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毫無疑問八大門和下三門絕對是最混亂的一羣人。在正經的江湖門派眼中,八大門和下三門根本就不入流。
八大門中名氣最響,能上的檯面的也就寥寥數人,一個自然就是爵門中機關一脈的鬥家和江家,再一個就是冊門中坪山鎮八大莊的衆位大師,無論是尤新泉還是柳允凡,名氣都是響噹噹的。
也正是因爲八大門不入流,因此纔不被人看重。二十年前各大宗門都因爲受到打壓很是低迷,開始發展本身,因此也沒有人分心去關注八大門,等到回過神來,八大門已經被人整合完畢。
不得不說出手的這個幕後之人掌握時機掌握的非常好,要是他這個時候出手,其他宗門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八大門縱然不入流,整合起來也是不小的勢力。
然而當年江湖各門卻無暇顧及,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八大門被人整合,眼下八大門雖然依舊散亂,卻已經自成一體,除了鬥家和坪山鎮等寥寥一些八大門中的特殊存在,其他勢力都已經認了八大門。
爵門江家的家主眼下就是爵門一門的長老,喬松年也是風門的長老,喬松年雖然被寧遠一招擊敗,卻也不能否認他是內勁高手,江家自不用說,江家的老爺子同時也是內勁高手,而且精通機關。
眼下江湖八大門雖然已經算是二流勢力,然而展現出的能量卻也讓人不敢小覷,特別是八大門人數衆多,遍佈全國各地,打探消息方面無人能及。
聽着林雲說完,寧遠是眉頭緊鎖,當時有人整合八大門的時候他還小,不過後來也聽過不少事情,卻沒想到八大門如此不擇手段。不服者竟然趕盡殺絕。
到了此時,寧遠也不得不感慨鬥家的厲害,鬥家能被爵門暫時放過,估計也是因爲對方不願意爲了鬥家惹起太大的麻煩吧。
不過鬥家和江家向來不和。江家如今正式加入了爵門,鬥家卻拒絕了人家的橄欖枝,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收起心中的思緒,寧遠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看着林雲道:“你既然知道殺你父親的人是風門中人,想必應該知道風門不好惹吧,你就認爲我能抗衡風門?”
寧遠這麼一問,林雲頓時愣住了,是啊,他憑什麼認爲寧遠就能抗衡風門呢。
林雲雖然知道玄門和江湖八大門的一些事情。然而畢竟沒有真正入門,因此也不知道秘法的修煉境界,寧遠剛纔顯露的手段確實駭人,可是那只是在一般人眼中,說穿了寧遠也不過二十多歲。這麼年輕,即便是出身大宗門,也不會牛叉到什麼地方去吧?
林風揚當年已經是靈識內斂的高手,雖然沒有在林雲眼前顯露過秘法,林雲也知道他的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他的父親尚且不是人家的對手,更何況寧遠。
看到林雲發愣。寧遠也沒多說,他是看好林雲,卻不會上杆子趕着去收徒,這林雲的心性如何尚且不知,而且修習秘法也是一條不歸路。
林雲身上有着仇恨,若是這樣不管不顧。或許還能平平淡淡,一旦入了門,他的後半生是什麼樣可就不好說了,因此寧遠不會去逼迫他。
寧遠不說話,林雲也在腦中思量。不多會兒領着寧遠穿過小衚衕,東拐西拐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大院子。
這大院子也是以前燕京的老房子,院子很大,門口堆着各種破爛,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
這種地方可以說就是燕京的貧民區,住的都是一些外地來燕京廝混的,收破爛的,擺地攤的都住在這兒。
林雲在這兒的名聲看上去不錯,進了院子就有人笑着打招呼:“小云回來了。”
“錢爺爺好,陳嬸又出去啊。”林雲也笑着向其他人打招呼,說話間領着寧遠來到院子盡頭的一個小房間。
進了房門,寧遠就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房間不大,也就二十個平方,裡面一張牀,牀上斜躺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
女人身材消瘦,臉色蠟黃,滿臉皺紋,頭髮半白,乍一看像是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然而寧遠卻知道這正是林雲的母親,年齡才四十多歲罷了。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女人掙扎着坐起身道:“小云回來了,呀,還帶了朋友。”說着話她竟然掙扎着要下牀。
“媽,您躺好,別動。”陳雲急忙放下手中的包,扶着女人靠着牀頭坐直,向寧遠介紹道:“寧大哥,這就是我媽。”
“阿姨好。”寧遠笑着向女人打着招呼,眼睛卻上下打量着她的氣色。林雲的母親不僅消瘦,蠟黃的臉色還有點青黑,嘴脣發紺
“讓你見笑了,來了這兒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女人擠出一絲笑容,輕聲向林雲道:“來了朋友,也不給朋友倒杯水,你這孩子,一點禮貌也沒有。”
說話的時候女人的呼吸很虛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看上去應該是呼吸系統疾病。
“阿姨,不礙事。”寧遠笑着擺了擺手,在牀邊坐下道:“我也懂一些醫理,阿姨要是不介意,我給您把個脈。”
“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女人虛弱的笑道:“我這個藥罐子,活在世上也就是拖累小云,要不是我,他現在也正上大學呢。”
“媽,您說的什麼話,您養我長大,我照顧您還不是應該的。”林雲急忙道。
“呵呵,媽就是嘮叨兩句。”女人笑了笑,把胳膊遞給了寧遠,寧遠三根手指搭在了女人的手腕上,仔細的聽了一會兒,然後又換了另外一隻手。
等到兩隻手都聽完,林雲才急乎乎的問道:“您大哥,怎麼樣,我媽的病......”
“有點麻煩。”寧遠皺了皺眉問道:“有沒有去醫院檢查過,醫生怎麼說?”
“檢查過,醫生說是肺間質纖維化,最多活不過半年。”林雲的聲音有些哽咽。
“果然。”寧遠心中瞭然,他剛纔通過脈象就看出林雲的母親病情嚴重,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病,這肺間質纖維化還有一個名字,叫“蜂窩肺”,這種疾病目前可是一個世界性的醫學難題,患者的生存機率非常低。
寧遠的醫術底子是不錯,不過畢竟年輕,這種病他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辦法,不過卻伸手拍了拍林雲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這種病雖然麻煩,卻也不是不能治。”
“寧大哥,你真有辦法?”林雲呆愣愣的看着寧遠,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病可是被醫院判定活不過半年的。
“我沒有辦法,不過有人應該有辦法。”寧遠笑了笑道:“收拾一下,和我去一個地方。”
說着話,寧遠就拿出了手機走到邊上翻到謝國強的電話撥了出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謝國強的聲音傳了過來:“寧遠啊,打電話給我有事?”
“是有點事。”寧遠應了一聲道:“我一個朋友的母親生病了,有些棘手,還希望謝老您能出手看看。”
“什麼病,你也沒辦法?”謝國強愣了一下,寧遠的本事他還是知道的,方劑和診斷方面暫且不說,單單鍼灸方面絕對無人能比,一般的疾病對寧遠來說都是小兒科。
“蜂窩肺。”寧遠道:“這種病我還沒接觸過,一時間也沒找到病因。”
“原來是這種病。”謝國強低聲道,這蜂窩肺他自然知道,確實比較棘手,中醫治病雖然和西醫不同,只問病因,對症下藥,然而這蜂窩肺確實複雜,怪不得寧遠沒辦法。
“這樣,你把人送到燕京醫院,我這就過去。”謝國強道。
“謝謝謝老了。”寧遠感謝了兩句,掛了電話又給鬥魚撥了過去,讓鬥魚派人開車過來接一下,林雲母親的情況可經不起顛簸,這一塊也不好攔車。
寧遠打完電話,回頭看向林雲道:“愣着幹什麼,還不收拾一下。”
“寧大哥,您的恩情......”林雲的眼睛有些發紅,不管寧遠能不能治他母親的病,單單這份心,就絕對值得他承情。
“別墨跡了,收拾一下,帶幾件換洗的衣服。”寧遠沒好氣的瞪了林雲一眼道:“男子漢大丈夫,要有點擔當。”
林雲這才點了點頭,收拾了幾件東西,拿了一些日常用品,大概四十分鐘,鬥魚就開着車來了,寧遠和林雲扶着他的母親上了車,直奔燕京醫院。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看着高大的醫院大樓,林雲不免有些心虛:“寧大哥,這地方的花費不小吧。”
“哪兒那麼多事。”寧遠懶得給他解釋,攙扶着林雲的母親直接就向門診大樓走去。
還沒走到門診,門診裡面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就迎了出來,當前一人正是燕京醫院的院長方怡德,跟在方怡德身後的還有韓思學。
“寧先生。”方怡德遠遠的就出聲打招呼,臉上堆滿了笑容,自從接了謝國強的電話,說寧遠要送病人來,方怡德就一直讓門衛注意着。
眼下的寧遠在燕京杏林界那可是了不得,擊敗了針王陳鵬衝,成了新一代的針王,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方怡德卻算知情人之一,自然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