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那年那人

……

一身“戰損塗裝”的萬小陽,此刻,將將將莫邪劍從一位“瀞靈廷”副番長級高手的胸膛內拔了出來,他很嫺熟地在那屍身上蹭了蹭殘留的幾滴血跡,然後繼續向遠方走去。

萬小陽不知道自己爲何而戰,只知道不“殺人”,他就活不下去。

這一段時間的生死搏殺真的挺累的,現在的萬小陽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歇一歇,這時,一隻碩大的火鳥掠空而過,它突然俯衝而下,銜住他的肩膀後瞬間破空而去。它來去無蹤,身手矯健,就連距離最近的屍魂鬼卒都來不及阻止這場事件的發生。

萬小陽:“你,你是什麼鳥?”

那“鳥”聞言一抓拍在他的頭上,“你纔是火鳥,你白癡啊?老孃是火鳳凰,你這麼沒常識的嗎,老公?!”

萬小陽:“對不起,對不起,是火鳳凰,我一時沒想到這個詞兒,那火鳳凰同志,你誰啊?”

......

此刻,浩森古戰場上已經夜深人靜,偶有幾隻烏鴉啼叫着呼喚同伴來進餐。

“你確定那個是萬陽嗎?”須佐在收兵之際,問向了身邊神秘的敵主。

“應該是,沒錯的,那個叫小青的蛇妖,是我故意放走的,看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她是萬陽的女人,我很確定!”敵主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那可太讓我失望了......”須佐點着頭,眼神中滿是落寞的神色,就像是一個男孩子突然失去了最好的玩具一般。

傷痕累累的輪迴劍被刺入岩石之中足有十多米。

此刻的楚戀正賣力的試圖將它拔出來......

“你拔它做什麼?”曾倩問。

“這是我十叔的命根子,我得帶回去......”楚戀道。

“剛纔那個該死的火鳥,讓我想到了一個人......它究竟把他帶到哪兒去了,是直接吃掉了,還是相濡以沫壘起築巢了呢?”曾倩自言自語着。

“曾倩大人,現在是傍晚了,如果快一點兒,還來得及……”一旁始終沒有發言的人狼頭領巴德魯出言提醒道。

“什麼還來得及?”曾倩突然猛擦掉淚水追問着。

“我們熟悉主人的味道,只要及時追趕,一定可以找到主人的。”銀狼人首領巴德魯解釋道。

“你確定他沒死?”曾倩眼前一亮,趕忙問道。

巴德魯要搖了搖頭,“這我可確定不了,我只能找到他,但也許找到的是屍體......”

“不可能,他運氣那麼好,不會死的!”楚戀咬牙一邊賣力拔劍,一邊憤恨地說道。

“那就快走吧!對了,你剛纔叫我什麼?”曾倩爬上了巴德魯的後背,問道。

“曾倩大人啊?”巴德魯回答。

“不要,以後叫我主母吧,我是他的未婚妻。”曾倩望了望浸血的夕陽,她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這麼失落過。

“你如果算是未婚妻,那姑奶奶我可算是已經過了門的了呢,而且還入了洞房呢,以後,你就叫我姐姐吧!”楚戀終於拔出了那把輪迴劍背在了身後,然後騎在了另外一頭銀狼身上,苦笑着說道。

“公主家家的,恬不知恥!”曾倩翻了個白眼,“那就等見到他本人,好好論一論吧,好姐妹!”

“唉,沒有家嘍,要臉也不當飯吃......”

有的時候,事不可爲,卻必須爲之,這便是人類的野心使然。

在碩大的鳥背之上,疲憊不堪的萬小陽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

距離高考只有十幾天的時間了,一向對什麼事情都滿不在乎的萬小陽,此刻也變得緊張兮兮起來。

最近這段時間,他每天晚上都做惡夢,不是夢見自己落榜了,就是夢見自己流落街頭。

經過一個多月的“臨時抱佛腳”,他的成績還算有所提高,最起碼,從上一次的模擬考來看,考個末流大學本科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現在的大學生,還真是他孃的不值錢,擴招,擴招,就連我這個德行的吊車尾都看到了邁入高等學府的希望——這是教育進步了,還是退步了呢?萬小陽很迷茫。

也許是考前綜合徵,也許是這個年齡少年的多愁善感,反正此刻的萬小陽,心裡總是經常性地迸出很多奇怪的問號:

所謂“寬進嚴出”的“教育新政”,究竟是讓大學生沒了價值,還是讓更多的人有了價值?不知道多少像自己一樣的少年,唸了四年大學,混了四年大學,最後終是傻了吧唧的給教育事業捐獻了四年人民幣,不是嗎?

早知道這些人不是那塊料,當初幹嘛死畸掰裂地把人家騙進象牙塔裡來呢?有多少藝術家在大學中頹廢或者被埋沒,有多少偉大的商人在大學中荒廢了時光,有多少運動健將在大學中搞壞了身體……

無數的,未來的,花匠、瓦匠、鞋匠、司機、力工、修理工、建築工人與自願失足少女......在大學中浪費了四年的大好時光,最後又不得不重抄舊業。

大學,也許對於很多人而言,就是讓你在殘酷社會面前多了四年逃避的理由。當然,還想繼續逃避的話,還可以考研......

此刻的萬小陽胡思亂想了許多,不管是對是錯,他此刻面臨的最大挑戰還是——對未知未來的恐懼。這給他帶來了太大的壓力。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萬小陽百無聊賴地躺在自己的房間裡賴牀,順便很悠閒地接受着窗外射來的日光浴的洗禮。

有的時候,在面臨大事要發生的時候,親人、朋友往往都懂得安靜與迴避,學校因爲馬上要高考而悉數放了羊,萬平安與申甜甜也以不打擾兒子複習爲由去海南島渡假去了,他們是這麼說的,萬小陽則在心裡放牧了一大草原的羊駝。

“嘟……”

一陣侷促的手機鈴響,萬小陽無奈地將腦袋扎入了枕頭中,以對抗這清晨的叫......起牀之聲,我當然知道是誰這麼勤奮且無聊。

“我說我的眼裡只有你,只有你讓我無法呼吸……”

《我的眼裡只有你》,景崗山的老歌,但卻是他與她最喜歡的老歌,初中的那段中考歲月,正是它與她陪着自己一起走過的。2002年的今天,他一直忘不掉那一段平常又特別的時光,他與她共有的那一段時光。

初中時早戀的他,以爲這一輩子自己只會愛一個女人,那便是林佳。

不過,少年的夢想多數都只是一段幻想,長大成人後,每個男人都會認可這句話。

......

每當想起初中往事的時候,萬小陽總會因爲追到了自己家那口子而感到欣喜,也會爲了太早的確定關係而沒來得及繼續享受自己的桃色人生而遺憾,那時的自己意氣風發,在學校也是叱吒風雲……

有了林佳的督促與鼓勵,萬小陽以全班第一名全校第十二名的身份,考入了太陽一高,這是令他的父母咋舌的成績,也使得林佳的改造夫君能力,得到了周圍朋友圈的一致認可。

這種後遺症,直到現在還有殘留,萬平安與申甜甜夫婦一直以爲自己的兒子是個學習先進分子——其實呢,他是個上了高中就學習全班倒數第五的傢伙;

林佳也一直以爲自己將一個天才頑童改造成了一個天生神童——其實呢,萬小陽當時把天賦全部轉化爲學習,完全是爲了追求她,哄她開心,謀求共同語言,而實際上他依然是一個頑童,不愛學習,只貪圖享樂。

自從,初二與她確定關係到現在,萬小陽的本性漸漸顯露,林佳雖然沒有對這段感情後悔,但是失落卻是不爭的事實。升上高中後,林佳還是那個優秀的林佳,萬小陽卻變成了一個普通甚至落伍的萬小陽。兩個人的這段“早戀”關係,也就是在這樣的變化中,漸行漸遠,少了激情......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自己是會選擇壓根就不去觸碰這段感情,還是在之後的日子裡帶上面具演一輩子的假人呢?

萬小陽不知道,時間也沒有真的重來。

而混沌九州世界中的“天擇”卻實實在在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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