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見越蒼穹公然還向自己挑戰,手裡的判官筆交互一碰,憑空發出刺耳的響聲說道:“來得正好,本少爺正要拿你開刀,今日就要你血濺當場。”
“廢話少說,先吃我一槍。”越蒼穹毫不客氣,冷不丁就刺出去一槍,林城左手判官筆一伸就要架住越蒼穹那一槍,右手判官筆隨即就要刺出,分明一實一虛,攻其不備,然而越蒼穹卻毫不迴避,槍尖猛然一顫,忽然點在了判官筆上,憑空一股巨力傳了出去,使得正是三階衝勁裡的手法,渾身勁力都集中了在那一點。
如此大的力道突然攻了過來,林城完全沒有想到越蒼穹會是這樣的打法,雖然之前聽說了越蒼穹練武場上打敗徐武師卻也沒放在心上,等真的交手忽然一陣心寒,隨着判官筆上襲來的力道驟然加大,林城來不及變招整個人就已飛了出去。
直到摔出去三四丈遠,林城才爬起來摸着腦袋不明所以地怪道:“不可能,你最多不過是武技三階的層次,我明明已經是四階斬勁了,怎麼可能不是你的對手?”
他還要撲過去和越蒼穹交手,沒想到越蒼穹卻身法奇變,噌一下就跳到了他面前,長槍一豎猛然一槍拍了下來,速度之快竟然由不得他去反應,幸虧蘇墨海及時過來,一把將他拉在一旁,跟着亮出得意兵器量天尺,刷的一撩越蒼穹手中的槍桿,越蒼穹莫名就覺得一股柔柔的彈勁自槍身傳來,竟然險些拿捏不住長槍,便要撒手。
看來這就是五階以上的粘勁了,果然二品武師的修爲就是不一般,越蒼穹反應奇快,右手撒槍,腳尖一頂槍把,長槍嗖的一下飛在半空,接着這一衝之力卸去了蘇墨海的粘勁,跟着伸手又要接槍,忽然蘇臣飛的聲音在旁邊說道:“不可,小心他的餘勁,揮出一把軟劍捲住槍身纏了回去。”
轉身一看,蘇臣飛卻已來到近前,徑自擋住蘇墨海說道:“二弟,今日說什麼也不能再容你錯下去,咱們也是時候有個了斷了。”
蘇墨海手執量天尺,臉上恨意徒生:“二十多年了,也是時候了,看看我的量天尺,到底是不是你的泣血軟劍的對手。”忽然一彈手中軟尺,啪啦啦一聲,化作數個虛影晃向了蘇臣飛的眼眸。
兩人本是堂兄弟,當年一起學武,鍾愛的卻都是一樣的軟兵器,奈何蘇墨海始終輸了蘇臣飛一籌,連家主之位也一併爭不過他,這一口惡氣可謂忍了大半輩子,今日倒行逆施就是爲了奪回當年輸掉的一切。
卻見兩人一番龍爭虎鬥,各自拼盡了全力與對方纏鬥,一時倒讓越蒼穹大開眼界,蘇臣飛的泣血軟劍果然厲害,上下翻飛,捲起漫天血光,猶似帶着一股無盡的殺意,而且還是令人窒息絕望的殺意,這就是六階以上的境界,隱師別離在越蒼穹腦海中說道:“他們二人都已是達到武技九階的一品武師,再多修煉個十幾年就能進入巔峰八極的狀態。”
武技九階——意勁,師父曾經不止一次告訴自己到達了意勁一個人的武道就會發生質的飛躍,此刻的他不由更加心生嚮往,他越蒼穹要做一個突破巔峰,踏入化境的武道至尊。
心裡唸叨之時,林城那廝忽然仗着判官筆又撲了過來,幸虧蘇宴紫在旁邊出聲警示,越蒼穹冷笑一聲,長槍猛然一掃,啪的一聲正砸在林城的判官筆上,這一回連停都不曾停下,林城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了。
這個禍害不能留!越蒼穹心念一起,背轉長槍,徑直奔地上的林城走了過去,不等對方起來,嗖嗖就是幾槍,饒是他躲得夠快,小腿上也被紮了一下,林城吃痛不已,終於死了心不再與越蒼穹糾纏,轉身就要逃竄,越蒼穹喊了聲哪裡走,一槍就拍在他後背上,頓時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林城趴在地上,悽慘喊道:“父親,救我!”蘇墨海正與蘇臣飛鬥到難解難分之時,冷不丁聽到親生兒子呼救,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終於虛晃一尺,跳出了圈外,冷眼一看林城竟是受了重傷,不由怒道:“姓越的,你到底使了什麼鬼把戲?”
見蘇墨海撲過來救護林城,越蒼穹卻不戀戰,後退數步笑道:“沒什麼,也讓你們瞧瞧我這無數個日夜苦修的結果,你兒子敗在了我手下,按照約定他是不是該滾出蘇家?”
“去老子的約定,我要殺了你們!”蘇墨海趕到林城身邊,正要將他扶起,忽然面前衝來一團黑影,卻是越蒼穹操縱着天元戰車趁着這個空擋,向他們兩父子齊齊撞去。
蘇墨海見勢不好,卻又不肯丟下林城,揮起量天尺擊在了天元戰車之上,無奈戰車的神力非是人力可擋,量天尺只堅持了片刻應聲而斷,蘇墨海被撞得整個人回頭了好幾步,林城的身子卻慘被碾在車輪之下。
直到血肉模糊的林城自車下被放了出來,蘇墨海撲上去放聲痛哭:“林城,我的兒子,痛死我了!”
越蒼穹默默望着場中的一切,心中卻升不起一絲的憐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默默驅動天元戰車就要再次將蘇墨海碾個骨斷筋折,蘇臣飛卻在後面拍着他的肩頭說道:“算了,放他一條生路吧,他已經失去了親生兒子,夠了!”
越蒼穹回頭望着好心腸的蘇大叔,唯有嘆氣,在無妄之地見識過各種世間險惡之事後,他就早已看透這世上不會有什麼幡然悔悟之說,當斷不斷,只會留下後患。
不過,這終究是蘇家自己的事,進階大會之後他可以一走了之,蘇臣飛卻還要面對眼前的爛攤子,目前最關鍵的是那些被派來參與考覈的內門長老,越蒼穹眼望着練武場上剩下的幾名內門長老冷冷說道:“今日的事都是我越蒼穹一人的主意,幾位長老不會會錯意吧?”
“不會!不會!”幾名老者連連點頭,眼見林城已死,蘇墨海的慘狀,他們還不想也把命葬送在這裡,越蒼穹當然也知道他們不過是在見風使舵,回去就得告發蘇臣飛,心說等演完了這場戲,就跟着這些人離去,全部抓起來送進天元戰車的真元空間裡,讓你們做汪家的狗奴才,如今也喚過來給我越蒼穹噹噹跑腿的。
立下主意,就和蘇臣飛商量:“留着這些人也都沒用,事情沒辦成相信他們回去了也不好交差,今日的事還得撒個謊替咱們隱瞞。”
蘇臣飛看着練武場上的殘局,搖頭嘆息了一下,忽道:“少主、宴紫,你們跟我來有話要交代你們,其餘弟子打理戰場解救傷員。”吩咐完事情,便領着越蒼穹和蘇宴紫匆匆去了蘇家密室。
越蒼穹和師父別離打個商量,讓天元戰車守住那幾名長老暫且不讓他們離去,然後纔跟着蘇臣飛走了,二人進了密室蘇臣飛卻是臉色一變說道:“少主,你瞞得我好苦,外面你駕馭得那輛戰車什麼來歷,從何而來?”
早料到他會有此問,越蒼穹已想好了答案隨即說道:“不瞞蘇大叔,其實外面那輛戰車就是傳說中的遠古神器天元戰車,我是當年被人擄劫在外面流離失所之時無意間得到的,之所以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蘇大叔你應該心裡清楚,當年我被人擄劫是何緣故?”
越蒼穹直視着蘇臣飛,靜靜等待他的答案,而蘇宴紫亦在旁邊緊張地盯着兩人一句話也不敢說。
最終,蘇臣飛嘆氣道:“其實我何嘗不知,只是汪家一直也覬覦着我蘇家的基業,蘇臣飛愧爲人臣也一直啞忍不言,其實我更對不住少主。”說着竟又跪了下來,拉住越蒼穹說道,“五年了,我竟不知道少主你也揹負着這麼多東西。”
越蒼穹急忙摻他起來,見蘇臣飛情緒頗爲激動,也不由感慨:“蘇大叔,這些年也多虧你照顧,越蒼穹在蘇家才得以偷生,倒是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才真正汗顏,此刻汪劍仲已經要撕破臉了,蘇家你們只怕呆不下去了,大叔你和宴紫還是和我一起離開吧。”
“你要走?”蘇宴紫終於忍不住說道,沒有想到越蒼穹竟是早已打算在進階大會之後離開,“你騙了我們這麼久,原來早就打算一走了之?”
“不!”蘇臣飛一擺手替越蒼穹解釋道,“少主的想法是對的,蘇家已經變得岌岌可危,這一次他們沒能把我趕下去,下一次還會找機會動手,少主我要你拜託你一件事,帶着宴紫一起離開吧。”
“父親,你也要我走嗎?”蘇宴紫聞言眼淚唰唰地就流了下來,當即撲倒父親懷中痛哭失聲,“娘走了,如今你也不要女兒了?”
“宴紫,爹知道這些年沒能照顧好你,也知道你一直很要強,但是蘇家已經不適合你再待下去了。”一邊開解女兒,蘇臣飛一邊對女兒說道,“來,答應爹你將來要做一個比爹更了不起的丹藥師,你要把蘇家的醫術發揚光大,去外面見識一下更廣闊的天空,有越大哥陪着你,爹會很放心的。”
越蒼穹亦在後面拍了拍蘇宴紫道:“宴紫,你就跟我一起走吧,不然蘇大叔也不能安心處理家中的事務,我答應你早晚有一天我們會重回這裡,把汪家的人都趕走,到時候你要以最強的姿態來和蘇大叔團聚。”
“是的!”蘇宴紫猛然擡頭,擦乾臉上的淚水,倔強着說道,“女兒一定不會讓爹失望,等我遊歷整個大陸,我會成爲名滿天下的丹藥師回來,到時候再幫重振蘇家。”
“好了,時間寶貴,你們且先退下。”蘇臣飛示意越蒼穹將女兒拉得一旁,然後走向密室中的那株七寶仙羅說道,“臨走前爹要送一份大禮給你們。”
卻見蘇臣飛運起神通,忽然將整株七寶羅樹連根帶起,越蒼穹當即明白蘇臣飛這是要將蘇家至寶一併送給自己,不敢猶豫立刻用意念喚來天元戰車,只待七寶羅樹被取出就送至真元空間內好生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