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寧遠的話,陳雨欣也有些失神,縱然她不願意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前幾天還叫她姐姐的花季少女,轉眼間已經天人兩隔,她卻連真相也查不出來。
寧遠在心中給了自己一句承諾,也給了死去的女孩一個承諾,再不去管陳雨欣,趁着陳雨欣失神的時候,默默的走了。
走出大二文學系的教學樓,寧遠仍舊有些傷感,雖然死去的女孩和他僅僅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對方畢竟是死於秘法高手之手。寧遠也修習秘法,和兇手算是同行,同行中出了敗類,讓寧遠不由的有些愧疚。
剛剛擠出人羣沒多久,寧遠就聽到有人在背後叫她,聲音清脆悅耳,就像是百靈鳥一樣,洗滌着寧遠心中的煩躁。
寧遠回過頭去,一眼看到的首先是一對清澈的眸子,之後纔是對方精緻的臉蛋,不過今天這張臉上並沒有帶着那種感染人的笑。
叫住寧遠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莎莎。
寧遠停下腳步,歐陽莎莎邁着步子來到寧遠跟前,輕聲道:“寧醫生,想知道怎麼回事嗎,跟我來。”
說着話,歐陽莎莎已經從寧遠身邊走過,寧遠看着歐陽莎莎的背影,微微一愣,也緊步跟了上去。
對於歐陽莎莎和劉東這兩個人,寧遠一直很好奇,兩人雖然只是大一的新生,但是卻有着一種超越同齡人成熟,特別是歐陽莎莎,總帶着是那種古井不波的表情,不像是超脫世俗,反而像看破紅塵,即便是上一次跟着他去砸馬寶成的場子,也一路風輕雲淡。
兩人的功夫更是沒的說,沒有七八年苦練,是絕對不可能有現在的身手。
歐陽莎莎在前,寧遠跟在後面,兩人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鐘,就來到了老校區的一個小院子。
這個小院子寧遠來學校的第一天,韓偉鵬帶着他轉悠的時候路過過,說這裡是以前教師的宿舍區,後來建了新的宿舍樓,這一塊就空了出來,成了學校的檔案室,存放着一些不怎麼用的老檔案。
看着歐陽莎莎恍若無人的進了檔案室的院子,寧遠雖然納悶,也沒多問,跟了進去,整個院子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歐陽莎莎輕車熟路的帶着寧遠來到一個房間門口,房門上面還掛着鎖。只見歐陽莎莎伸手從頭上拿下一個夾頭髮的小夾子,掰開來在鎖釦裡面輕輕一轉,掛在門上的鎖咯嘣一聲就被打開來。
打開掛在門上的鎖,歐陽莎莎推開門,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樣,回頭向寧遠道:“寧醫生,進來吧。”
寧遠跟着歐陽莎莎進了房間,裡面放了三四排書櫃,上面放着密密麻麻的檔案袋,檔案袋上佈滿了灰塵,這地方明顯就沒人管理。
“看看這個。”歐陽莎莎帶着寧遠走到書架的盡頭,從書架上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遞給了寧遠。
寧遠接過一看,只見文件夾上寫着“98年復海大學擴建拆遷補償周邊居民登詳情計劃書”。
今年是04年,98年也就是六年前,根據韓偉鵬說的,也正是復海大學正式開始擴建的時候。
看過文件夾表皮的字,寧遠就隨手打開文件夾,裡面不僅有周邊拆遷範圍內的居民姓名和補償計劃,還有復海大學周邊的地形情況。
看到文件夾封面字的時候,寧遠就猜到歐陽莎莎帶他來這裡的大概目的了,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當年的校園擴建引起的,除此之外,寧遠也想不到別的什麼原因,有誰吃飽了撐的,和學校過不去。
粗略的翻看了一遍,寧遠很快就找到了重點,現在的大二文學系教學樓附近,原本是一片墳地,位於復海大學老校區的東北方向,在後門五百米的地方。
這片墳地很是有些年頭了,從民國時期就有,後來也有附近村民把自家的長輩安葬在那一塊,擴建校園的時候,墳地被推平了,納進了新校園。
按說一般無論是校園擴建還是工廠擴建,亦或者是房地產開發樓盤,也大都不喜歡有墳地或者陵園的這種地方,不會去佔用墳地。
奈何這塊墳地靠近復海大學的老校區,地理位置很特殊,周邊全是荒地,只有少數居民區,擴建的話花費比較少,當年才被拍板。
儘管如此,凡是在墳地有老人的,能找到後輩的,拆建方和學校都進行了補償,同時幫助對方重新選擇了新墓地,唯獨一些找不到後輩的墳地校方沒有管,直接推平了。
看完文件夾裡面的東西,寧遠深吸了一口氣,將文件夾合上,心中總算是有了頭緒,也大概清楚了爲什麼有人專門在大二文學系教學樓附近搞鬼的原因了。
三個可能,一個是,當年學校的補償有人不滿,現在來找麻煩,另一個可能,當年學校找不到主人的墳頭有後輩回來了,得知了自家祖墳被推平,心中不滿,恣意報復,最後一個可能,有人故意藉着當年的事情轉移視線,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三種可能中,寧遠認爲第二種可能比較靠譜,現在唯一麻煩的就是,不知道當年沒有找到主人的墳頭,究竟是那一家的,要是有點頭緒,反而能有線索。
把文件夾放回書櫃上,寧遠心中有了計較,這事對別人來說雖然麻煩,對他來說卻不難,有了這些線索,他不難推算出究竟是何人搞鬼。
一邊心中想着,寧遠一邊擡頭看向歐陽莎莎,淡笑着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些東西,這一塊存放的檔案都是幾年前的,你纔來了多久。”
“你管我怎麼知道的?”歐陽莎莎狡黠的一笑,並不回答寧遠的問題,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感染人的笑容,拍了拍手道:“好了,現在你該知道前一段時間爲什麼大二文學系教學樓附近鬧鬼了,而且也能猜出今天有人跳樓是怎麼回事了。”
“你怎麼知道我需要知道這些東西,這些東西你應該交給警察纔對。”寧遠好笑的看着歐陽莎莎道。
“不爲什麼,知道就是知道唄。”歐陽莎莎呵呵一笑道:“好了,我們該走了,這個地方雖然沒人管,我們呆的時間太長,也是會引起別人注意的,除非你想把這件事鬧的人盡皆知。”
寧遠苦笑着搖了搖頭,跟着歐陽莎莎出了房間,看着歐陽莎莎重新鎖好門,兩人才一起離開了小院子。
一邊往外走,寧遠一邊看着歐陽莎莎的背影,手指掐算起來,他是真有些好奇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正如女警陳雨欣對他好奇一樣。
寧遠剛剛算了一半,前面走的歐陽莎莎突然回過頭來,笑呵呵的道:“寧醫生,不經過別人同意,隨便給別人算命,是不禮貌的哦。”
“………”
寧遠嘴巴大張,相當的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