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婉猛地轉過身高高興興在頭頂高高揚手跺了好幾步腳扯着馬橫迎過來眼看要到跟前狄阿鳥倏地醒悟。
他扭頭看向一側側睨自己面頰的董雲兒硬着頭皮撒謊“這是張鏡家的遠房的小表弟名怪怪的叫小破碗……”
謝小婉渾身透着一股掩不住的風情再穿男裝也改變不了兩抹淡眉細嫩光亮好像白瓷的皮膚。
再風騷的孌童也拍馬不及。
董雲兒相信是一個名爲“小破碗”的男子纔怪冷冷哼了一聲說“少撒謊。”
狄阿鳥連忙證實給她只等謝小婉到跟前兒問“告訴我阿姐你是女的還是男的?!”
謝小婉擡起臉頰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念頭笑吟吟地脫口“男的呀。”
狄阿鳥傻乎乎地扭過身未雨綢繆回頭問董雲兒“告訴他你是不是我阿姐?!”
董雲兒心知肚明碾了碾牙根兒反而笑了說“你真個無賴……喜歡騙人家小女孩阿姐不管你回去就告訴你媳婦李思晴讓她和這個小阿弟親熱、親熱。”
董雲兒一收腰肢胳膊在空中一挽兩腿夾動馬腹往行館走。
狄阿鳥回頭盯上董雲兒走的方向想想砸了自己一花瓶的李思晴腦門兒一個勁兒往外冒汗卻也突發一個奇想道“我的境地要是越來越糟糕不如……”
謝小婉一把擰到他腿上。他便收回視線疼得直擠眼卻眉開眼笑假惺惺地說“阿婉。
真把我給想死了不是大白天我還當是做夢呢?!”
謝小婉面孔浮過一片紅雲。說“你說呢?!你幹嘛不遣人去我家是不是結了新歡——我爹爹想見你走。”
狄阿鳥猛地一愣不敢相信地問“見我?見我幹什麼?!”
他倒真想問一問丞相的死和謝道臨有沒有關係但也要多加考慮以免自己把好心送去真要開膛破腹留在那兒。
謝小婉兩眸好似一汪春水笑吟吟地嚷“你說見你幹什麼?!”
她說着說着再一次把尖尖的指頭比劃出來。威脅着要掐狄阿鳥佯作不知。一把撈住說“阿婉的指頭真好看好像正豔的玫瑰瓣讓我親一親。”
謝小婉掐不下去連忙縮手把手指頭放到眼睛底下看一看。似乎是琢磨自己的手指是不是真好看。
一輛馬車從行館出來裡面亮起一道視線。
到了面前車伕並不繞道反是停下車回頭看一眼。
車裡地人撩開車簾露出的臉蛋兒圓圓潤潤眼睛閃着萬分古怪的色彩話兒充滿着不屑道“在這兒會小情人呢?!”
狄阿鳥擡起頭看一看原來是唐柔。
他爲求避免節外生枝。連忙地下馬給謝小婉指手讓出一條道路。
謝小婉好不容易到路邊停步回頭盯上馬車慢慢離開的方向。探頭探腦說“這個女人看我的眼神充滿着妒意是不是你以前的相好?!”
狄阿鳥冷笑說“一個騷娘們看你比她漂亮不要理她。”他想一下問“你爹爹前日還在置我於死地。這回讓我去。不會有什麼詭計吧?!”
謝小婉咯咯笑道“他以前心存幻想以爲我姨夫家還會讓我表哥娶我。現在沒了幻想愁來不及呢還有詭計?!他應該是向你要聘禮吧。他一定想把我賣掉不過沒有關係反正你沒錢。”
狄阿鳥吃了一驚問“你腦袋裡怎麼亂冒泡?!”
謝小婉點了點頭笑道“你腦袋才冒泡呢我娘也來了偷偷告訴了我肯定把我嫁給你你說你窮得沒有一文他也拿你沒辦法。”
謝道臨到太學擺寶求財遭人詬病定然極爲缺錢。
狄阿鳥覺得謝道臨確實有求財的可能一邊點頭應承謝小婉一邊琢磨我還是出上一點錢免得外人笑話。
他讓謝小婉在外面等着自己準備進行館說一聲再出來免得謝小婉也跳進去三個女人見面湊一臺戲。
在自家住的地方外頭有兩個碗口粗的楊樹飄了一地落葉路勃勃和那一個慄發的小女孩都呆在下面。
路勃勃是要按着地面倒立而起將兩條腿靠到樹幹上卡結實而後收了胳膊渾身收縮用腿上、腰上地力氣把自己捲到樹幹上去此時剛剛做了一半渾身僵硬地懸着上身還在慢慢往上收旁邊站着那個慄發小女孩大老遠看到了狄阿鳥“嗚嗚”呼幾聲提醒路勃勃幾聲。
狄阿鳥看到了他倆想起昨天晚上忘了安頓這一個小女孩竟不知她睡去了哪兒懷疑她和路勃勃在一個被窩裡睡只等路勃勃落地站好上前拉住一隻耳朵逼問“你昨天晚上沒沖人家使壞吧?!”
路勃勃賴笑不止道“要看怎麼使壞摸一摸她下頭的毛毛叫不叫使壞?!別地我沒有敢阿過睡在我不遠的炕上他聽到動靜肯定踹我。”
狄阿鳥照他頭皮扇了一巴掌想說句“你們都還小”想一想自己只有頭疼的份兒就不再說下去只是問“褚怡回來了沒有?!”
路勃勃搖一搖頭狄阿鳥有點兒懵心說“這個怎麼辦?!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咋給她母親交待呢?!”
他沒回行館給路勃勃說“你回去給他們說一聲我出去找褚怡。”
他一出來見謝小婉正捋着馬等自己想說還要去找個叫“褚怡”的丫頭片子實在不好說出口乾脆還是先見謝道臨再去找褚怡就說“我們快走。回頭我還有事兒。”謝小婉在馬頰上撓兩把騎上來一邊走一邊說“記着萬萬不可答應我爹爹只說自己沒有錢記到了沒有?!”
謝道臨雖然掛着一品官職畢竟與朝廷上頭的官員有內外之分沒有投住行館住在一名開茶館的弟子家裡約見狄阿鳥也沒有在人家家裡嘮叨就在茶樓上。
狄阿鳥心裡不敢放鬆來到先將四周看一遍免得有什麼意外小命不保。
他發覺茶樓雖然有花山弟子卻沒有什麼不妥這纔將兩隻手從面頰上搓過揉出一個若無其事地面孔眼看門檻在即就在謝小婉的師兄弟、師姐妹的各種眼神中進樓上樓朝有點兒洞黑的屋子邁步一個勁兒琢磨乾脆大方一些半點也不糾纏。
他想到這裡進去一眼瞅見坐那兒的謝道臨跪下大叫“岳父大人在上……”他心裡想着聘禮想着不糾纏想着褚怡吆喝說“小婿家裡還是有些錢的聘禮要多少開一個價錢吧!”
旁邊坐着一位中年美婦眉目和謝小婉相似連忙遞眼色責怪說“你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兒傻?!過來說自己家裡有錢?!沒錢就沒錢硬撐什麼?!你看看你身上這一身衣裳那像是有錢人穿的麼?!小婉你過來一下。”
謝小婉還沒有進門謝道臨已經說話了他穿着一身灰袍坐得似危巖經過沉思話沉穩得像是不起波瀾的深潭說“經過我的再三觀察你除了色一些還算條好漢今天小婉一個人溜了出去執意讓你來就是想把你帶過來給她母親瞧瞧。”
狄阿鳥先是疑惑旋即豁然心道“怪不得阿婉一個人去找我原來你故意給我的錯覺滴水不漏地嚇唬我可惜阿婉早向我露了底這個下馬威似乎藏着秘密看來你真是缺錢其實只要你願意把阿婉給我我出得起多少錢都可以。
他想到這兒立刻說“岳父大人在太學講學我也去聽了眼看您老人家缺錢怎麼也要出一份力您看聘禮下三千兩少不少?!”
謝小婉地母親眉頭立刻擰成一團疙瘩眼看謝小婉進門別有所指地說“他這個說話怎麼這麼沒有準?!不是在騙人麼?!一張口三千兩有三千兩銀子還被逼無奈拉桿子。”
謝小婉也一下兒瞪圓了眼睛大叫道“博格阿巴特你這個養馬的賊就算你打家劫舍不過才三倆月能攢多少錢?!一來就騙我爹我娘。我看你也不像一個行騙的還是奉勸你說點兒實在話”
她連忙撒嬌說“爹。你沒有錢去跟朝廷要呀。”
謝道臨揮了揮手說“沒你說話的份聘銀至少五萬兩我知道你在刊地圖地圖刊好了背面留一塊兒不兩塊兒廣而告之一是發人爲我花山募捐;二是告訴世人葛洪是一個騙子五石散藥性躁熱除了暖宮壯陽百害而無一益。這兩個條件沒有問題吧?”
狄阿鳥怔了一怔失色道“五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