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對付普通叱雲妖雀的時候,凌越所用的驚魂刺只是隨手而爲,保持在擊暈叱雲妖雀而不傷它們的威力。
現在對弓箭手這下含恨出手,絕對是全力以赴,因爲對手的實力不比他低,而且非常的陰險狡詐。
那戴着藤蔓髮箍的弓箭手,有些吃驚凌越能在那種情況下躲過偷襲,見到凌越臉上露出冷笑,並且手指彈起,頓時察覺到了不妙,口中大叫:“咕嚕……咕嚕……哄!”
一層灰濛濛的光彩從他身上冒出,與修士的護罩很像,又有所不同。
他這灰濛濛的光彩是扭曲着流動的,像一個被不停擠壓着的氣泡一般,或者是很不穩定似的,看上去有些奇怪。
凌越突然驚愣住了,他看見那弓箭手的頭部位置,那灰濛濛的光彩一陣凹陷。
他打出的那兩記驚魂刺,居然在灰濛濛的光彩中,顯現出了虛針影跡,正不停的被灰色光彩扭曲着消融,並很快就消失掉了。
一顆小火球從天而降,準確地擊中了弓箭手,“砰”,把光彩中的弓箭手擊得坐倒在地,是天翁妖鶴覷得機會,終於偷襲一招得手。
弓箭手身周的光彩抖動扭曲得更加劇烈,似乎隨時會破裂一般,卻也接下了天翁妖鶴的本命火球一擊,火球快速消失。
持矛手發動了兩個光團的爆炸,他自己也不是很好受,在空中一陣蹌踉,被爆炸的勁力衝撞出一段距離,持矛手才穩住身形。
這時他聽了弓箭手的咒語,頓時大驚着回頭看去,像這樣救命的咒語,不到關鍵時刻,他們是不會使用的,很耗費力量。
持矛手正好見到這神奇的一幕,待得看清那兩枚虛針被消融掉,他擦了擦眼睛,一愣之後,用古源話衝凌越大叫:“驚魂刺!是驚魂刺!你是魂族……住手,都住手!”並隨後用那種古怪的語言叫着,阻止同伴再發起攻擊。
凌越打出的驚魂刺還是第一次失手,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
對方叫出來的咒語,似乎正是他魂術的剋星,凌越心中無比震驚,更是因爲對方叫破了他的身份。
連蕭熾那種號稱妖族智者的四階妖尊,都沒能識破他的身份,要知道他與蕭熾朝夕相處了三年時間,幾乎天天都要用到魂術療傷。
凌越面上卻不露聲色,揮手喝住天翁妖鶴的繼續攻擊,準備聽聽對方怎麼說話,當然,他已經打定主意,待對方說完之後,他要放出魂傀妖蛛殺人滅口了。
在他的印象中,魂族就是魂修的意思,那是很早以前的說法,但在殺人之前,最好搞清楚對方的身份來歷。
魂修身份暴露出去的後果,凌越只要想想,都是不寒而慄。
他、還有他的族親、甚至連他最親近的朋友,都將會受到整個古源大陸修士和妖修的追殺,是不死不休的追殺,直到把他給粉身碎骨、魂飛魄散,把他所有接觸過的朋友都一個個審查清楚,搞明白他魂修功法的來歷,並徹底消除隱患之後,纔會算罷休。
這種例子,凌越在天宗閣內的玉簡見過有很多,在幾千年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因爲魂修身份無端牽連的,甚至包括了一些小型的宗門和修真家族,大都被血腥地連根拔起。
僅僅只是因爲他們收留過魂修,或者曾經無意中幫助過魂修。
持矛手又是一陣嘰裡咕嚕,那弓箭手似乎很吃驚,又唸了幾句像咒語一樣的話,他身上的灰濛濛光彩慢慢隱藏進身體裡,他盯着凌越看了幾眼,眼神非常複雜。
弓箭手又問了幾句,見持矛手肯定地點頭,才帶着另外兩個明顯是晚輩的人,朝後退出一段,雙手還是警惕地拿着弓箭,以便隨時能夠射出他手中的箭矢。
凌越一直是在靜靜地等待着,他的魂識早把附近十里方圓都掃視過幾遍,確保沒有其他修士存在,可以這樣說,只要他與魂傀妖蛛,還有天翁妖鶴髮動雷霆攻擊,這四個人是無處可逃了。
“希蠻僕族的阿噗哈,拜見上族大人。”持矛手突然丟了短矛,雙手交叉扶肩,深深地躬身拜了下去,並說出一句讓凌越大吃一驚的話來。
希蠻僕族?凌越一臉的懵然,他知道的有人族、妖族、魔族、魂族等,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古怪的族名,否則他肯定能留下印象。
那叫阿噗哈的持矛手連短矛都丟了,還叫他是什麼上族大人,凌越被搞糊塗了,他怎麼看,對方都不像是在使詐……
“你先起來吧……咱們談談。”凌越收了法刀說道,右手伸出虛扶了一把。
持矛手果然是能夠說古源大陸上的語言,這樣就可以溝通交流了,凌越必須要搞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以及對方是怎樣通過虛針認出他的驚魂刺,這個問題非常重要。
“謝大人……阿噗哈不知是大人駕臨,先前多有得罪,還請大人見諒!”阿噗哈再次躬身道,說得很誠懇,凌越甚至能看到阿噗哈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連他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顫音,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激動。
遠處的那個弓箭手顯得有些不安,他能聽懂部分古源語,見阿噗哈躬身道歉,突然嘰裡咕嚕叫了起來,語氣顯得很激動。
阿噗哈低着頭,額頭上有汗水滴了下來,凌越說道:“你起來吧……他在說什麼?”憑感覺,凌越就知道弓箭手說的不是什麼好言語。
“請大人寬恕阿古拉的罪過,時間過去太久,希蠻僕族大部分人都忘記了曾經的榮光。”阿噗哈放下雙手,微微躬身說道。
他感覺凌越還是盯着他看,在等他的解釋,只得無奈道:“阿古拉說……他說大人只是一個弱小的人族,不像是上族大人,他想……他想驗證大人的聖術……”
“怎麼驗證聖術?還要我再給他一記驚魂刺嗎?”凌越嘴角帶着譏笑地說道。
阿噗哈聽出凌越的語氣不善,趕緊又躬身下去,他不敢說話了。
那邊,弓箭手再次開口說話:“驚魂刺……我,不識,你,聖印……的會……”
弓箭手的古源話說得很生硬,斷斷續續,似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在朝外吐,聽得人非常難受,只是他的意思凌越聽懂了。
“聖印?莫不是聖印訣?”凌越回想他學過的魂術,好像只有聖印訣像是弓箭手所說的聖印,心中嘀咕一句,一時有點猶豫。
魂傀聖印訣他修煉過魂傀術,也修煉過聖印訣的基礎部分,一直沒有使用過聖印訣,也不知其威力怎樣?
凌越心中有點沒底,要是鎮不住對方的弓箭手,這個爛攤子該怎麼收場?他要問的話還沒有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