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他轉身回來問越蒼穹。
“那就帶着東西去連城吧,順便見識一下那什麼仁義五哥。”
越蒼穹不動聲色,心中卻已有了計較,兩人轉身回去帶了一個長長的包袱回來。
彤兒見了不由問道:“那什麼東西?”
兩人齊道:“不知道?”
這就糊塗了,連車內的蘇宴紫都忍不住奇怪了,探出頭來說:“你們出去做什麼了?”
越蒼穹道:“方纔遇見有人求救,人已經不行了,卻託我們送一樣東西,既然受人所託,就不好隨便打開來看,所以只有眼饞的份了。”
跟着上了車子,催促彤兒趕車,一行四個人都打量着這個包袱,卻不知裡面都是什麼。
蘇宴紫猜測道:“會不會是古玩字畫一類的,若非價值連城,怎麼會這麼珍貴?”
司空晨說:“是什麼就別費心猜了,按我們殺手的規矩,絕不過問事主的隱私。”
越蒼穹笑道:“這麼說我們就算接下了一個任務,且看這一趟會有個什麼結果吧?”
轉眼之間,已經到了城門口,越蒼穹幾人下車,發覺這裡果然與衆不同,偌大的廣場上聚集的幾乎都是身手不凡的武者,有些三五成羣,有些打扮異常,不時有人會出來通報任務,在兩排長長的告示板上張貼賞單。
司空晨徑自走到告示板上看了幾眼,然後和幾名陌生人打探了幾句,轉回身過來對三人說道:“巧了,今日負責在這裡坐鎮的正是寒門的護法仁義五哥,看來我們直接把東西交給他就成了。”
“仁義五哥?此人想必一定仗義的很,老晨你之前可跟他打過交道?”
“曾經從他手裡接過兩次任務,對方付錢倒是蠻大方,私下裡沒有什麼交往。”
司空晨又心癢難耐地望了幾眼告示板,說道:“不如彤兒先去把車子停在客棧,咱們這就去把東西送走,然後我看看能不能接下一兩個任務?”
越蒼穹也走到告示板上打量了幾眼,上面張貼的多是某某門派懸賞捉拿的對頭,或者某某人出錢聘請保鏢,甚至還有一些是稀奇古怪的求情,懸賞的多在五百銀幣之下。
“似乎賞銀不算多!”越蒼穹搖頭嘆息,似乎覺得不夠過癮。
司空晨和他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外面的只是低級任務,只有級別比較高的,像我這種纔可以進內廳接手難度較高的任務,你以爲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當殺手嗎?”
“老聽你說什麼南陸第一殺手,你在這裡也應該算是個大人物了,怎麼沒見人過來崇拜你?”
越蒼穹調侃他說道。
“廢話,像我們這種頂級殺手都是深藏不露的,況且在廣場上的未必都是殺手,多少都是來想掙賞金餬口的二三流小角色,真正的殺手都在內廷悄悄露面。”
等走進廣場盡頭的大門之內,司空晨忽然從懷內掏出了一樣面具戴在臉上,卻是一張醜陋的鬼臉,隨即又遞給越蒼穹一個:“不想被人認出來,你也趕緊帶上。”
越蒼穹依言照做,兩人戴上面具,門口有人驗過司空晨手裡的印記,遞上兩件披風讓他們擋在身上,然後走進了內庭。
此時裡面坐着七八名同樣帶着面具披着斗篷之人,居中一名魁梧男子,手裡拿着卷軸正在宣讀任務:“乙級任務,誅殺百獸堂長老一人,賞金兩萬銀幣,另附上等火龍駒一匹。”
臺下幾人默不作聲,似乎對這個任務興趣不大,最後無人接手。
那男子又展開一幅卷軸說道:“乙級任務,土狼幫少主被劫,贖回人質,賞金三萬銀幣,另附土狼幫貴賓令一枚。”
臺下終於有人舉起手說道:“賞銀加到三萬五可以考慮。”
那男子招手喚來一名弟子與之耳語了幾句,隨即把卷軸放在一邊,像是在等僱主的回覆。
這個時候,有負責接待的門人過來招呼兩人坐下,司空晨對那人說道:“我有要事須見仁義五哥一面,不知可否方便?是遊老七讓我們來的。”
對方聽見遊老七的名字點了點頭,帶着司空晨去了後面,越蒼穹則坐下繼續等待。
接着有弟子回來傳訊,賞金最後以三五兩千銀幣成交,接着魁梧男子又再公告任務,這一次的內容卻讓越蒼穹心頭一動:“太玄門徵集令,擊殺域外妖獸,賞金每日兩萬銀幣,另附太玄門入室弟子名額。”
太玄門?
曾經聽師父說過那是北陸上數一數二的門派,實力足以和驚寂門抗衡,若能和太玄門拉上關係,或許對以後重掌驚寂門大有助益,於是起身舉手:“這個任務我接。”
此言一出,其餘戴面具之人都是一愣,面具之下的目光似乎都在朝他這裡注視,那太玄門幾乎每年都會在各地散發徵集令,以擊殺妖獸的名義徵召弟子。
這名義上是懸賞,實際上卻是試煉,因爲這個考覈要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考驗,期間遭遇各種妖獸,可謂極爲兇險,尋常武者不是達到武技九階的通常都不敢參與。
越蒼穹想也不想卻接受這個懸賞,讓在座的幾人不由懷疑他是初來乍到的新人,那魁梧男子收起卷軸說道:“好,請朋友到後面來,準備登記。”
跟着對方起身去了內室,走到半道卻有一名男子過來匆匆說道:“五哥吩咐,請這位朋友過去詳談。”
越蒼穹聞言心說莫非是司空晨送去東西不簡單,對方要答謝自己,於是跟着來人又去另一處地方,穿過走廊來到一間大房,未進其門便聽見一個磊落的聲音笑道:“好說好說,兄弟送回了這件寶貝,就是給寒門的面子,五哥我一定不會忘記。”
心說這人的內勁好生渾厚,只怕也在武技六七階的修爲,等進去只好卻見一個赤發鬚眉的男子,一副桀驁不馴的面容,正在和司空晨談話。
而在兩人身旁的桌上卻發着一把古香古色的木琴,看長度大小竟似是兩人帶回來的東西,莫非這就是遊老七拼死託送回來的東西?
越蒼穹進入房間,領人的屬下急忙向那赤發男子通報:“五哥,我把人帶來了。”
五哥點點頭,擺手讓對方離去,然後過來拉着越蒼穹就往桌前坐去:“來來來,五哥正要好好謝謝你們,還不知這位兄弟貴姓?”
“在下無名之輩,五哥可以叫小越就是。”
越蒼穹沒有吐露真實姓名,隨口只說了一個姓氏。
五哥也不在意,哈哈一笑:“兄弟不願吐露,想必有難言之隱,無妨。”
司空晨這時說道:“五哥,東西我們也已送到,若無他事小弟還想去試着接一兩個任務,不如這就告辭。”
仁義五哥點點頭:“也是,五哥就不留你們閒聊,只不過我方纔聽說這位兄弟接下來太玄門的徵集令,卻有一言不得不發。”
“那太玄門的徵集令,實在不是什麼好啃的肥肉,但凡在一行混得久了,都知道等閒之人去了都是有去無回,只不過我們寒門礙於太玄門的面子才每年照例發佈任務,實則這些年已極少有人去參與,所以兄弟你還要三思。”
言下之意,就是礙於兩人護送東西的人情,纔不願越蒼穹接下那燙手山芋。
越蒼穹拱手笑道:“五哥言重了,在下既然接下了任務,自然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總之五哥的心意小越銘記在心。”
仁義五哥聞言卻是一愣,見這年青人似乎自信滿滿,莫非真的另有企圖,旁邊司空晨聽聞越蒼穹接下了那麼難搞的任務,不由暗自皺眉,但在五哥面前,只好無奈地一笑:“我這兄弟就是死腦筋,五哥你是勸不動他的。”
“不!”仁義五哥一擺手說,“年青人有魄力,有自信,確是一件好事,五哥倒是多慮了。”
“這樣吧,”他轉念又說道,“我去吩咐屬下再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任務適合兩位兄弟的,然後小越兄弟也再考慮考慮。”
越蒼穹見這仁義五哥卻是一片熱腸,不似作假,就拱手說道:“五哥不必費心了,若是五哥真覺得過意不去,在下卻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五哥成全。”
“你說!”五哥點點頭,示意越蒼穹說出來。
越蒼穹伸手一指那桌上的木琴,正色問道:“實不相瞞,接下這東西之後,在下雖是心裡好奇得很,卻始終沒有拆開包袱看過裡面的東西,只爲忠人之事,不敢有失。五哥若是覺得方便,可否告之這個古琴是何來歷,如此珍貴,竟有人要搶奪?”
這番話分明是觸及了寒門的機密,司空晨連衝他使眼色,越蒼穹卻視而不見,眼前有一樣至寶,連什麼來歷都不知道就讓他走掉,越蒼穹可是受不了。
仁義五哥伸手摸着古琴上的花紋,意味深長地說道:“本來這件事,我是不該對兩位兄弟說的,非是五哥我藏私,只是其間牽扯到寒門內部的大事,不便對外人講述。我所能說的只有一句,此琴乃是非同一般的神兵,擁有奪人魂魄的神通,尋常之人難以駕馭,落在歹人手裡卻會爲禍一方。”
神兵!
聽到這個詞,越蒼穹忽然想到師父曾經和自己提過,對於武者有三樣東西乃是至寶,神兵、戰車、御獸。
有了威力無窮適合自己的神兵,就可降服四方,稱霸一時。
然而神兵並不易得,就像極品的御獸還有戰車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所以整個大陸的武者對之都趨之若鶩。
沒想到自己又見到一樣神兵,越蒼穹幾乎後悔沒有把這東西據爲私有,卻不知和自己手裡的百寂神槍相比,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