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冷冷看着他，儘管沒有發現蓑衣老人的敵意，但還是充滿警惕。
因眼前的老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
陳然無視他，不想與之扯上任何關係。
他極速離去。
但很快，在他前面那蓑衣老人又出現。
他看着陳然，又是笑問：“小友買魚麼？”
陳然眼神一冷。
“你是誰？”他喝問。
“若你買了我的魚，你自會知道。”蓑衣老人笑道。
“裝神弄鬼！”陳然冷喝，轟然動手。
但下一刻，蓑衣老人就是如煙雲消散。
他再次從遠處出現，依舊是那句話。
陳然眼眸一凜。
他不再動手，因動手毫無作用。
他停住，就那麼看着蓑衣老人。
而蓑衣老人也是微笑看着他，不發一語，似乎在等着他開口。
陳然的眼眸變得幽深。
“你的魚，如何賣？”他深吸一口氣，問道。
“你只需告訴我你的名字，這魚簍裡的魚便都是你的。”蓑衣老人笑道。
“若我不買呢？”陳然冷冷問。
不過，他這話老人卻是沒有回答，而是微笑看着他。
陳然皺眉，感覺到了詭異。
他都是猜測老人是否真實，不過很快就是否決。
這老人，是真實存在他面前的。
他沉默了許久。
“我名陳然。”他開口，此名他並沒有隱藏，也不會隱藏。
即使此刻不告知老人，往後老人也很容易就能知道。
“陳脈啊。”老人輕輕一笑。
隨後，他一甩魚簍，將其扔給陳然。
“裡面有紅鯉魚一條，綠鯉魚一條。”蓑衣老人輕笑。
“紅知命，綠知天。”
他身子散去，但這六字卻是在陳然腦海迴盪。
陳然身子一震。
他抓着魚簍，眼神越發的幽深。
“命？天？”
許久，他笑了起來。
這笑聲越來越大，到最後都是有些張狂。
“我陳然不信命，更不信天，知道又有何用處？”
他猛地一捏魚簍。
“砰！”
魚簍崩碎。
點點光芒消散。
但也就在此刻。
一條紅鯉魚和一條綠鯉魚出現。
它們遊在天空，恍若在海上。
在陳然驚異的注視下，兩條魚相融。
“吼！”
真龍翱翔，在陳然四周遊弋。
它漸漸化爲老人，正是那蓑衣老人。
只不過此刻的他霸道威嚴，更有捨我其誰，唯我獨尊的氣勢。
“孩子，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他輕笑道。
“你到底是誰？”陳然冷冷問。
“你真的想知道我這個無名之人的事情？”老人笑問。
“無名之人亦有恐怖之處。”陳然冷漠道。
他不信這蓑衣老人就是爲了回答他一個問題，而如此大費周章。
“古魔淪落，但你們這最後一代倒是有些意思。”蓑衣老人輕笑。
陳然瞳孔劇烈收縮。
這老人…竟然知道他爲古魔！
“你怎麼知道此事？”陳然眼中殺意暴漲。
“現在你又想問這個問題了麼？”蓑衣老人笑問。
陳然沉默。
此時此刻他的問題顯然非常多，他很想抓住這蓑衣老人，問清一切。
但他，顯然做不到這一點。
“好好想一想吧，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老人很有耐心的問，雲淡風輕。
“知道此刻我最應該知道的。”陳然冷冷問。
既然只能知道一件事情，那麼他選擇他最應該知道的事情。
至於老人的目的，他猜不透，但目前爲止他並沒有感受到惡意。
“我說了，我可以回答一切的問題，包括你陳族的來歷，也包括古魔與聖魔的恩怨。這一切，我都可以爲你解答。”老人笑道。
“若你不是敵，爲何不告訴我一切？”陳然冷冷道。
“時候未到，這些你自己去查清楚更好。”老人笑道。
繼而，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位置。
“遵循你的內心，此時此刻的你應該有最迫切知道的事情。”老人始終笑着，這笑容在陳然看來都是有些慈祥。
“你之前留下紅知命，綠知天，應該是爲了考驗我吧。若我選擇了，你必然不會出現。”陳然冷笑。
“所以說這個問題是你自己贏來的。”老人輕笑，隨即他又道：“你不要再試探我了，我知你聰明，但沒必要在我面前展示了，我不會告訴你其他事情的。”
他看着陳然，眼中或許真有慈祥，但陳然卻只能隱約的捕捉到。
陳然微微閉眸。
他沉默許久。
“沉睡之古魔，我該如何救醒？”陳然輕聲問。
老人一怔，隨即莫名大笑。
“我相信，古魔終將因你而輝煌。此次出來見你，很值得。”
他的身影漸漸消散。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陳然喝道。
不過下一刻，他就是渾身一震。
“真魔念，敵魔血，祭魔臺，當破碎古魔之沉眠！”
老人的聲音在陳然腦海迴盪。
陳然身軀狂震，久久不言。
“你到底是誰？爲何要幫我？亦或…這是一個陰謀？”
陳然想不通。
不過他知道，他會去試一試。
他會以最大程度去揣測他人的惡意，但同樣會以最大程度去感受他人的善意。
三千年沉沉浮浮，很多人都覺得他還是那個生性多疑的復仇者。
但唯有他知道，他狂暴蒼茫的身魂中藏了太多的愛。
那是他這一生接觸過的親人好友留給他的。
他能夠承受孤寂，它能夠承受無盡的殺戮與戰鬥，都是因這份愛。
他早已變了。
年少時的陰暗與怨恨，早已隨着歲月消逝殆盡。
“真魔念…真魔傳承！”
“敵魔血…聖魔之血！”
“祭魔臺…我以混沌鑄魔臺，以我魔念祭萬魔！”
他望向遠處，眼眸悄然染上了鐵血。“在這裡，我都可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