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池子逐漸變紅 ,變粘稠的紅色血水 ,錢母哆嗦着手 ,臉色瞬間蒼白 。
滴答滴答——
水管依舊往下滴着水 。
她的耳邊,也忽然吹來了一股涼風 。
冰涼的氣息 ,像是有人在她耳邊說着話。
錢母白着臉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身後,慢慢的暈出了一片紅色的血 。
血的顏色極其濃稠 ,她似乎都能聞見上面的血腥氣和鐵鏽氣 。
她的後背僵硬着,一動不敢動。
有那麼一瞬間 ,他想搖搖頭 ,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可耳邊的冷意卻越來越重了 。
那股冷意鑽進她的耳朵裡,瞬間涌入了四肢百骸。
鏡子裡,一隻青白的手從她臉頰旁邊伸了出來 ,然後順着她臉的輪廓慢慢的往下摸……
“錢夫人,我來找你了呢~”
幽冷的聲音 ,尾音上揚 ,那隻青白的手也緩緩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
隨着她力道的加重,被嚇蒙了的錢夫人 ,呼吸越來越困難 。
“是不是覺得很難受 ?”
手的主人慢慢的往前傾 ,她也看見了一片血色中,那張慘白慘白的人臉。
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皮膚,空洞黝黑的雙眼, 青紫色的嘴脣 ,以及,嘴脣一張一合間涌出的鮮血 。
田禾那不斷流血的嘴貼着她的耳邊 ,原本黑色的雙眼變成了沒有瞳孔的眼白 ,整個眼眶都是恐怖的白色 。
她欣賞着錢夫人驚恐到極點的臉,用欣賞一般的語氣說道 :
“你現在的樣子可真漂亮 。”
一邊說,手上的力氣 一邊加重 ,直到錢夫人的臉色變爲青紫 ,她才逗貓一樣的鬆了點兒力氣 :
“錢夫人 ,當初你往我嘴裡灌藥的時候, 我可是跟現在的你一樣難受。”
“今夜,你也體會一下我曾經體會過的 ,好不好 ?”
“啊——”
她的手勁鬆了,錢夫人終於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她瘋了 一般的尖叫一聲, 隨後看向浴室門口,尖聲求救 :
“大富 !大富救我 !”
“啊——”
“大富!”
“救我……唔……”
“啊——”
她的脖子重新被掐住 。
田禾伸出了滴血的舌頭,眼白上纏滿了血絲 ,她像是呵笑了一聲:
“對, 就是這樣,叫,大聲的叫 !”
“把錢大富那個畜生也叫過來 ,我就可以一起收拾你們兩個披着人皮的畜生了 !”
一聲又一聲的尖叫從浴室那邊傳來 。
躺在牀上 剛進入夢鄉的錢大富被吵醒了 。
“這個死婆娘 !”
“只是去關個水龍頭 ,用得着這麼大喊大叫的?”
他被吵醒了 十分不爽 。
穿上拖鞋,就往浴室那邊走 。
浴室的門一直開着 ,他直接走了進去 。
沒有穿衣服的他,身上的肥肉隨着他走動的腳步一抖一抖的 。
“我說婆娘 ,不就是關個水龍頭 ,你瞎叫個什麼叫…… ”
他還沒有睡醒 。
睜着一雙朦朧的睡眼 ,看也不看的就開罵 。
直到過了幾秒,沒有得到迴應的,他才擡手揉了揉睡眼 ,擡頭往水龍頭那邊看去 。
只看了一眼 ,他就瞳孔一縮,差點兒嚇暈了過去 :
“啊——”
同樣的尖叫聲 。
不過這次,卻是一個男人發出來的 。
……
一夜很快過去 。
姜幼顏從早上起來,直到吃完飯後 ,都沒去沈婆婆那裡上學 。
她今天得去公安局那裡走一趟。
昨天章耀祖等人被抓走後, 沈婆婆給她算了一卦,說是今天公安局會發生一件大事兒 ,還是有關於她的,需要她過去進行化解 。
另外還得帶上田水生和他的那個對象 。
姜幼顏隱隱約約知道今天要發生什麼了 。
她靠在時以牧懷裡,一邊聞着美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好聞的香氣 ,一邊問劉鳳梅 :
“奶奶,田水生他們還沒到啊 ?”
他們三個現在在桃花村的村口。
已經在太陽底下等了田水生他們好長時間了 。
“瞅着是沒到,路上沒見有人 。”
“不行 ,這個地方太曬了 ,走 ,咱們去樹底下涼快着。 ”
劉鳳梅帶着兩人去了桃花樹底下,好歹能遮去陽光 。
徒留林兵一個人開着汽車,站在明晃晃的太陽底下 。
沒辦法 ,村口桃樹有限 ,容不下汽車 。
又在桃樹底下站了一會兒 ,田水生和錢茹才如約到場 。
只不過比起昨天手牽手的甜蜜 ,兩人今天倒是離得遠遠的 。
“小祖宗,久等了 。”
這話是田水生說的。
錢茹臉上的表情呆滯 ,看見了 姜幼顏在場,也沒有跟昨天一樣有禮貌的打招呼 。
姜幼顏看了她一眼 。
被魂附在身上,是不會留下記憶的 。
可錢茹現在的狀態,怎麼看 怎麼不對勁 。
“你把事情都跟錢茹說了? ”
田水生沉默了一下 ,然後點了點頭 :
“嗯。”
昨天的事 ,他的確跟錢茹說了 。
並且,他還把他懷疑錢茹父母也是謀害田禾兇手之一的猜測,也跟她說了 。
他畢竟是上大學的人 。
雖然昨天姜幼顏沒有跟他說,爲什麼讓他把錢茹的母親給叫到村兒裡來 ,但他也猜到了一些眉目 。
小祖宗不是一個愛多事兒的人 。
所以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讓他把一個外地人叫到村兒裡來 。
除非是那個外地人 ,牽扯到了一些他們本村人的事兒 。
姜幼顏覺着錢茹的狀態有點兒嚇人 。
又想着她也是無辜的。
就出聲安慰了一句 :
“田禾的靈魂已經不在你身邊了 ,你不用感覺害怕 。”
她已經放了田禾, 讓她去爲自己報仇了 。
錢茹這才擡起頭。
姜幼顏看見,她的雙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