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我的話都不肯回答,田水生,上了個大學就覺得自己了不起,所以就看不上桃花村的規矩,不想遵守了,是嗎?”
姜幼顏聲音冷淡。
顯然是動了氣。
田水生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扶着錢茹的手緊了緊,終於回答:
“她的母親很有地位 。”
“誰見了都得客客氣氣的那種 。”
“老祖宗,晚輩剛剛不是不想回答您問的問題,只是我跟小茹在一起的事兒,她的母親並不同意……”
姜幼顏瞭然,她瞥了眼錢茹的小腹,冷冷的道:
“我說你怎麼突然帶了一個對象回來,原來是沒徵得錢茹父母的同意,就把她的肚子給弄大了。”
“未婚先孕這種事兒,你竟然也能做的出來。”
“咱們村的規矩,就是這樣教你做人的嗎?!”
她聲音陡然提高。
把田水生和田母嚇得不輕。
“小祖宗息怒!”
“這事兒是水生做的不對,您彆氣壞了身子……”
田母瞬間就跪在了地上。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顫抖着聲音:
“水生也不想沒結婚之前就壞了小茹的名聲,可他們喝醉了酒,控制不住自己……”
姜幼顏擺了擺手:
“我不管他們是不是喝醉酒才做下的錯事,我只知道,在這個年代,田水生和錢茹的未婚先孕,會對咱們村子造成很大的壞影響。”
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轉,讓她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去祠堂領罰。”
“我回家會跟我大伯說,讓他持鞭,打個足足的二十鞭。”
“小祖宗!”
田母的聲音尖利起來:
“那鞭子粗的很,二十鞭打下去,水生的背可就血肉模糊了啊!”
姜幼顏垂眸,低聲道:
“不得誤女子清白,不得未婚生子,這是桃花村自古就傳下來的規矩。”
“壞了規矩,就得挨罰。”
田母的聲音止住,田水生則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爲自己辯解。
“另外。”
“我需要你們做一件事兒。”
姜幼顏聲音沉沉:
“不管用什麼方法,把錢茹的母親給帶到咱們村來。”
“如果能做到,二十鞭減爲十鞭。”
那個將田禾推倒在地,並且往她嘴裡灌藥的女人,跟錢茹長得有七分像。
她嚴重懷疑,那就是錢茹的母親。
田母驚喜的去看田水生,迫不及待的催着他答應:
“水生,趕快答應小祖宗啊!”
“剛好俺也想要見見親家,跟她詳細的談一談你們的婚事。”
“咱家該給的彩禮和該做到的禮數,一樣也不能少……”
田水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算是答應了。
姜幼顏看向窗外,臉上的表情複雜又沉重。
沈婆婆覺得,她又想嘆氣了。
“怎麼什麼複雜事兒都讓呦呦給攤上了……”
山茅也看着窗外,深深凹陷進去的眼窩,讓他看起來有幾分的呆滯。
“把魂兒放跑了。”
他嘖了一聲:
“小道友還挺膽兒大,那可是稍微刺激一下就能化成厲靈的靈魂。”
“要是在外面尋仇,被仇人一刺激,犯下了殺孽,可怎麼收場喲——”
他的尾音拉長。
姜幼顏恰巧能聽見。
“犯了殺孽,我也能兜得住。”
她回頭:
“更何況,殺該殺之人,也算不上什麼大的孽。”
山茅搖了搖頭,手中的佛塵被他收了起來:
“小道友,你不懂,你年齡還小,不知道靈魂是多變的。”
“它們一旦沾染上了殺孽,就會不自覺的想要去殺更多的人……”
“就像你剛剛故意放走的那個靈魂,如果她殺了人,殺人的惡果,也會算到你頭上一份兒的。”
她屬於是幫兇。
“那又如何?”
姜幼顏滿不在乎:
“田禾生前遭受了那麼多不公,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憑什麼她死了以後,明明有能力爲自己報仇,這卻還是要爲了所謂的因果和殺孽,而眼睜睜的看着她的仇人好好的生活在這個世上呢?”
“這不公平。”
“我只是幫她一把,讓她討回屬於她自己的那份,遲來的公道而已。”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也絲毫不害怕沾染上殺孽。
沈婆婆還沒有說什麼,山茅卻已經搖頭晃腦嘆息,恨鐵不成鋼的道:
“原本見你天賦奇高,想着提點你一兩句,不讓你做了偏激的事兒,從而影響了自身。
可看看你這任性的態度,完全不知道你自己所做的事兒會對你以後的道行有什麼樣的影響!”
“真的是,太任性了!”
“氣死老頭子我了。”
他氣的凹陷進去的眼窩,都抽動了兩下。
“夠了!”
沈婆婆冷嗤:
“你氣死了有什麼用?呦呦是我的學生,她做的有什麼不對,該由我來說,關你什麼事兒?”
雖然自家學生的做法是有些欠妥,可那也輪不到山茅一個外人來說。
“你,你……”
山茅氣的說不出話來。
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被這一對師生按在地上踩。
“你們師生兩人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沈婆婆沒理他。
因爲公安到了。
來的公安還是處理葛大妮那個案子的公安,他們應該是專門負責管這一片區域的。
簡單的瞭解了情況後,一個公安就把章耀祖,和他的爹孃給帶走了。
坐車回去的路上,一個公安沒忍住,道:
“以前看着桃花村和梨花村兩個村子安寧的不行,怎麼這幾天一樁接一樁的出事兒?”
“尤其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娃娃,兩次出事兒都是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