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國強看着寧遠的臉色,心中很是無語,他此時竟然在寧遠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膽怯,按說陳鵬衝剛纔露了一手透心涼,寧遠應該認識到雙方的差距纔對,可是他此時依舊破爛不驚,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難道寧遠也會透心涼或者燒山火?”謝國強心中暗自揣測,然而這個揣測連他自己都不信,論起整體醫術,謝國強絕對算是當之無愧的杏林第一人,然而單單說鍼灸,即便是謝國強也自認爲他不如陳鵬衝,最起碼他就用不出燒山火或者透心涼。
不多會兒,第24號患者別人攙扶了進來,患者是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人,骨瘦如柴,走進來顫顫巍巍的,整個人臉色發黑,眼袋濃重,一看就知道病得不輕。
老人進來的時候可能外面的護士已經解釋過了,倒是沒有像第一位患者那樣惶恐,被家屬攙扶到椅子上坐下。
寧遠起身走到老人面前,一邊看着老人的情況一邊問道:“老人家,哪兒不舒服?”
“右退疼,渾身無力,不能亂動,特別是腿,疼得要命。”老人虛弱的說道。
寧遠伸手給老人把了脈,又仔細的查看了老人的舌苔和眼眸,這才沉吟道:“右腿骨刺,雙腎衰竭,問題比較嚴重,給患者脫了外衣,去那邊牀上躺下。”
寧遠吩咐過後,就有護士攙扶着老人去了邊上的鍼灸牀上躺下,外衣全部褪去,寧遠伸手在身上一抹。手中當下多了九根金燦燦的金針。
看到寧遠拿出的金針。陳鵬從的眼睛當下就是一眯。其他人的臉色也都變得凝重了起來,謝國強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雖說他們幾人都聽說過寧遠用金針穿透桌面的事情,然而用金針治病救人和用金針穿透桌面絕對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寧遠拿着金針,用酒精小心翼翼的給金針消了毒,這纔來到了老人面前。寧遠這一套金針屬於法器,事實上根本就是一塵不染,萬邪不侵,不存在什麼病毒。不過此時當着這麼多人醫道前輩,他怎麼也要做做樣子。
老人被寧遠安排這平躺在鍼灸牀上,只有腰上蓋了一段白牀單,後背和雙腿都裸露着,寧遠深吸一口氣,伸手捏起四枚金針,雙手各持兩枚。
“四針同下,觀音手!”陳鵬衝猛然低呼一聲,站起身來,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寧遠雖然還沒有行鍼,然而此時的前兆絕對是施展觀音手的前兆。
程普生範康明等人也都豁然起身,不敢相信寧遠竟然會這種傳說中的鍼灸手法,觀音手,施針至少三針同出,一個人也就兩隻手,三針同出,鍼灸不同的穴位,而且要保證所有的穴位都同時在鍼灸的範圍效果之內,這種難度絕對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陳鵬衝身爲針王,左右兩手同出,也能鍼灸不同的穴位,然而三根金針以上,他絕對不能同出,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心二用那麼簡單了。
寧遠一手各持兩根金針,眼睛微微的眯在了一起,認準穴位,手中的金針瞬間激射而出,穩穩的刺進了老人背後的四個大穴之中。
金針刺進的同時,寧遠的雙手快速的動了起來,兩隻手在四根金針上面飛舞,提拉捻轉,四根金針同時鍼灸,沒有絲毫的懈怠。
“這”謝國強嘴巴大張,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之前還認爲寧遠挑戰陳鵬衝必敗,沒曾想寧遠的鍼灸技藝竟然如此厲害,四根金針同出,雙手舞動,保證每一根金針正常的鍼灸。
“金針亂舞,金針亂舞,果真是觀音手啊。”陳鵬衝激動的臉色緋紅,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此時他早已經忘了自己和寧遠的賭注,心神已經全部沉浸到了寧遠的鍼灸當中。
不止陳鵬衝,邊上的程普生,範康明,林佑銘,又一個算一個,全部全身關注的盯着寧遠,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寧遠就已經鍼灸結束。
陳聖學更是臉色漲紅,臉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極點,他不認識觀音手,然而陳鵬衝的喃喃自語他卻聽得真真切切。
“觀音手,寧遠竟然施展的是觀音手。”陳聖學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了,單單靠這一手觀音手,寧遠的鍼灸就絕對在他爺爺之上,然而他自己還瞧不起寧遠,在寧遠面前嘚瑟。
這一刻,陳聖學纔想起寧遠當時給他說的話,你還不夠資格,是啊,寧遠有如此金針絕技,他給寧遠提攜都不配,哪裡有和寧遠切磋的資格,正如寧遠所說,他的爺爺陳鵬衝帶勉強有資格。
燒山火是補實之針,透心涼是瀉虛的陣法,觀音手則是平衡陰陽,閻王針是續命針法,轉陰陽是起死回生。
五種針法絕技,一種比一中效果好,一種比一種難度大,寧遠能用出觀音手,那麼就必然會燒山火和透心涼,比起他的爺爺陳鵬衝,寧遠纔是當之無愧的針王啊。
此時的寧遠卻沒有心思去考慮其他人的感受,這位老人的病情委實有些複雜,一般的鍼灸絕對不可能有什麼效果,要想見效,就必須用觀音手調平衡。
觀音手,雙手至少操控三根以上的金針,施針者的注意力就必須高度的集中,雙手要非常的靈活,操縱每一根金針的時機要把握的非常到位。
一個人說到底只有兩隻手,即便是手法再快,金針也有停頓的時候,然而每一次操控,金針都會有一定幅度的顫動,施展觀音手的時候,必須要保證金針顫抖不停。
這就好比是玩陀螺的遊戲,一個人操控一個陀螺,保證他不停的轉動比較容易,操控兩個就稍微難一些,操控三個四個那就更加的難。
這也是爲什麼觀音手必須用金針施展的原因,金針質地軟,抖動的時間會比銀針的時間長,若是換了銀針,即便是寧遠也不可能保證四根銀針不出現紕漏。
寧遠雙手飛快的舞動,邊上的謝國強陳鵬衝等人看的是如癡如醉,此時的寧遠根本就不像是在鍼灸,而是像是在彈琴,他的雙手在四根金針上面彈奏着優美的旋律,彈奏的是生命之曲。
三分鐘之後,寧遠單手一揮,四枚金針同時被他收到了手中,寧遠這才轉身,一邊小心翼翼的收好金針,一邊輕聲道:“不礙事了,扶老人家起來,這個病情比較麻煩,單純的鍼灸不可能治癒,還需要吃藥配合,等會兒我會開一個方子。”
護士給老人穿好外衣,扶着老人下了牀,老人剛剛走了一步,就突然驚喜的叫了起來:“呀,我的腿不疼了,感覺全身都有勁了。”
說着話,老人就急忙走向寧遠,雙手拉着寧遠,激動的道:“小夥子,謝謝你,謝謝你啊,我這個病這一段時間去了不少醫院診所,花了不少錢,卻一直沒起色,害的家裡都要砸鍋賣鐵了,沒想到今天被您治好了,針王之名果真名不虛傳。”
聽着老人的話,陳聖學只覺得臉色發燒,這明明是寧遠的功勞,和他們針王診所可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啊。
“老人家客氣了,回去好好休息,按方調理,半年左右就可以痊癒,若是中途有什麼不適,隨時可以前來。”寧遠笑呵呵的說道,說着話,他走到邊上寫了一個藥方,順便遞給了老人。
陳鵬衝上前兩步,客氣的向老人說道:“老人家,我可不可以看看藥方?”
老人點了點頭,把方子遞給了陳鵬衝,陳鵬衝接過方子,看了一眼,就禁不住讚道:“好字,好字。”
程普生一羣人也都湊了上來,一邊看着寧遠的藥方,一邊竊竊私語,眼中的讚譽之色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幾人都是名家,這一輪的比試,結果就不用說了,單說患者的病情,這位老人的病情比起之前陳鵬衝的哪一位患者絕對嚴重了不少。
當然,兩人比拼的是針法,患者情況不同,並不影響比試,然而寧遠一手觀音手的絕技展露出來,這場比試幾乎就毫無懸念了。
再看寧遠開的方子,陳鵬衝更是唏噓不已,把方子重新遞到老人手中,等到護士攙扶着老人離開,陳鵬衝才長嘆一聲道:“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後面的比試就不用了,我認輸,輸的心服口服。”
“爺爺!”陳聖學焦急的喊了一聲,縱然寧遠鍼灸方面已經勝了,陳聖學還是不甘心就這麼把他們家針王的牌匾送出去,不是還有兩場嗎,陳聖學就不信寧遠在診斷和方劑上也能贏了他的爺爺。
“你不用說了。”陳聖學擺了擺手,沒有絲毫失敗的氣餒,而是沉聲道:“我們針王世家並不是輸不起的人,寧遠鍼灸遠勝於我,方劑和診斷也有板有眼,我是真的輸了,輸的毫無怨言。”
說着話,陳鵬衝大喊一聲:“來人,把醫館門口的牌匾給我拆下來。”
“陳老,還有兩局,您老不必如此,當時我和陳大哥也是意氣之爭。”寧遠急忙道,他這人就是這樣,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陳鵬衝爲人不錯,寧遠也自然不忍心再拆了人家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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