火滿臉都是傲然之色;"給了你這個機會,剩下的就要看你是否有這份能耐了。"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降尊針對我,僅僅因爲我們來自碧雪峰?"雲無涯緩步從二層走下來,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登上了戰臺,在他的身上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元力波動,卻讓人生出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這個問題你暫時不需要回答,戰過之後,相信你會主動相告!"
"看來我果然沒有猜測錯,能在我的氣勢威壓下,還能如此淡定從容,除了……"嚴赤火欲言又止的閉上了嘴,臉上的狂傲之氣漸漸的收斂,代之而來的是一片凝重。因爲他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個全身透出絲絲寒氣的年輕人,應該就是傳聞中,兩位神秘的"宿命之敵"之一,面對這樣的存在,沒有人可以掉以輕心。
"你像是應該想起了什麼?那你認爲自己此戰有幾分勝算?"雲無涯平靜無波地笑問道。
"這個還真無法預判,至少應該有五成吧!"嚴赤火儘可能保守地慎言道,已完全沒了之前的張揚氣勢,以一種平等口吻對話。
"呵呵!在我看來起碼在八成之上!"雲無涯悠悠地嘆道。
嚴赤火聞言怔了怔;"你對自己如此沒信心?"
"那倒不是!正因爲太有信心了,纔會這般說。"雲無涯諱莫如深的說了一句讓對方不太明白的話。
嚴赤火卻是越聽越迷惑,話中似乎隱着什麼未盡之言,微皺了皺眉道;"你這話聽上去怎像是在反着說似的?"
"嚴師兄果然聰慧過人,我說的正是這意思。"雲無涯戲謔地笑了笑,身上的寒氣卻是越來越濃。
嚴赤火聞言,眼皮不由抽了抽,微覺驚詫地道:"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說,此戰我似乎連二成勝算都沒有,而你卻有八成以上的勝機。這可能嗎?"
"呵呵!只是說笑而巳。只是想緩和一下緊張的氛圍,不過一場比試而己,不必如此揪心掛腸。"雲無涯一臉淡然地說,似乎沒太將此戰的勝負放在心中。
修者之間的戰鬥,很少有一見面就直接開打的情況發生,都會有一番言語間的爭鋒,心智的交量,這關係着彼此雙方的氣勢消漲,心氣衰而勢弱,戰力必然會大打折扣。
眼下的嚴赤火,之前滿滿的信心已有稍許滑落,這對修者而言十分利,目光望向相對而立的雲無涯,看上去很年輕,絕不會超過二十,整個人筆立挺拔,似若一柄隨時都將出的利劍,渾身上下彷彿蒸發出絲絲寒氣,有如嚴冬飛雪般的冷冽。
反觀自己的身上的氣息洶涌滾蕩,彷彿一座壓抑的火山,狂霸的姿態令人心驚膽顫。雙手負在身後,神光中透出淡淡地不屑之色,似乎根本將對方放在眼裡。
"賣相的確夠酷!但這並不等於實力。如果換着那位……"嚴赤火併非等閒之輩,很快便從負面的情緒中走了出來,擡手指了指八層之上的陸隨風,帶着幾分玩味的口吻,戲謔地道;"還可以勉強玩兩下。至於你,在我的面前,真的還不夠看,實在不在一個層面上。"
"自信是一種實力的表現,但盲目的自信卻顯得十分無知和狂妄。你的實力雖然不錯,但,想要叫板陸樓主,似乎還沒這份資格。更何況,你到此時只怕連我的俱體修爲,也盲然無知吧?"雲無涯冷漠的撇了撇嘴道。
"哼!不過修了些不入流斂息術,藉以掩飾不入流的修爲,否則,又何必多此一舉。"嚴赤火歪歪嘴,露出一抹嘲諷的意味。事實上,他並非表現出來那樣輕狂自大,正因爲窺探不出對方的真實修爲,而感到極度的鬱悶和一種莫明危機感,固而想以言語來刺激對方,希望藉此能發現一點什麼?他深知道,知己不知彼,絕對是武者之大忌。
雲無涯更非愚鈍之人,自然能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再言語,能讓對手鬱悶,勢必會產生患得患失的心理,實力和武技都會相應的大打折扣。
見對手如此謹慎,嚴赤火也不再故作輕狂,神色一肅,身上的血色長衫鼓盪,一股熾烈如火的氣息散發開來,目中精光蘊含着火山噴薄的意境,投射在冷如寒冰的雲無涯身上,似欲將其徹底的融化。與此同時,手中多了一杆幽黑的長槍,槍尖上有暗紅色的火焰繚繞噴射。
先聲奪人,一槍當先破空而出,槍在途中,刺出一道血紅的線條,化出縷縷火焰螺紋四下激射,熾熱的溫度彷彿連周邊空氣也一併點燃,更添了幾分霸道的威勢。
槍鋒未至,噴射的火焰螺紋巳飛速地朝着雲無涯狂襲而去,雲無涯的嘴角冷傲地微掦了掦,伸出左掌,當空抓向點點疾射而來的火焰螺紋。這招分光捉影一出,漫空火焰頓滅。
暗紅色的槍尖隨即化出三道赤紅槍芒,一槍比一槍凌厲狂暴,三道彷彿流星燃燒般的火焰槍芒,飛速地奔刺雲無涯的上中下三盤,令人生出一種無處閃避的危機感。
雲無涯卻是驚而不亂,以指代劍,劃出一片青色的劍氣,橫掃而出,火焰槍芒頓時倒卷而四,難以稍有寸進。三道流星槍勢在劍氣的震盪下,一絲絲的破碎開來,分崩於無形。
三槍連擊之勢被對方輕易化解,嚴赤火眼中的精芒一縮,深吸了口氣,元力灌注槍體,瞬間人槍合一,攜着一往無回霸天氣勢奔刺而去;山河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