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陽藥鋪門前
初晨,晨光暖而柔和,猶如女子纖細的手撫摸一般,撫摸着衆人的面容,撫慰着衆人的心靈,此刻,一男一女不顧衆人異樣的眼光緊緊擁抱在了一起,正是葉涵與巧兒。
只見,葉涵輕撥巧兒頭簾,輕聲道:“以後不準這麼任性一個人跑出來了,害得人家嚇壞了。”
話語間,葉涵右手中指輕輕劃過巧遇鼻尖,繼續道:“這麼多天過的好嗎?”
巧兒微笑着點了點頭,撅着小嘴道:“人家也不想跑出來啊,人家不是想你了嗎?”,說着,巧兒拽着葉涵衣服道:“你有沒有想人家啊?”
聽到巧兒的話,葉涵愣了愣,片刻,右手中指再次劃過巧兒鼻尖,道:“想啊,當然想啊。”
雖口中說想,但那一刻葉涵自問着,除了生死關偶爾會想起巧兒,在得知巧兒爲尋他離家之前,他似乎並沒有怎麼想過巧兒,在他心裡,巧兒到底是怎樣的地位?
就在葉涵心底思考着之時,巧兒拽起葉涵,朝着泉陽藥鋪門前一白衣男子走去。
一至白衣男子身前,巧兒便微笑着對白衣男子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望着葉涵,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道:“原來小妹妹要找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天都護法葉涵啊。”說着,白衣男子拱手對着葉涵道:“在下薛長峰,久仰葉兄大名,今日得見葉兄尊容,真是三生有幸啊。”
聽着白衣男子,亦就是薛長峰的話,葉涵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薛兄說這些就真的令在下……,唉,叫我葉涵就可以了,想必巧兒這幾日多虧葉兄照顧了,在下在此謝過了。”
薛長峰依舊微微一笑,道:“葉兄想錯了,若不是半路遇見巧兒妹妹,這一路上不知要少了多少歡聲笑語呢?”
聽此,巧兒微微一笑,目光轉向葉涵,道:“葉大哥,若不是薛大哥,巧兒可能就見不到你了,昨日我們在這附近山林遇見了鬼,好在薛大哥身手好,我們才能夠逃出來,還救了一個被惡鬼抓去的村民。”
聽着巧兒的話,葉涵微微皺了皺眉,隨即,目光望向諸葛半仙,只見,諸葛半仙對着葉涵點頭道:“巧兒口中的惡鬼多半是那詭異黑影。”
葉涵點了點頭,目光再次移回到薛長峰身上,此刻,他對薛長峰有了一絲好奇,此人能夠在那詭異黑影手中救出村民,想必其道行不低,不知其突然出現在此地是爲何,是否也是爲了蒼天神戟而來?
似是看出葉涵在思考,薛長峰微微一笑,道:“葉兄,有一件事不知當不當說,想必葉兄也見過那怪物了,不知葉兄有沒有興趣與在下爲民除害,除掉那怪物?”
聽此,葉涵微微一愣,片刻,笑着道:“好啊,不知薛兄可有什麼妙計,那個怪物道行深不可測,不瞞薛兄,我不久前剛與其交過手,算是敗了,好在他並無意取我性命。”
聽到了葉涵的話,薛長峰微微一笑,道:“那怪物是由惡靈怨氣而生,不死不滅,所以敗於此種怪物葉兄不用在意”,說着,薛長峰微微一笑,右手一動,一個方方正正的金色盒子出現在手上,片刻,其繼續道:“這個叫做天絕盒,是那個怪物的剋星,相傳這個盒子連大羅神仙都能困住,所以那個怪物也不在話下了。”
聽此,葉涵心底自語道:“世間還有這種鬼東西,不過也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沒準還真有大羅神仙呢?”
似是見到葉涵有些走神,巧兒輕拍葉涵額頭,道:“葉大哥,你想什麼呢?”
葉涵“啊”了一聲,道:“我在想等下帶你吃啥呢?”
聽到葉涵如此一句,薛長峰搖頭微笑道:“葉兄真是風趣啊?想必,葉兄在想在下說的是不是真得啊?哈哈,不談這些了,還是先吃早飯吧,我已命下人準備好早點了。”
說着,薛長峰拍了拍手,對着周圍的人羣道;“各位,不好意思啊,今日在下有貴賓要接待,爲大家看病之事只能等會了,爲了讓大家不白來,我已命下人在全月樓定好了早點,大家先去那裡休息休息吧,見諒了。”
說着,一個書童模樣的男子帶着衆人朝着街道另一側,這個城鎮最大的酒樓全月樓而去。
望見薛長峰如此大手筆,葉涵不禁對着巧兒道:“富家子啊,在我們那裡管這種人叫富二代。”
巧兒似是不解葉涵的話,眼珠轉了轉,道:“薛大哥確實挺富有的,據說整個天都皇城的藥品都是他家供應的,所以我纔會跟着薛大哥,我都說好了,到時候讓他帶着我去找你。”
葉涵再次“啊”了一聲,目光望向了身旁的諸葛半仙,只見,諸葛半仙緊皺眉頭,對着葉涵道:“此人不簡單啊,若我沒有記錯,他手中的天絕盒是一個至寶,數百年前曾有一個人與倉神齊名,此人名叫聶斌,相傳其有令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不僅如此,其手中有衆多世間珍寶,這個天絕盒便是其中之一。”
葉涵再次“哦”了一聲,目光望向了薛長峰。
似是察覺到葉涵等人在議論他,薛長峰衝着衆人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世間還有人知道我恩師的名字啊。”
聽到“恩師”兩個字,諸葛半仙表情瞬間鐵青,道:“聶斌是你恩師?”
薛長峰點了點頭,道:“沒錯,家師正是聶斌老前輩,家師常年隱居深山,世間並無多少人知道他,即便是知道他老人家之人,也很少有人能夠有幸見過他。”
聽此,葉涵眼前一亮,笑着道:“那找機會我要去拜訪這位神人一番,說不定其能夠告知我如何回去呢?”
薛長峰搖了搖頭,道:“唉,若是兩年前,你這個願望一定能夠實現,我想我家師一定也非常喜歡你,只不過如今……,不瞞大家,家師已在兩年前駕鶴西去了。”
說着,薛長峰面露傷感之色,看得出他們師徒關係應該很好。
一旁,葉涵也隨之搖了搖頭,似是也在爲未能與傳說中的聶斌相見而遺憾。
片刻,衆人穿過一個寬敞院落,一個寬敞的餐廳出現在了衆人視線。
遠遠望去,餐廳內已坐了數人,其中兩人葉涵還見過,正是冷缺與冷南燕。
一望見冷缺,葉涵心底就有一絲不爽,只見,其一步入餐廳便面露壞笑,徑直朝着冷缺走了過去。
一到冷缺身旁,葉涵便笑着道:“冷兄,我們又見面了?”
冷缺微微一笑,道:“見過葉兄了。”
似是看出葉涵與冷缺有些矛盾,薛長峰急忙笑着走到二人身前,對着葉涵道:“葉兄,那邊有位置,先坐吧,有什麼事我們坐下聊。”
望了眼薛長峰,葉涵微微一笑,與此同時,朝着與冷缺有些距離的位置走去,此刻,諸葛半仙已坐下了,不知爲何,得知薛長峰是聶斌弟子之後,諸葛半仙便一直眉頭緊皺,表情也甚是凝重的樣子。
見葉涵坐下,薛長峰拍了拍手,對着外面的侍女道:“人到齊了,可以上菜了。”
隨着薛長峰話音落下,數個侍從與婢女便端着數道菜走了進來,只見,上來的每一道菜猶如藝術品一般,有的雕刻成了龍鳳、有的雕刻成了朵朵小花。不僅樣式好看,隨着菜擺上餐桌,一陣陣清香飄出,飄入衆人的鼻孔之中,令人甚有食慾。
但,面對上來的美味佳餚,餐桌一側,一個瘦瘦男子卻突然站了起來,道:“薛公子,給你面子我才留在此地數日未上天都,今日你怎麼也要給我一個交代了吧?”
聽着瘦瘦男子的話,薛長峰微微一笑,道:“鐵兄,答應你的事我自會做到,再說你已等了數日,也不差這一兩天吧。”
說着,薛長峰目光轉向葉涵,衝着葉涵微微一笑,目光再次轉向衆人,道:“這位便是天都護法葉涵,對於不久前天都之事,其曾親身經歷,我想當日天都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誰比葉兄更清楚了。”
薛長峰此番話一出,衆人目光全部落在了葉涵身上,與薛長峰對視的瘦瘦男子,亦就是薛長峰口中的鐵兄更是開口對葉涵道:“你就是葉涵,刀霸就是你殺得?”
見此景,葉涵心底怒罵道:“丫的,這個薛長峰這不是陰我呢嗎?”
雖心底不滿薛長峰,但葉涵念在其幫助過巧兒,還算是給薛長峰面子,只見,其衝着薛長峰一笑,點了點頭,望向了瘦瘦男子,道:“刀霸確實是我殺得,不過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天都皇命我殺掉此人,作爲屬下的我只能聽命,你說是嗎?鐵兄?”
瘦瘦男子冷冷一笑,道:“好一個天都皇的狗腿子,聽說你原來曾在天爵府袁浩門下,袁浩大敗後便爲了權勢投靠了天都皇,老子最瞧不起你這種人了。”
聽着瘦瘦男子的話,葉涵微微一笑道:“我是天都皇的狗腿子,我爲了權勢投靠天都皇,那你呢?你來此地是爲什麼?八成也是爲了蒼天神戟而來吧?不過很遺憾的告訴你,蒼天神戟並不在天都,當日一戰之後,蒼天神戟便不知所蹤了,所以即便去了天都,你們也是白走一趟。”
聽着葉涵的話,瘦瘦男子又是冷冷一笑,道:“天都皇狗腿子的話我們是不會信的,你們說是不是啊?”
隨着瘦瘦男子的話音落下,一個老者緩緩站起,目光落在葉涵身上,道:“我與袁浩也算有點交情,今天我就在這裡替他清理門戶吧,也算是爲了報答他當日的恩情。”
老者話音落下,諸葛半仙緩緩站起,欲想要替葉涵說話,但還未等開口,葉涵便伸手示意諸葛半仙坐下,與此同時,其開口道:“您與袁浩有交情,我是不會與您動手的,我葉涵不是忘恩之人,當日袁浩對我的恩情我全部記在心裡,信不信由您”,說着葉涵目光轉向衆人,道:“我葉涵雖然是天都之人,但我葉涵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這一點我敢對天發誓,今日說這些,並不是說我葉涵怕死,怕在你們的圍攻之下死在這裡,我只是想告訴世人,我葉涵有我葉涵做事的原則,那就是絕對不做傷天害理之事。”
說着,葉涵將目光移到了薛長峰身上,道:“薛兄,今日這頓早飯我看是吃不了了,爲了不擾大家的雅興,我就告辭了,薛兄對巧兒多日來的照顧,葉涵記在心裡了。”
說着,葉涵沒有等薛長峰迴應,便牽起了巧兒的手,對着諸葛半仙使了個眼色,朝着屋外走去。
見此,薛長峰微微一笑,急忙追上葉涵,道:“葉兄,今日之事是我欠考慮,若惹得葉兄不滿意,在下道歉,在下懇請葉兄能夠吃完這頓早飯,在下也正好有些事想要請教葉兄。”
此番,葉涵還能說什麼呢?尤其是在巧兒拉着他衣角道:“葉大哥,我們就留下來吧。”
望了望衆人,葉涵便再次轉身坐了下來,但目光卻並未看衆人,而是面露微笑與巧兒聊了起來。
不遠處,瘦瘦男子冷冷一笑,對着說欲取葉涵性命的老者道:“齊老翁,等下一同領教這小子道行怎樣。”
老者,亦就是齊老翁不屑的瞥了一眼瘦瘦男子,道:“老夫可不想背上以多欺少之名。”
聽了齊老翁的話,瘦瘦男子亦不屑轉過頭,目光再次落在了薛長峰身上。
只見,薛長峰面露微笑,與一個白衣男子正在講着什麼,表情時而凝重,而是面帶一絲笑意。
許久,薛長峰才與白衣男子交談完,隨即,轉身面向衆人,道:“今日叫大家來此,主要目的是對付時常出現在附近山林的惡靈,若我沒有猜錯那便是不死惡靈,亦就是無數怨靈凝結而成的不死不滅的怪物,據遠古天書惡靈卷軸記載,對付這個怪物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將其封印進天絕盒之中,所幸的是天絕盒正是在我手上。”
薛長峰的話音落下,瘦瘦男子再次開口道:“薛兄,據我所知這個怪物全身是寶,據說黑死令正是在其身上。”
聽此,薛長峰微微一笑,道:“鐵兄,若是你覺得你能夠在此怪物身上得到黑死令,在下絕對不和你搶。”
聽着兩人交流,葉涵卻將目光望向了諸葛半仙,此刻,他似是看出了諸葛半仙神情的異樣,低聲問道:“前輩,你怎麼了?”
“唉”,諸葛半仙搖了搖頭,輕聲道:“聶斌雖名爲醫仙,但實則是一個鬼醫,傳說聶斌恩師便是曾名噪一時的黑死術創造者,傳言聶斌在黑死術上的造詣更深,有人說聶斌已能夠隨意操控惡靈,甚至是人的三魂七魄。”
聽完諸葛半仙的話,葉涵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前輩是怕薛長峰此番是自導自演了一場戲?”
諸葛半仙搖了搖頭,道:“當日你我見到的詭異黑影應不是薛長峰,再說巧兒說她曾與薛長峰見過詭異黑影,我是擔心此人此番出來世間要有大事發生,若傳聞不錯,聶斌、薛長峰都出自鬼醫派,而鬼醫派是一脈單傳,雖每一個掌門會收下五到十個弟子,但最終留下了的只能有一個,其餘的都會在競爭中成爲亡魂,而這個鬼醫派最可怕的地方還不在此,相傳每一任掌門繼位之時都會被種下詛咒,待下一任掌門繼位,這個詛咒便會觸發,詛咒一旦發作,上一任掌門便會成爲惡靈,成爲惡靈後,他們會有兩種命運,一種是以惡靈身份依附在新人掌門體內,另一種便是被逐出鬼醫派,成爲遊蕩世間的惡靈。”
聽着諸葛半仙的話,葉涵不禁全身一顫,眼前的薛長峰到底是怎樣的人?他真的是在殺了師兄弟後存活下來的嗎?
眼前,每個人的往事如何,每個人接下來的命運又將如何?無人可知,衆人只知,走下去纔是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