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耀祖的狀態不對勁 。”
姜幼顏悄聲跟沈婆婆說 :
“老師 ,我們要不要現在出手? ”
屋子裡進了不乾淨的東西 。
她第一時間就感知到了。
相信她的老師,肯定也感知到了 。
沈婆婆看着大牀那邊的鬧劇 ,老神在在的搖了搖頭:
“不用。”
“你老師我剛剛默算了一卦 ,咱們這木屋裡頭,今兒個熱鬧着呢 。”
她看了一眼木屋門口外面的方向 ,姜幼顏眨了眨眼 ,像是理解了她說的話 。
時以牧找了個凳子坐着 ,聽着這對師生兩人打啞謎 。
“把孩子給我 !”
“章耀祖,你今天要是敢動兩個孩子,信不信我馬上讓你去坐大牢 !”
章耀祖的雙手已經碰到抱着兩個孩子的襁褓了 ,高慧頭昏昏沉沉的 ,但聽着兩個孩子的哭聲 ,她咬了咬牙 ,猛的跑了過去 ,將章耀祖給撲倒在了地上 。
夫妻兩人地上滾作一團 。
竟是順勢動起了手 。
跟着章耀祖一同來的那幾個同夥兒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沒有一個肯過去勸架 。
夫妻兩人打架 ,是家事 。
誰打贏了誰打輸了 ,都是他們兩人自家的事兒 。
他們幾個再不聰明 ,也不會選擇插手 。
“啊!”
“高慧,你他孃的屬狗的! ”
“呸!”
“你管我屬什麼的 ,總之你讓我跟你回家可以 ,我也想盡早跟你離婚 ,把咱們兩個的事兒給解決了,但是兩個孩子得在婆婆這裡! ”
“不可能!那也是我的孩子 !”
“哼 !”
“你把他們當成過你的孩子嗎 ?別以爲我沒看見你剛剛看着兩個孩子的眼神 ,那根本就是是一個父親該有的眼神…… ”
夫妻兩人在地上邊打邊吵 ,一時之間熱鬧的很 。
木屋裡的衆人 ,包括劉鳳梅等人都被吸引過去了注意力 。
無人注意到 ,被田水生扶着, 說是身體不舒服的錢茹,眼裡漸漸被紅光覆蓋 。
“姜家小祖宗,姜家小祖宗,村兒裡進來了一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大師 ,他好像能看見俺,並且正在往木屋這邊兒來了 !”
“那個大師臉上的表情不太好 ,像是來尋仇的 ,姜家小祖宗,您要多加小心啊 !”
姜幼顏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幽靈般的聲音 。
她順着聲音看過去 ,就瞅見了飄在木窗邊兒上的葛大妮。
葛大妮現在的狀態是正常的。
她焦急的來通風報信,顯然也是存了知恩圖報的心 。
畢竟,她的親生父親葛大田已經罪名成立 ,被抓去判了刑 。
沒有多長時間的活頭了。
她也算是大仇得報, 死的不冤 。
“嗯。”
姜幼顏對她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謝謝你。”
葛大妮還想繼續再說些什麼 ,木屋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 。
她漂浮狀態的身體一顫, 隨即快速的飄遠 。
不敢在木屋繼續逗留。
看出了葛大妮對來人像是刻在骨子裡的懼意,姜幼顏大大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
某種程度上, 靈魂比人更能感知到危險的來臨 。
來人絕對不是個善茬 。
與此同時 ,沈婆婆的目光也看向了門口 。
在師生兩人的視線下, 一雙黑色的布鞋,身穿中山裝 ,帶着一副黑眼鏡的老人走進了屋 。
老人的步伐沉穩 ,身上的中山裝一絲不苟 ,墨鏡後面的雙眼看不清楚 ,花白的頭髮,更是爲他增添了幾分神秘 。
在老人的身後 ,還跟着一男一女的兩個上了年紀的人 。
姜幼顏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章耀祖的爹孃 。
長相太相似了 。
尤其是那個上了年紀的男的 ,五官跟張耀祖不能說是一模一樣 ,只能說是十分相似 。
父子兩人看起來,面相上都不是什麼好人 。
三人一進屋,就聽見了高慧跟章耀祖的激烈爭吵 。
章母伸着頭往裡面瞅,剛好看見了高慧壓着章耀祖往他臉上打 。
愛子心切的心情 ,讓她想都沒想的就擼起了袖子, 想要過去幫忙 。
“高慧,你這個賤人 ,長了膽子了, 竟然敢打你男人 !”
她罵罵咧咧的往裡面走 ,完全把小木屋當成了她自己的家一樣。
“放肆!”
沈婆婆眼神一冷 ,直接擡手揮出了一道符咒 。
章母嚇了一跳, 符咒卻沒有衝着她來 ,反而是衝着那個穿中山裝的男人去了 。
黃色的紙紙,明明是很輕的重量 ,卻在無風自動的情況下 ,徑直的貼在了男人的上衣。
霎時間,男人的上衣無火自燃。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站在男人身後的章父,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好幾步 。
被火燒着的男人卻不慌不忙 ,甚至還有閒心的擡手推了推墨鏡,然後才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紙團,把紙團放在火燒着的那個地方揉了揉 ,剛剛纔燃起的火勢,瞬間就被熄滅了 。
沈婆婆眼裡閃過意外之色。
姜幼顏兩隻小胖手背在身後 ,慢悠悠的點評了一句 :
“到是個有幾分真本事的 。”
能降得住她家老師的下馬威 ,不是個一般的角色 。
只是,
“道友你跟章耀祖的父母混在一處 ,就不怕他們做的缺德事兒轉移到你頭上 ,損了你的道行修行嗎 ?”
聞言,中山裝男人把燒成黑炭的紙團往衣兜裡塞的動作愣了愣 。
他那帶着墨鏡的雙眼, 左看看 右看看 ,明顯是在找說話的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 。
姜幼顏見他就是不往下看 ,頓時無語的提醒:
“道友,麻煩摘下你那看起來就裝腔作勢的墨鏡 ,然後低下你高貴的頭顱往下看 。”
她這回的小奶音說的比上一句要響亮一點 。
中山裝男人總算是找到了說話的源頭處。
他裸露在外的嘴咧了一下,然後出乎意料的聽話 ,先是擡手將臉上的墨鏡給摘了下來 ,然後在姜幼顏一言難盡的眼神下,歉意道:
“小道友,不好意思啊,老頭子我年紀大了 ,眼聾耳花的,一時之面沒看見小道友。 ”
姜幼顏看着他那嘴裡足足有三四顆的大金牙,佈滿皺紋的老臉 ,以及深深往裡凹陷的雙眼 ,本就一言難盡的眼神 ,更加的一言難盡了 。
醜啊!
太醜了……
她甚至覺得,有點兒辣眼睛 。
尤其是這個老頭子花白的頭髮 ,還緊跟潮流的用髮膠抹的油光水滑。
蒼蠅飛上去,估計都站不住腳 。
這樣的審美,這樣的炫富方式……
她頓時就沒了與其對話的慾望。
眼角餘光偷偷撇了時以牧一眼。
嗯。
還是美人看着舒服 。
沈婆婆活了幾十年 ,什麼樣子的人沒見過 ?
跟她的反應自然是不一樣。
“這木屋是我家 ,雖說你我是同道中人 ,但不經過主人同意,就擅闖別人家是不禮貌的行爲。”
她把不滿直接寫在了臉上 。
“擅闖道友家, 是我不對。 ”
中山裝男人很識趣的彎了彎腰:
“山茅在此給道友賠罪了 。”
“爲表歉意 ,道友這屋裡進的那個不乾淨的東西 ,山茅就替您收拾了!”
他話音剛落 ,沈婆婆和姜幼顏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見剛剛還在彎腰道歉的他 ,徑直去到了錢茹面前。
然後揚起大大的手掌 ,對着她的天靈蓋就往下拍 。
這直接致人於死地的一掌 ,卻在田水生驚恐的眼神下,落了個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