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好似一柄柄小刀,不斷切割樑子墨的神經,疼得他汗如雨下。臉上的肌肉不可抑制的顫抖,坐在地上望着加藤鷹,明明是仰視,但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感。
“誰是……東亞病夫?”樑子墨說完這句,不由自主的吸口冷氣,還真他媽的疼鑽心的疼,要老命的疼啊仔細回想剛纔的事情,連樑子墨都佩服自己,自己怎麼就這麼帶種,都傷成這樣還繼續往前跑,就是爲了這個賭約??
“我……”望着樑子墨爍爍的眼睛,加藤鷹心中升騰出一絲負罪感,用齷齪的招數都沒能贏樑子墨,加藤鷹最終羞愧的低下頭說:“我是東亞病夫”說罷又把頭猛然擡了起來,伸手指着樑子墨受傷的腳:“剛纔我是東亞病夫,現在你是個殘廢,傷到了腳,不能再繼續比賽,你覺得你這樣做值得嗎?”
“值得”樑子墨這一刻還強撐着,緩緩的從地面上站起來,望着加藤鷹說:“哥的世界你不懂,值得還是不值得,哥心中清楚。”說罷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剩下的三個人相互望了一眼,眼中都堆滿難以置信,明天就要比賽,樑子墨居然遭此橫禍,這一場比賽肯定是不能比了。而且他的腳底板又傷的這般重,即使最後痊癒,跑的也沒原來那般快,整個職業生涯就這樣廢了。
孫教練有些無語的望着樑子墨,原本還健碩的背影這一本忽然變得有些蕭瑟。華夏三千年纔出一個跨欄天才,就這樣廢掉了?孫教練唏噓一番後,又轉身拍着翔的肩膀:“明天樑子墨不能比,全部的責任都壓在你的肩膀上,我們還按照原本的計劃,保五爭三……”
翔望着樑子墨的背影,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有天賦有怎麼樣,智商欠缺,不懂得捨棄,這樣的人活該殘廢。如果換成是翔,在那種情況下受了傷,一定會選擇退賽的,就算是承認東亞病夫有怎樣?翔肯定會上演一出非常非常溫情的戲碼。把壞事變成好事,把受傷演變成悲劇,翔自然也會成爲悲劇英雄。
在智商上有優越感的翔,至少有數十種方法來證明自己非戰之罪。完全沒有必要像樑子墨這般極端,最後毀掉自己的職業生涯。
就連加藤鷹都難以理解樑子墨,一瞬間的低頭很有必要,作爲一個成年人,一個運動員,要爲自己的職業生涯考慮,而不是一時任性,好勇鬥狠
加藤鷹望着翔,用手指比劃自己的腦袋問:“那個誰,腦袋不會有問題吧
“很有可能”翔重重點頭,在他看來樑子墨的智商堪憂。而站在兩人身旁的孫教練,最終發出一聲無奈嘆息。
一瘸一拐的回到小屋內,滿臉大義凜然的樑子墨,這一刻終於不用再強撐了,嘴角下彎,差點兒沒把他疼哭,拿出手機來就給玄齊打,一面打一面還哭:“玄子快點來,再不來我的腳可就廢了”
半小時後房門被敲響,望着門外站着的玄齊,樑子墨不再是錚錚鐵骨的硬漢,而像個孩子般哭嚎着問:“我還有救嗎?”
玄齊望着樑子墨破損嚴重的腳底板,眼中帶着濃濃的不解,傷患處居然有着一層烏墨色的詛咒之氣,這下倒是讓玄齊好生詫異。
雙手捏動訣印,調動諸天靈氣,手掌心中一團乳白色的光焰閃動,靈氣成液一舒一卷,瞬息間就把樑子墨破損腳掌上的傷患清洗於淨。
老黿很忽然說:“這是很邪惡的詛咒,如果按照正常的方式治療,傷口根本就不會癒合,反而會像僵硬的死肉般一點點堅挺,一點點的於硬,一點點的擴大要了被詛咒人的性命。”
老黿說罷沉吟,思量半晌後才繼續說:“這種手法很眼熟,好像是上古時黑龍一脈的巫法,歹毒陰損傷天合,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人世間。”
玄齊無語伸出手指敲了敲眉心,低聲說:“你老先別抱怨,快些想想辦法,現在這種情況下,怎麼才能幫着樑子墨解除詛咒。”
“要是換成別人也只能看着傷口無語,換成是老夫那就是小菜一碟。”老黿說罷把解除詛咒之氣的方法凝練成文字,直接在玄齊的腦海中浮現,一瞬間玄齊恍然。
五根手指捏動訣印,而後往前一壓把樑子墨壓入昏睡的境界中,而後伸手從空間裡抓出一塊靈石,五指用力,捏石成粉,再把靈氣凝成液體,包裹在樑子墨的腳底板上。
所謂的詛咒不過是泯滅生機的死之力,在傳說中黑龍代表疾病與死亡,是龍族中的大凶之物。即使強橫一時的龍族,一旦族羣內誕生出黑龍,也會選擇把黑龍驅逐出族羣。久而久之,就在太古是有了較爲奇特的黑龍族,他們不屬於龍族也不屬於其他的種族,四處遊蕩傳播疾病災難與死亡,成了任何種族都欲殺之而後快的奇葩。
隨着靈氣不斷的滋養,死之氣正在被生之力化解,一層一疊,一點一滴。一塊靈石的靈氣消耗殆盡,玄齊又拿出一塊靈石,碾碎後繼續清洗樑子墨腳上的詛咒。
樑子墨可是這個星球上最幸福,也最奢侈的男人。別的修士夢寐以求,想要獲取一些靈石,而樑子墨奢侈到直接用靈石治傷,經過靈石一番的滋養,樑子墨腳上的傷口逐漸痊癒,玄齊見樑子墨還在酣睡,手中的靈石又富足,索性成全樑子墨。
再次拿出兩塊靈石碾碎,用充沛的靈氣滋養樑子墨的雙腿,一個練習跨欄的運動員,不管是骨骼還是跟腱都是容易磨損的地方,經過靈氣的滋養,不大的工夫就把樑子墨身軀內的病患消除殆淨,同時又把傷患的地方加以調養,經過一番的梳理,這次的受傷不但沒給樑子墨留下隱患,反而讓他變得更強。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抱着黑箏的加美子出現在體育館外面。很久沒在塵世間歷練,加美子的氣質越發出衆,也越發的超塵脫俗,當然也給加美子招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一路上加美子沒少出手教訓丨狂蜂浪子,原本心中的不爽都隨着殺戮而發泄於淨。
加藤鷹看着如同古畫中的妹妹,一時間驚悚呆滯,上次見面還是兩年前,那時候加美子還比較青澀,功法未成的小女孩,在她的身上還有着人的味道。而現在的加美子更加出塵脫俗,不像個人更像是歷史中的人物,這就給加藤鷹一絲的錯覺,詫異着想這是我妹嗎?
加美子眼底閃過一絲的欣喜,這一抹欣喜一閃而逝。修煉玄門功法就要斬斷七情六慾,太古之時一些玄門修士收徒,多會是孩子尚在襁褓中抱走,這樣做就是爲了卻俗緣,斬斷塵念。
而島國的玄門比較劍走偏鋒,講究以殺入道。八歲前修士享盡天倫之樂,而後一點點的讓修士滅去七情六慾,直到十八歲時親手毀掉一切,體悟生死輪迴,心痛魂飛,纔算出學成出師,心性如鋼似鐵。
近些年島國各地時不時會有滅門慘案,多是玄門修士以殺入道的歷練。一個敢對親生父母揮動屠刀的人,必然也是個心如鐵石,冷酷無情的人,這樣的人才能無牽無掛,逆天改命,破碎虛空。
加美子年方十六,再過兩年就要殺光至親,這兩年修煉功法心性倒是恬靜許多,心神偶爾會出現裂縫,想起幼年時的開心,懷念觸手可及的溫情。懷念之後又會化爲冷冰,默默的對自己說,人生就是一場見一面少一面的遊戲,而遊戲終結的時間在自己手中。
正是因爲島國心法歹毒,修士後期多會被心魔折磨。抗不過心魔的最終走火入魔,扛的過心魔的人才會有一番了不得的成就,能對自己人下狠手的人,對別人更能下得了狠手。
原本還滿腹話想對妹妹說的加藤鷹,望着出塵的妹妹,又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時間居然無話可說,不知道如何開口,最終於於的嚥下一口唾沫,神情有些緊張。
莫名的疏遠正在親情上瀰漫,離得太近難免又會感覺走的太遠。這就是以殺入道的第一步。
加美子也不知道對哥哥說什麼,上下打量哥哥一會後,才詫異問:“我送給你的護身符呢?”
“用掉了。”加藤鷹連說帶比劃:“下午對一個華夏人用掉了,詛咒的他成了瘸子。”捏碎護身符時,加藤鷹就想着讓樑子墨變成瘸子,最終還真是心想事成。
“用掉了”加美子點了點頭,又從和服中拿出一個護身符,交給自己的哥哥。
加藤鷹接過護身符後,神情有些尷尬,更是大腦短路說:“明天我要比賽,如果你沒其他事情,不如留下來看我比賽。”說過後加藤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件蠢事,加美子天性高傲,應該不會和這幫如同螻蟻般的賤民們一起看比賽
心氣正鬱悶的加美子習慣性的拒絕,只是拒絕的話到嘴邊,最終卻沒有拒絕,而是鬼使神差般把頭一點說:“那好吧”
見妹妹答應,加藤鷹嘴巴微張有些難以置信,半晌後傻樂着說:“我這就給你拿票,明天你可記得一定要來……”
望着興奮的好像是孩子般的哥哥,加美子撲哧一笑,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緒又高漲起來,對明天的比賽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