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無話,回去府中,吩咐司空晨等人,立時送客,今天不再招待任何弟子前來送藥,大傢伙一邊照他的吩咐去做,一邊問道:“又怎麼了?”
越蒼穹道:“很快就會有好戲上演了,當然要擺好舞臺,嫣兒、宴紫我有事吩咐你們去辦,你們如此這般……”把夏侯顏和蘇宴紫喚到近前,低聲吩咐了幾句,兩人連連點頭,收拾了些東西,當即離開。
司空晨看着好生好奇,不由問道:“老越,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把蘇宴紫還有夏侯顏都給支開了,要她們去做什麼?”
越蒼穹笑道:“這個暫時保密,到了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司空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韓彤兒和慕容恨也是一般的不理解,越蒼穹卻躺在自己的牀上,說道:“沒什麼事,都早些休息吧,如果我猜得不錯,大概要到晚上好戲纔會上演,慕容恨你多做些好吃的,記着當宵夜。”
幾人被他打發走,各自休息去了,於是爲風平浪靜的,就這麼過去了一下午,越蒼穹就躺在牀上,盯着屋頂的玄武神鏡,關注着鏡中西院的動靜,等待着他要看的好戲。
果然過了沒多久,西方長老就從西院悄悄離開,整個西院平靜了沒有片刻,就出現一陣爭吵,卻見兩人從屋中出來,氣勢洶洶地對罵,竟是洪君及和定延非。
只見兩人吵得耳紅脖子粗,最後不歡而散,然後那洪君及居然駕着飛劍,一路趕向了這裡,看來是不甘被西方長老叮囑,面子上過不去,就讓怒火衝昏了頭腦,過來找越蒼穹的麻煩。
越蒼穹算好了時間,估計着對方要到了,才豁然開啓洞天府的大門,等待着洪君及的到來,片刻之後,大門外飄然傳來一聲怒喊:“越蒼穹,你個小人,快快給我出來。”
然而越蒼穹躺在牀上,動也不動,絲毫沒有理會對方的意思,直到洪君及硬生生闖了進來,見到他躺在牀上那副慵懶的樣子,才怒道:“爲什麼不回答我,難道你是看不起我洪君及嗎?居然找西方那個……來堵我們的嘴,告訴你昨晚我還真就沒去西院廣場,你待怎麼樣吧?”
越蒼穹微微一笑說道:“君及兄,你這又是何必,本來這事就算過去了,你卻非要不打自招,既然你都找上門來,親口承認上午說了謊,那麼請你交待那晚你沒有去廣場,卻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
洪君及正在氣頭上,卻是不理會越蒼穹的質問,竟是亮出寶劍就砍了過來:“廢話少說,起來接招,輸給我你就乖乖認錯。”
越蒼穹那會跟他客氣,甩手亮出囚龍劍,隨手一擋,啪的一聲,震得洪君及飛了出去,險些摔個跟頭,跟着爬起來不可思議地望着越蒼穹,又一次撲了上來。
這一回他寶劍之上,附加了法力,無端照起一團光彩,化作兩頭白猿就撲了過來,越蒼穹卻也不示弱,掌中囚龍劍,隨即祭起一尊羅漢,憤然揮掌一拍,將那兩頭白猿打得飛了出去。
然後洪君及的身影不退反進,已然趁着劍光欺了進來,跟着掌中寶劍無端伸長,以閃電一般的速度衝向越蒼穹的脖頸,越蒼穹身子躺在牀上,背脊已然貼在牆壁上,再無退路,此時唯有全力抵抗。
當即橫劍格擋,劍刃抵上對方鋒利的劍尖,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一股奇特的力道傳了過來,越蒼穹就覺得面前一陣熾熱,囚龍劍竟被鑽出了一個洞口,劍刃無端也變得赤紅了起來,跟着一點劍芒閃現出來,須臾之間,已經刺到越蒼穹的脖頸上。
噗的一聲,一絲鮮血從鮮血自傷口處涌出,隨即就像止不住似的,大量的鮮血開始涌出,然後無止盡地蔓延出來,最終化作血海將整間屋子都給淹沒,連出手的洪君及也未能倖免。
“這怎麼可能?”洪君及不由驚呆了,本以爲自己那一劍已是勝券在握,最後卻生出瞭如此異變,難道是……
果然在他被血海淹沒之時,越蒼穹的聲音卻從頭頂響起:“看來你練得是疾風巔峰,可惜太自以爲是了,以爲我會那麼大意躺在牀上和你對招,好好看看周圍吧,你已經被困在我的玄武神鏡之中了。”
洪君及豁然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一踏入這房間,就中了越蒼穹的圈套,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洶涌而來的血海,已經淹沒至頭頂,頃刻之間意識竟然恍惚起來,雖然勉強保留一絲清明,奈何在那玄武神鏡的鏡中世界裡,卻哪裡由得他去做主?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洪君及忍不住問道。
越蒼穹卻反問:“這話應該我問你,你和定延非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昨晚主院失火的時候,你到底在做什麼,如此費力遮掩,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洪君及冷哼一聲道:“我做了什麼不需你管,今日大不了與你同歸於盡,殺戮同門乃是大罪,你也一樣吃不了兜着走。”
越蒼穹在鏡外望着不可服軟的洪君及,心說你嘴硬我就看不出來嗎,在我的鏡中世界你心中每一個想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於是伸手在玄武鏡上一抹,立時顯現出一團影像,卻是洪君及內心最隱秘的記憶,事情就發生在昨晚……
原來洪君及當晚確實去了西院廣場,本來他和洛萬年、定延非三人約定好了,在廣場喝酒論道,沒想到等了兩人一個多時辰,卻都沒有看見人出現,懊惱之下就去找兩人質問,沒有想到的是先在定延非的住處,無意間發現他和西方長老的秘密,不由大驚失措。
西方長老被人撞破與弟子的勾當,自是羞愧無比,當即使出厲害手段困住洪君及,要其爲自己保守秘密,洪君及雖然背後有際遇門的背景,但畢竟際遇門的人在太玄門卻並不得人緣,兩派之間甚至還有惡性競爭之嫌,所以洪君及權衡思量,也不敢和西方長老撕破臉。
當即達成共識,洪君及窩了一肚子火,又去找洛萬年,更可氣的是洛萬年這廝,竟然在和兩個新入門的小師弟在練武。
說起洛萬年這人,表面上看是個脾氣火爆的男兒,其實卻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只在四大弟子之間流傳,那就是此公有龍陽之癖,但凡新入門的弟子,難免遭起上下其手。
此君練得一把華蓋羅傘,乃是幻影巔峰的寶物,實則卻是用純陽之身的童男,祭煉念想得來的幻象,他藉口找那些俊俏的師弟與自己修行,待入了華蓋羅傘的幻陣之中,便趁機上下其手,最是卑鄙。
洪君及見他又在搞這些勾當,更是又恨又嫉,於是拂袖而去,四處閒逛,只覺得什麼四大弟子都是虛的,只有自己是被孤立的,也不知多久,手裡拎着壺仙酒,居然跌跌撞撞闖入同門師妹蘇菲鳳的房中。
這蘇菲鳳乃是丹鼎派十三俊秀之一,平日裡早就仰慕之位師哥久矣,今日見其喝得醉醺醺的,來到自己房中,心中就是一跳。
於是殷勤招呼,爲洪君及寬衣解帶,好生服侍,洪君及醉眼迷離之際,就糊里糊塗做了那顛龍倒鳳之事……
看到這裡,鏡中的影像無端的一閃,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隱去了,越蒼穹眉頭一皺,心說偏是到了如此香豔的地方,卻嘎然而止了,莫非那洪君及還有什麼隱秘,不肯讓人知曉,才防護得如此嚴密。
越蒼穹思慮了片刻,決定再次施展手段,逼迫洪君及吐露實情,於是亮出擂鼓鎮魂錘,對準鏡中猛然一陣敲擊,伴隨着錘音不絕於耳傳入鏡中,那洪君及就像是喝醉了一樣,晃晃悠悠,只勉勵支撐了片刻,終於徹底鬆懈了下來。
鏡面之上再次顯現出影像,卻是那牀榻之上,尷尬地兩人,正在無言相對,最讓人看不懂的是,極力遮掩住身體的不是那蘇菲鳳,反而是洪君及,在那薄薄的棉被之下,遮掩不住的卻是潔白誘人的嬌軀,而蘇菲鳳則是緋紅了臉,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後兩人齊齊開口:“你一定要替我保密……”“我會的,絕不會說出去你女兒身的隱秘。”
洪君及竟是女兒身,怪不得她對洛萬年還有定延非的感覺怪怪的,卻原來是因爲這個緣故,莫非她對兩人早已傾心,還是有什麼不堪的往事?
越蒼穹沒有想到四大弟子之間,竟有如此許多的齷齪勾當,心中更加鄙夷,世人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果然不虛。
這時鏡中的洪君及,已然恢復了神智,一把拉住蘇菲鳳的手說:“菲鳳,以前是我不好,故意疏遠你,其實是我有苦衷,如果你肯幫我,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辜負你的。”
蘇菲鳳卻是尷尬一笑,明知兩人都是女兒身,還能向對方索要些什麼,只是安慰洪君及道:“洪姐姐放心,不洪師兄,菲鳳絕不會背叛於你的,當然也希望洪大哥以後能多多關心一下菲兒,菲兒願意做洪大哥的好妹妹。”
“真的嗎?”洪君及打量着對方的眼神,似乎無法肯定自己的決斷是否正確,在那一刻,越蒼穹分明看到他暗藏的殺意,若非酒醉之後,體力未有恢復,只怕早就殺人滅口。
兩人一番虛與委蛇,那蘇菲鳳還得寸進尺地要求,洪君及和她演一場戲,做人前的好眷侶,背後的假鴛鴦,掩人耳目。
洪君及心中厭惡得很,卻也不能直接拒絕,勉強之後答應,於是又客套了一番,方纔離去,心中卻是窩了好大一團火,五處宣泄,直到第二日遇見越蒼穹上門來詢問昨日的事,他哪裡肯說實話。
於是趁着洛萬年暴怒之際,想了個藉口,編出三人都在廣場上品酒論道的話,本來這是可以相互佐證的好藉口,誰知下午定延非就帶着西方長老過來,叮囑他不可隨意露出馬腳云云,一下子激怒洪君及。
當即跑來找越蒼穹理論,卻反而受制於人,越蒼穹心中深深鄙夷他們四人的行徑,心說活該你們倒黴,遇上我越蒼穹,一個個的醜惡嘴臉,都別想藏着,總會把你們曝光在太陽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