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報恩寺的香火併不鼎盛,相對其他的香火繚繞的寺廟,這裡相對冷清,地處偏僻,周圍多是窮山惡水,加上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大報恩寺更像是個隱藏在崇山峻嶺中的佛國。
寺院之內共有僧侶三百五十五人,還有六十多個其他寺廟前來尋經求道的僧侶。大報恩寺之所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超然脫俗,是因爲殿堂內供奉着主掌刑律的怒目金剛,若有某個寺院的僧侶壞了清規戒律,都由他們出手懲戒。所以大報恩寺在天竺地位超然,更像是華夏的紀檢委。
沒有香客不意味着沒有香火,各地寺廟都會向大報恩寺朝貢,遇到一些新鮮的玩意,也會優先進貢給他們,久而久之,這幫僧侶狂妄驕縱,妄自尊大誤入歧途也墮入魔道。
前幾日花銻利帶着一幫人去找礦脈,結果在一個華夏老頭的口袋中感受到靈石的靈氣,讓他帶着大家去找靈石礦脈,誰知道這個老頭不識好歹,出手打傷花銻利。也引出花銻利的師父婆羅門。
婆羅門是大報恩寺戒律院首座,這個身份相當於華夏紀檢委的糾風辦主任,不光作風硬朗,戰鬥力也很足。兩個人鬥法兩天,終究是婆羅門技高一籌,生擒玄清和,正要逼問靈石礦脈消息時。剛烈的玄清和居然施展秘法一睡不醒
佛堂中婆羅門把玩着手中的石頭,很淡薄的靈氣,並不能被稱爲是靈石,最多是塊有靈氣的石頭。但萬物皆有因果,看遠處枝頭掛滿碩果,地面之下必然有龐然的根系。聞一管而窺全豹,掌一葉而知秋來。
現在婆羅門握着這顆有靈氣的石頭,不斷幻想着下面有整條的靈石礦脈。再想想昏睡不醒的玄清和,心頭又升騰出一絲的嗔怒。
花銻利匆匆忙忙的跑進屋子裡,前幾日他們抓捕玄清和,原本只以爲對方是個沒有背景的小老頭,誰知道藏區兩個活佛,巴彥與班扎吉同時爲玄清和說情,邊軍更是調動頻繁似乎醞釀戰事,花銻利這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經過海外關係一番調查後,花銻利才瞭解玄清和的身份,急急忙忙來找師傅:“查到了,查到了這個老傢伙也不簡單,他是華夏玄家門主的爺爺,而玄家傳承千年,一直都是玄門正宗。”
“原來是他們家”同樣傳承淵源的婆羅門,立刻明白花銻利說的玄家是哪家,這下有些難辦了
花銻利繼續說着自己打聽來的情報:“前些年玄家已經隕落,甚至還險些斷了傳承,後來玄齊異軍突起,天資秉異,收服港島玄家,光耀門楣。”花銻利說着好似想到什麼,轉動小眼珠:“魔尊降世大鬧京城時,就是玄家小子出手擊敗魔尊。”
“原來是他”婆羅門也看過那段視頻,對抗魔尊的玄齊至少有先天之境,周身真氣即將化液,算是玄門修士,對上了他婆羅門也沒有勝算。
望着婆羅門震驚,花銻利生怕自己會被放棄,小眼珠連番旋轉後,一個惡毒的主意涌上心頭,附在婆羅門耳邊說:“師傅,你有佛法有修行,卻一直被帝利舍壓着,無法成爲大報恩寺的主持,難道這輩子你就想當個戒律院的首座
這番話問的婆羅門眼珠轉動,冷冰的華光閃現,一吸鼻子,示意花銻利繼續往下說。
“眼前就有一個機會”花銻利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一串靈石雕刻的佛像,晃動着佛像說:“只要我們把這顆靈石佛造像,連同玄清和一起交給帝利舍,他肯定會和玄家發生衝突,我們等他們兩敗俱傷時……”
“好個驅虎吞狼。”婆羅門伸手拍在花銻利肩膀上:“終究還是年輕人腦子活,我沒看錯你”婆羅門又開始大吹法螺:“只要當上大報恩寺的主持,戒律院首座的位置我留給你。”
師徒兩人在夜色中,發出一陣好似夜梟般的笑聲。大麻煩被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坐山觀虎鬥。
從邊境線到大報恩寺直線距離大約有兩千裡,如果有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在盤山的道路上,倒是能朝發夕至。但玄齊沒有汽車可以依仗。
與雲小虎和管乘龍做好約定,制定出上中下三策,玄齊對他們點了點頭,而後吸了口氣不顧驚世駭俗直接飛起來,肉身御空衝着國界線飛過去。
這一下又把管乘龍驚到,雲小虎望着玄齊遠去的身影,驚詫着說:“肉身御空,他現在究竟是什麼境界?”說着又自我安慰:“敗在他的手中,不虧啊
一口真氣遊走身軀內的奇經八脈,直接飛出二十多裡地,玄齊才降低飛行高度,一點點落在地上。
哪怕玄齊現在已經真氣化液,即將走上假丹大道,身體內的真氣也經不起這般的耗損,終究還是肉身拖累,如果不是肉體凡胎,而是如法寶般鍾靈地秀,一口真氣能飛出兩三千里路。
老黿也在勸慰玄齊:“欲速則不達,你現在剛剛辟穀,身體內還有諸多的毒素,終究是肉體凡胎,肯定飛的不遠,等你結成假丹,再次脫胎換骨,褪去體內的雜質毒素,自然可以飛的更高。”
玄齊沒言語,腳尖在地面上一點,涌泉穴內真氣狂涌,玄齊好像一道利箭般往前一竄,一里多路轉瞬即逝。如果被凡夫俗子看到,少不得又會驚歎,縮地成寸啊
邊境線上荒涼,最多修建幾個哨所,險要之處纔會修建兵營,偶爾會有士兵巡邏。玄齊單槍匹馬又有老黿提點,很輕鬆的避讓開巡邏的阿三哥,速度全開,像陣風一樣往大報恩寺的方向衝去。
天竺的東部靠近華夏的區域,山高林密,河道縱橫,地廣人稀,的確是世外桃源,超然物外當真是修煉心性的妙處。此地空氣清新,靈氣濃郁,遠離塵世喧囂,全速奔跑的玄齊似乎有些感悟,神魂顫慄,心境空靈,進入無法無念的境界中。
這一刻玄齊忘記自我,只餘下生存本能,朝着大報恩寺的方向衝去。晨曦的陽光中,靜幽的樹林裡,一個好似鬼魅的身影急速狂飆,捲起地面上枯黃的樹葉,驚走樹枝上喧囂的鳥雀,就像陣風一樣,在山坡上,林間裡急速的遊蕩
老黿的心胸中滿是歡喜,玄齊的悟性真是太高了不管是修爲時調整的心境,還是讓人震驚到不解的悟性,玄齊展露出超乎尋常的天賦,越來越靠近老黿的期望。
清晨靜幽,大報恩寺內晨鐘轟鳴,僧侶們開始做早課,做罷早課才能吃早飯。佛堂最前面的蒲團上坐着帝利舍,稍後一線坐着婆羅門,花銻利坐在第三排的尾部,靠近第四排的地方,如果沒有婆羅門力挺花銻利就是個邊緣人。
屋子內的僧侶們全都轉動手中的念珠,另一隻手敲打身前的木魚,當萬千信徒的信仰匯聚到一起,共呼吸同心跳,這一刻佛堂上幾百人聲音齊整,好似一個人在誦經。木魚敲擊整齊,就好像是一個人在敲打。就連念珠轉動的頻率都是整齊劃一的。
佛堂內的僧侶們頭頂上的三花五氣匯聚成虛空佛國,糾纏在一起,最終形成共振。嘣佛堂前的鉢發出自鳴,隨後晨鐘再響。有功法佛緣的佛堂,僧侶們匯聚在一起,禮佛參拜時很容易就能引發鍾鉢自鳴,佛門把這個稱之爲虔誠
後來有些寺廟爲顯的自己也很虔誠,會在做早課時擊鉢,他們沒辦法引起共振自鳴,只能把鉢敲響而鳴,形式上的虔誠。
早課作罷僧侶散去開始吃早飯,婆羅門找上帝利舍:“住持,花銻利在高原發現了一枚靈石,那裡可能隱藏着礦脈。”說着就從腰間拿出那顆靈石雕刻的佛像。
“好濃郁的靈氣”帝利舍的眼中閃過驚奇,別看他的皮囊很是年輕,像個四十來歲的壯漢,其實他早就百歲開外,垂垂老矣,一直困在真氣化液的境界中,沒有足夠的靈石,無法凝結成假丹,也許帝利舍會成爲最後一個老死在真氣化液境的修士。
現在看到這顆靈石,帝利舍彷彿看到通往假丹的通途大道,眼中一道華光閃爍。急不可耐的拿過靈石佛像,貪婪的吸收裡面的靈氣同時問:“靈石礦脈在哪裡?”心底被壓抑的貪婪之氣作祟。
“花銻利也說不清楚,不過我們抓來了一個知情人”婆羅門故作爲難說:“他是華夏玄家的人,也是最近聲名鵲起擊殺魔尊玄齊的爺爺,我們……”
“不要管他是誰撬開他的嘴”帝利舍早就不淡定了,只要有充足的靈石他就衝擊假丹大道,現在擋在面前的別說是個玄齊,那怕就是整個華夏,他也要把對方擊穿,神擋弒神,佛擋誅佛
望着貪婪的帝利舍,婆羅門的嘴角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本就是驅虎吞狼的計謀,現在把大麻煩交給帝利舍,婆羅門很期待住持戰玄家,原本還擔憂消息傳遞的太快,自己無法承擔玄家的怒火,現在婆羅門又有些煩躁消息傳遞的太慢,玄家人來的太晚。
晨曦的陽光中,一陣風吹到大報恩寺的山腳,幾片枯黃的樹葉飛舞,大戰前空氣中飄蕩着一股粘稠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