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獨自找了一處僻靜地方,坐下來仔細回顧連日來發生的一切,要想解決目前的難題,不一定非要證明柳兒的清白,旁敲側擊,一樣可以達到目的。
他記得當日離開客棧之時,曾經遭遇一夥兒強人,無端就是打劫衆人,混亂之中白玉照就追着自己和文兒不放。
今日看來,那夥強人出現的十分可疑,說不準就是白玉照安排下來的自己人,故意要趁着混亂搞局罷了。
如果能證明白玉照幹得好事,或許就可以令這件事消弭於無形,只是該如何要挾於他,卻是個難題。
想到這裡,越雲風忽然感覺到自己心思的可怕,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這等借刀殺人的計策。
以他的心智,雖然可以看透世間萬物,卻還不到這般心機深重的時候,當下不由閉目靜思,暗中疑惑。
卻覺得丹田內,隱隱竟有異動,一直以來暗中保護着他的天元戰車,正式與之通靈,雙方互相感應之下,終於找到了一切的根源。
原來就在方纔,和嵐帝接觸的剎那,越雲風隱隱間不止吸收了對方的記憶,還得到嵐帝靈氣的一絲饋贈。
就是這一絲靈氣,讓越雲風徹底的開竅,從此踏入智謀與詭計交織的天地。
明白了一切,越雲風也就不再感到疑惑,如今要做的就是如何拿白玉照的隱秘,去要挾他改口。
這件事還得找些人幫忙,尤其是找到白玉照暗中安排冒充強人的那夥人,一定要將他們找出來,與其對質。
到時候,白玉照難免受制於自己,就算他不顧及這些,白豫川還有嵐帝總不是瞎子吧。
當即起身便去找李煥,看商量一下,怎麼去辦這件事。
沒想到回去武學院分院,李煥卻忙着出去打點白豫川身邊的人,聽到越雲風要找自己幫忙,很是不耐:“算了,雲少爺你快想辦法給白侯爺的公子賠罪吧。”
越雲風沒想到他們一個個都這麼窩囊,真心小瞧了自己解決不了面前的難局,於是心念一轉,索性也不靠這些人了。
他進入分院之中,卻去找長豐三個傢伙,看他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結果長豐和仁雄以及肖海正在屋裡嘀咕,不知道這一趟入選武學院之旅,會不會無功而返。
看樣他們對於自己的前途,都是深感擔憂,越雲風笑着推門進去說道:“怎麼,你還在擔心嗎?這個時候與其過分擔心,不如想辦法把事情解決。”
三人一見是他,都紛紛噤聲,頗有躲避之意,越雲風一看心說怎麼着,這是想要撇清關係嗎?
當即大喇喇坐在牀上說道:“怎麼着,都不認識了,還是想要避開我這個災星?這個時候我就不和你們磨嘴皮子了,武學院的情勢你們多少也該有所瞭解了。如今白玉照已經認定了你們,都是我義父慕容恨這邊的人,以後就算入了武學院只怕也難會融入他們之間,所以這個時候纔是認清形勢的關鍵時刻。”
長豐三人聞言,也不由犯難了,本來他們自問也沒什麼資質,再加上得罪了白玉照,以後再武學院的前途真的玄乎了。
越雲風看說動了三人,這才續道:“其實,你們也不用害怕,只要咱們抱成團自然不怕在武學院弄出一番成就,就看咱們齊不齊心了。”
聽到此言仁雄第一個嘆氣道:“說實話,這事我也覺得挺不靠譜的,尤其是那個白玉照頤指氣使的,還把慕容求給關了進來,想起來就讓人生氣。”
越雲風拍手道:“是啊,就是這麼說。你們還記得那日咱們離開客棧,半路遇上強人來劫,我懷疑就是白玉照找人假扮的。”
長豐三人頓時驚住了,紛紛說道:“怎麼會這樣?難道那竟是他自編自演的,太可惡了!”
越雲風跟着說道:“可不是這麼說,所以我纔要來找你們仔細回憶當時的情形,儘量多得給我線索,能否救出我兄弟慕容求在此一舉。”
長豐三人當時都圍了過來,紛紛說起當日的事,開始的部分越雲風都已知曉,關鍵是之後發生的一切,他沒有目睹。
此時聽三人七嘴八舌說了起來,才知道那些人有四五人被當場格殺,剩下的全身而退,目前不知下落。
既然有死屍,怕也就好辨認,越雲風尋思着對方有可能會毀屍滅跡,卻對長豐三人吩咐說:“我要你們幫我留意幾件事,一個是這幾天有什麼人來和白玉照接觸,再一個是穆連有什麼動靜,是否和白侯爺有過接觸。”
吩咐了幾人之後,他便問了收殮那些強人屍體的地方,即刻趕去看能不能再查到什麼線索。
隻身又離開了分院,僱了輛馬車趕去春之國邊境的亂葬坑,看看能否找到那些人的屍首。
臨到亂葬坑還有半里之遙,趕車的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走了,越雲風無奈隻身往前趕去,走了不到一半就見到前方有滾滾濃煙冒起,隨即有馬蹄聲響傳來。
他情急之下,躲在了一旁的山坡下面,卻聽有幾人匆匆騎馬過來說道:“真是麻煩,這等差事實在不是人乾的,又要冒充匪人,又要毀屍滅跡,一個不留神辦不好差事,只怕還得命喪當場。兄弟,你說是不是難辦?”
“是又如何,誰讓咱公子爺是白侯爺的獨子,出了什麼事自然要有人出來擦屁股。事已至此,也就別去多想了,一把燒完了那幾具屍體算完事了。”
“你說得輕巧,一個個原本都是自家兄弟,活蹦亂跳的,轉眼就成了一捧黃土,真是……”
聽二人說話,似是白玉照的手下被逼過來毀屍滅跡,越雲風聽到這裡,心中不由發愁看樣自己來晚了一步,竟被這些人先行處理了。
爲今之計,怕只有拿這些人當證人,只是自己一人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如何把人拿下呢?
正在發愁之時,忽聽外面哎呀一聲,似有人撲通一聲摔落馬下,隨即另一人喊道:“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這個要問你纔對!”一個熟悉的聲音,隨即響起,竟是將幾人攔在了當場。
越雲風心頭一喜,立刻認出這正是師父司空晨,偷偷探頭出去,果然見到司空晨施展大殺器,攔在半道不由分說,就把幾個白玉照的親信打落馬下。
其中一人想要撥轉馬頭,立時逃命,不想半空中卻有一個背生雙翼的怪人,以雷霆之勢將其拿下,然後吼道:“事已至此,還想往哪兒逃?”
赫然正是諸葛霸天。
越雲風沒想到兩人居然趕到了這裡,這下自己可有援兵了,但是他按捺住激動,還是沒有急於出面。
卻見司空晨兩人捉住這幾人之後,便加以拷問:“爾等好大的膽子,居然冒充強人攻擊武學院的弟子,實在是膽大妄爲。這會兒又來亂葬坑,是不是要毀屍滅跡啊!”
這個白玉照親信,見自己被人撞破,不由得面如死灰,有人說道:“你們是何方高人,爲何要多管閒事?和白侯府作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司空晨聞言卻狂笑道:“白豫川?你若問問他,就知道我們是何人了?當年大家不過是平分秋色的戰友罷了,此刻誰也勝不過誰,今日就是來壞爾等好事的。”
諸葛霸天亦插嘴道:“廢話不必多說,殺一儆百,不肯合作的就統統幹掉。”
然後揮舞雷神錘,轟隆數聲就幹掉了兩聲,剩下兩人哪裡見過這等陣勢早已嚇得磕頭不止,急忙求饒。
司空晨見狀便和諸葛霸天帶着兩人,離開去了。
越雲風聽到這裡,才悄悄顯身,他覺得還不是和師父碰面的時候,尤其是當着那幾個白玉照手下的面。
他要私下裡和師父接觸,然後再做一場好戲,取得對方的信任,反咬白玉照一口。
於是跟着司空晨二人,一路追了出去,可惜兩人身法奇快,不到一刻鐘的時候,就已失去蹤跡。
越雲風正在着急之時,忽然心中豁然開朗,試想以司空晨和諸葛霸天此時的能爲,如何會察覺不到自己也在附近,怕是故意演一場戲,試探自己呢。
當即也穩定了情緒,慢悠悠往前走着,坐等司空晨兩人自行上鉤。
果然,沒過多久,卻見司空晨駕馭着大殺器,悄然飛至面前,對他說道:“好小子,你倒沉得住氣,看見我們了也不出來打個照面?”
越雲風撓撓頭說:“方纔那情形,我怎麼露面?難道明着告訴人家,咱們是一夥的?我看師父也是有備而來,想必已經知道我面對的困局了。”
司空晨點頭笑道:“不錯,你們離開寒臨城後,我和霸天就先後離開了。直到你們在客棧出了事,我們就暗中打探,沒想到卻是白玉照私下裡搗鬼。這一日來已經掌握了不少消息,正要有所行動,不想你就回來了,還和白豫川立下了三日之約。”
當下把他們那邊的情況,都一一說了出來,果然不出越雲風所料,白玉照幹了好事,如今又來毀滅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