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州沙漠中的一處洞穴。
“哎呀,總算把你盼來了。上宗的信呢?”一個躬身彎背的老者十分客氣的說道。
穆寒蟬看了看老者,修爲只是剛入靈元,便問道:“你是這處據點的最高負責人嗎?”
“不是不是。”老者連忙搖了搖頭,否定道。
於是穆寒蟬便沒有把囊中的信件給他。
見來者如此謹慎,老者便說道:“洞主還有副洞主,去火山下面勘察去了。並且副洞主經年累月都在岩漿附近觀測。我到現在都只見過兩面。”
穆寒蟬說道:“那就等你們洞主回來吧,我把信件交給他,就可以回去完成任務了。”
“好的,好的。”
老者連忙說道,雖然穆寒蟬修爲並不如他,並且差了一大階,但礙於他上宗弟子的身份,仍然是十分尊重。
“您請喝茶!”
不一會兒,便端來一盞熱氣騰騰的茶水。
穆寒蟬見着上騰的霧氣,皺眉問道:“有涼的沒有?”
“呃?”
老者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在這火山附近,哪有涼水啊,不過這也是獨特的火靈茶,喝了對修煉有功效與幫助的。”
穆寒蟬瞥了瞥熱氣升騰的茶,說道:“我覺得我不需要,還是等你們洞主回來吧。”
“啊這.”
老者撓了撓頭,似乎很是苦惱。
看着穆寒蟬身着宗門正裝,端坐在桌案前,氣宇軒昂,神色高冷。
過了一會,才下定決心小聲說道:“我私藏了一些地心寒乳髓,又來招待你可好?”
“地心寒乳髓?你有這種東西?”穆寒蟬詫異的問道。
“有,但是隻有一小瓶。”老者小聲的說道,並且左右觀看,彷彿怕別人知道一樣。
去折返一趟後,取來一個小瓶子,並且用甘心淨水稀釋,給穆寒蟬飲用。
“嗯,不錯。”
穆寒蟬嚐了一口後,滿意的說道:“這甘心淨水純度也可以。”
“甘心淨水分兩種,一種常溫,一種變溫。我用的是變溫的。所以你喝上去纔會感覺口感涼爽。如果加在火靈茶裡面,也成熱氣騰騰了。所以我只有用地心寒乳髓這種好東西的時候,才捨得用這種變溫的甘心淨水。”
老者躬身解釋道,似乎是對穆寒蟬非常的尊重。
“你有心了。”穆寒蟬說道。
“這是一枚二階的寒靈丹,就算是給你作爲報酬吧。”
想了想後,又掏出一個小瓶子對其說道。
老者大喜,但是隨後又收起笑容,推讓道:“這寒靈丹雖好,但是對我已沒有太大用處。還請信使收起來吧。”
“也罷。”
穆寒蟬聽言,便又收起來了。
下午兩刻,也就是最炎熱的時候,據點的洞主趕回來了。
穆寒蟬有些驚訝,因爲他上午三刻纔來,到現在也不過是四五刻鐘的時間。
“看來,他們這些人對宗門的重視度不低。”穆寒蟬心中想道,馬上做出了判斷。
“信使久等久等。”
人未到而音先置,但是見到穆寒蟬後,稍微愣了下,然後做禮道:“歡迎信使前來。”
穆寒蟬也同樣回禮。
兩人坐下後,洞主並沒有查驗穆寒蟬的身份,也沒有着急要求收信,反而和穆寒蟬攀談了起來。
“信使路上可曾順利?”洞主問道。
穆寒蟬回答:“不是很順利。”
“哈哈!”
洞主笑道:“兩三千里的沙漠,即便是我們修士,也要吃一番苦頭的。”
“倒也不只是這,天氣炎熱,空氣乾燥就算了。路上還冒出來一羣不知名的劫匪,居然敢打劫我。”
穆寒蟬說道。
“哦?”
洞主驚訝了,問道:“居然有人敢打劫上宗弟子?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又問道:“信使可否受到什麼傷害?我必稟報宗門,讓人嚴懲這些爲非作歹之徒!”
穆寒蟬說:“可不是嘛!我乃燕默山魔生門下第七弟子,尊師莫謙,曾以靈丹中期修爲,擊殺三位靈丹大圓滿修士聯手且毫髮無損。
這些劫匪真不自量力,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什麼定位。”
洞主及在場兩三人聽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穆寒蟬又擺了擺手說道:“傷害?這些三教九流之輩,土雞瓦狗之徒哪有機會傷害我?
一照面就被我全殺了。”
“什麼?”
洞主及在場兩三人直接震驚了。
其中一人有些斷斷續續的問道:“可…你的…修爲…?”
面對質疑,穆寒蟬回了一個不悅的眼神,那人立馬話語打住了。
洞主這時注意到穆寒蟬左手上的水靈戒,相信了其所說是事實,乾笑了下,說道:“都說虎父無犬子,看來貴門也是強師無弱徒啊。”
“那是。”
穆寒蟬毫不謙虛的應道,又拿出囊中之信說道:“這是宗門給你們的回信,是宗事堂派發下來的任務,交給你,我此行任務也就結束了。”
洞主卻並不立馬接受,推脫道:“不着急,不着急,信使還請暫住兩日,如果有興趣,也可一通同下去。”
穆寒蟬回答道:“住兩日可以,但是這封信件,你必須立馬收下,因爲這是此行的任務。”
又說:“並且把靈印取下給我,將你的手印按上,作爲我交差的回執。”
“呃?”
洞主聽後,微頓了一剎那,隨後說道:“好,好。那我就先收下信件。”
於是取過信件,並且用凝靈境的修爲將其打開,並按照穆寒蟬的要求,按上了手印後,交給了穆寒蟬。
穆寒蟬這才臉色微不可查的緩了緩,將按過手印的靈印收了起來。
洞主說:“信使一路勞碌奔波,還請在這裡歇息一兩日,我們也好盡地主之誼。”
“……”
穆寒蟬沉默了下,沒有立馬回答。
洞主又說:“給信使準備一間上好的冷巖房,並備好靈茶,也開啓好水靈陣。”
先前老者連忙說道:“洞主,我來招待這些吧,先前等待之時就是我招待的。”
“也行。”
又問穆寒蟬道:“信使你看這樣可好?並且對老劉的招待是否滿意?還請你今日一定要留宿我們這鄙陋之洞,否則上宗若是知道前來的信使來送信後沒有被認真款待就走了,怕是會發落於我們。”
“行,甚好。”
穆寒蟬回道,便跟先前招待自己的老者老劉,進入了一間冷巖房歇息。
當水靈陣開啓,充沛的水氣與靈氣充滿了整個巖房,但是絲毫不感覺潮溼。
因爲水靈陣的水,是水化靈,靈化氣。並不是水燒開時的蒸汽,或是早晨的露滴。
午夜三更。
穆寒蟬盤膝,緩緩吐息,看樣子是在收功。
自進冷巖房之後,稍微熟悉了下環境,便開始自己的修煉。
不知不覺間,他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凝元九層中期。
“呼~”
雙手猛然結印,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並且緩緩睜開了雙目。
修煉結束,9個周天,並且是小週天。
起身看着冷巖房中央消耗過半的水靈石,穆寒蟬輕輕出了石門。
洞穴中溫度下降,但還是有種悶熱之感。
洞中橫七豎八,有多條通道。
穆寒蟬稍微活動了下,在靠近其中一個通道的拐角,聽到了幾丈外巖壁另一側細微的談話。
“這天氣還是這麼熱,晚上了還不降溫。”一人牢騷道。
另一人說:“不是沒降溫,是降的溫沒傳到我們這裡。沙漠中溫差很大的。”
“那爲什麼我們洞中還這麼熱?”
“我們這個洞,有靈陣保護,有些隔絕外界。如果你嫌熱的話,你可以跟洞主申請住冷巖房,只要洞主能答應。”
“拉倒吧,我才凝元旁八層的修爲,他能給我住冷巖房?”
“那你就別說什麼了,自己修爲低。”
“不過冷巖房確實好呀,四季恆溫,哦不,我們這裡,根本就沒四季之分。”
“那可不是嘛!焦州焦州,焦土之洲。”
“爲啥新來那個就能住冷巖房?”
“你是不是眼神不好?還是腦子有問題?那可是雲陽上宗來的信使!我們這據點只是個外圍,都不算人家宗內人員,身份地位上來說,連個雜役都不算。”
“嗐!什麼信使?修爲不也就凝元九層嗎?”
“那要不你也去進入上宗?”
“算了算了,不自由。再說了,進宗而不能入門的話,還不如在這焦州混呢!至少不用恭維誰,或是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
“你知道就行,人家可是什麼門的第七弟子。絕對是有真才實學,過人之處的。”
“那好吧。”
沉默了一會。
“那個什麼門,對,流沙門,還想通過我們加入雲陽宗呢?”
“他們不看看自己什麼模樣嘛?一幫流寇土匪而已,還想加入正宗?再說了,人家雲陽宗立門的最低標準也是兩個靈丹境中期,以及不低於五位靈元境及以上的弟子。第二條其實還好些,但第一條,他們絕對不可能達到。”
“哎,或許人家想着,當個附屬門也行。再說了,其實也不是人家流沙門求着我們,而是我們也需要人家流沙門。
洞主和那個門主想的是,我們合併爲一,以門的單位和編制申請入宗。
包括路上被流沙門打劫的那些弟子,其實也都有洞主的默認或者授意。”
“那也要至少有一名靈丹境修爲的修士。”
說完之後,停頓了下,皺眉復問道:“你剛纔最後一句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