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莽漢接着說道:“六掌櫃,那抱走朵兒的娃兒是什麼來。”
佟掌櫃躬身回道:“大少爺,那是炎哥兒,西蒼山中的一名獵戶,與大小姐關係極好,所以剛纔佟六………”
“嗯,西蒼山中的獵戶,那小子年紀不大,能有如此修爲實在難得,六掌櫃,這炎哥兒家世怎樣,貌相如何?”中年莽漢似乎對洛炎大感興趣。
佟掌櫃道:“炎哥兒的品行絕對沒的說,至於家世和樣貌…….”佟掌櫃擡眼看了一眼中年莽漢臉色。
中年莽漢道:“但說無妨。”“是大少爺,這炎哥兒樣貌,佟六沒有見過,不過在四年前聽大小姐偶爾說過一次,說炎哥哥長得怪嚇人的。至於家世方面這炎哥兒他姓……姓洛。”
“是洛家的人,難道是十二年前………”中年莽漢看了佟掌櫃一眼欲言又止。一旁的佟掌櫃識趣點了點頭。
“怪不得,怪不得,九幽煞龍,三脈合一,十二年啦!爲何,這洛家.....”中年莽漢連說了兩聲洛家後臉色越減凝重。一品居的後宅內院再次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洛炎抱着朵兒一口氣奔了三條巷子,方纔剎住腳步。
“炎哥哥,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今天碰巧趕上,那個大壯熊非.....”朵兒搓了搓自己的嫩臉心有餘悸的說道。
“他們是誰,爲什麼要抓你。那大壯熊又是哪個。”洛炎有些氣喘地問道。
“嘻嘻,他們沒有抓我,那大壯熊...嘻嘻嘻....他是我父親。”朵兒嬉笑着說道,似乎完全沒當回事。
洛炎一聽立馬臉色一蹦道:“淘氣,害我擔心了這半天。”洛炎一屁股坐在地上,掄起衣袖用力地扇了一通。
朵兒一見洛炎臉色不善急忙乖巧地掏出一塊方巾,一邊討好似地幫洛炎擦着鬢角的細汗,一邊小心翼翼問道:“炎哥哥,你生朵兒的氣了嗎?”
哼,洛炎故意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朵兒一見洛炎不待見自己,以爲洛炎真的生自己的氣了,小臉一慘,作勢欲哭,突然雙眉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湊近洛炎的紅臉,小嘴一撅,
唄,親了洛炎一下,隨後緊盯着洛炎那雙驚異的眼睛說道:“炎哥哥,對不起,是朵兒錯了,炎哥哥原諒朵兒好不好。”朵兒搖晃着洛炎的手臂可憐兮兮哀求道。
洛炎摸了摸被朵兒親過的地方道:“老實交代,這一招跟誰學的,”以往的朵兒都是以一番大哭來博取自己的同情,今日怎地會這般香豔地法兒?
朵兒眼珠兒賊兮兮轉了一圈道:“如果朵兒說了,炎哥哥要給朵兒買一串糖葫蘆,不,要買兩串。”
洛炎有些不解地說道:“爲什嘛?一人吃兩隻,你也太.....”
“不是,因爲朵兒要送給炎哥哥一隻。”朵兒嬌聲說道。好,洛炎一口應了下來。
朵兒湊近洛炎的耳朵小聲說道:“朵兒是跟那個大壯熊學的。”
“你,你父親。”
朵兒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昨天晚上,孃親好像很生氣,父親就是這樣哄孃親高興得。我都看見了。”
“哦,原來如此。走,洛炎哥哥給朵兒去買糖葫蘆。”洛炎拍了拍屁股拉着對兒向街上行去。
寬闊的洛城大街上,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雙手各持了一串糖葫蘆,在大街上蹦蹦跳跳地走着,身後緊跟着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黑衣少年頭戴斗笠手裡拎着一根青木棍兒。
小女孩不時回身將手中的糖葫蘆舉向黑衣少年,黑衣少年每次都擺手拒絕,小女孩也不在意,過一會又是重複着這般動作。
夜,漆黑如墨,漫天的星光已不知在何時被片片烏雲遮住,狂風漸起,呼林嘯市。緊接着,閃電一道傾了半邊天際,隨後一道驚雷御勢而來,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洛城頓時籠罩一片狂風暴雨之中。
一隻褐色蒼鷹在暴雨之中直落一品居的後宅內院。“來啦!該來的,始終都會來的。六掌櫃。”書房內中年莽漢將手中的一封密信湊到火燭上點燃。
“大少爺。”一品居的佟掌櫃拘謹地站在中年莽漢的身後。
中年莽漢沉了一下道:“明日既去洛家酒坊,加定下品玉凝酥五千壇,中品一千壇。務必嚴明中秋之前交付。”
“是,那,上品的玉凝酥......”佟掌櫃試探着問道。
中年莽漢眉頭一皺道:“老六,你的記性可是越來越差啦!”
佟掌櫃臉色一變忙道:“是,是,是,老六明天一早就去辦。”
佟掌櫃轉身出了書房疾步而去。
書房內中年莽漢抓起桌上的一隻酒壺,一飲而盡,脫口吟道:“一口玉凝酥,留香七日脣。壇幹滴未落,似仙下凡塵。哈哈哈,中秋之後這玉凝酥,恐怕就會越發金貴了。”
第二日中午,洛家,洛文昌快步走進老母親洛老太太的房內。“孃親,一品居今天一早又下了一筆大單子。”
“多少,”洛老太太手捻佛珠眉色不驚地說道。
“下品玉凝酥五千壇,中品玉凝酥一千壇。定的是中秋之前交貨,而且是死定。”洛文昌十分準確地說道。
洛老太太眉頭一皺道:“五千,一千。五,一,文昌今年開春一品居定的那批上品玉凝酥是多少來着。”
洛文昌略一皺眉道:“孃親,昌兒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兩千壇的下品,一千壇的中品。”
“那天是什麼日子,”洛老太太追問道。
“好像是,二月十八,錯不了,是二月十八。”洛文昌十分肯定地說道。
洛老太太點了點頭道:“這就對啦。這就對啦。唉,真是難爲佟家老大啦!昌兒其他家的單子,向後壓一壓,先把一品居的那票趕出來,”
洛文昌神色一緊:“孃親,您是不是從中感覺出了什麼。”
“該來的,始終都會來的,人家已經給我們洛家十二年的時間,不錯了。”
洛老太太說到此處突然話鋒一轉,
“文昌我兒,你是我洛家第十八代家主,按我洛家的規矩,這下一任家主理應由你委任。但這次爲娘我,想替安排此事,你可有意見。”洛老太太十分認真地說道。
洛文昌道:“孃親,這真是我洛家的命數嗎?唉,洛家當代之中,諾論武功修爲非二弟莫屬,諾論言商則當屬我洛文昌。只是我洛家第十九代當中天分高的孩子,都已經....!莫非孃親要把家主之位.....?”
洛老太太點了點頭,母子二人相視一笑,只是那眉目之間的笑容多了幾分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