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通天的到來,實是天數使然,小乘佛教合該有此當興,凡阻止大勢所趨者,皆是逆天之人,縱使聖人也不能肆意違抗!玄門衆人聞聽黃清之言,盡皆大喜過望,對圍攻靈山之事再無疑慮,便都向兩人拜道:“謹遵聖言裁斷!”
黃清點了下頭,對通天說道:“道友,我們這便前去走一遭,如何?只是可憐若多佛家弟子苦修多年,至今懵懂無知,不明天時天數,一朝化作齏粉,實在於心不忍!”黃清說時,不由喟嘆一聲,像是有些不忍。
通天聞言,笑道:“道兄雖有惻隱之心,奈何天意難違,這氣數一盡,任你有千般能耐,終究難逃劫難!”
黃清不語,卻是贊同了通天之言,不爲鴻鈞,命數便有盛有衰,正是損餘平衡之理。當下,黃清、通天起身往雷音寺行去,牛魔王、奎牛在前爲兩位聖人引路,而碧霄、驪山、無當聖母、趙公明、玄都、南極仙翁等玄門弟子更是恭敬地在後隨駕。聖人動,則天地異象生,只見遍地氤氳,異香馥郁,一片霞光橫貫天宇,彩雲飄飄,雲光之中三花翻騰,而慶雲散開並直垂下落在黃清兩人頭上。此一番動靜,直令釋迦牟尼等人色變。雷音寺中,釋迦牟尼低誦一聲佛號,對衆多佛門弟子、門人道:“禮數不可失,我們前去迎接玄門二聖吧!”
“南無阿彌陀佛!”佛門衆人合十應允,皆隨着釋迦牟尼魚貫而出。
雷音寺門前,釋迦牟尼領着一衆佛陀、菩薩、羅漢、比丘恭候黃清聖駕到來。佛教弟子盡皆唸誦佛號,陣陣梵音佛聲震盪着靈山,彷彿無孔不入的春風細雨一般,滋潤着靈山周邊一衆凡夫俗子的心田,使得他們由衷頂禮膜拜佛門衆聖,就連那打算渾水摸魚的妖魔鬼怪也被佛光洗滌得神聖而虔誠。通天見狀,不由一笑,釋迦牟尼等人一番大法施爲看起來厲害無比。但在他眼中卻是土雞瓦狗一般,簡直是螳臂當車。
來到雷音寺近前,無當上前對衆佛教弟子叫道:“玄清、上清兩位聖人到來,爾等還不來接駕?”
釋迦牟尼尚未答話,毗盧遮那佛的脅侍無量無邊法菩薩、清淨大海衆菩薩便跳出來冷笑道:“玄清、上清是玄門聖人,與我佛教門人弟子何干?你們玄門之人妄想欺人太甚!”
此話出口,釋迦牟尼、烏巢禪師、普賢、文殊、悟空道人、達摩幾人立即臉色大變,皆不由自主地略略移動一下步子。無當更是大怒不已,喝斥道:“孽畜如此出言無狀。真是不爲人子!”
黃清大笑,說道:“如此心性,大劫之中當化爲恢恢。”
黃清說得如此直截了當,衆人聞言皆是心下暗凜。這時通天目光一掃,釋迦牟尼幾人立即心下大寒,忙不迭向黃清、通天拜道:“見過玄清、上清兩位聖人。”
黃清道:“如今人族大興,凡天下之地皆是王土。王師所過之處,三界衆生皆要臣服。你等不明天數氣運。如今尚自在此逆天行事行,何其不智!我可憐你等千年萬載修行不易。快快離去,不要在此妄自送了性命!”
佛門弟子聞言一片默然,良久才聽釋迦牟尼出言道:“天尊何必出言誑我,此不過欲加之罪的託辭罷了!大劫來臨。橫豎一刀,我們也是爲了爭那一線生機而已,有何不可?”說着說着,釋迦牟尼神情激動。合十說道:“再說此爲我證道根本,我如何能夠捨去?”
看着釋迦牟尼,通天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暖色,只見他嘆道:“癡兒,捨得,捨得,不捨如何能得?逆天之事便是我等聖人也不能施爲,何況你等?”言罷,通天忽的一收憐憫之色,淡然道:“我那誅仙陣圖今日曆劫圓滿,現今正是重回截教之時,可由不得你選擇了。”
通天這沒頭沒腦的一通話,釋迦牟尼卻是知道其意。通天明白告知釋迦牟尼,他與黃清今日前來乃是爲了取回誅仙陣圖,順便爲唐宋聯軍解決雷音寺這一塊地方,釋迦牟尼等人絕無僥倖之理。釋迦牟尼默然無語,他雖然知道事不可爲,卻不願輕言放棄。半會兒,釋迦牟尼答道:“教主此言差矣,這不過是兩位天尊爲門下延長氣運而已,何必來誑我?”
“大膽!你竟膽敢出言無狀!?”奎牛見釋迦牟尼說話如此不敬,不由大喝道。
釋迦牟尼不語,此時無量無邊法、清淨大海衆兩人忍不住又跳出來道:“你只不過是一隻小小牛妖,卻來此狐假虎威,我等可不曾怕了你!想當年封神大戰,通天教主大敗而走,你流落凡塵,那時就如喪門狗般惶惶不可終日,如今卻還有臉見人?”
此話一下子得罪牛魔王、奎牛、兕牛三人,因爲這都戮中他們的痛處。黃清一笑置之,無量無邊法、清淨大海衆兩人只不過是跳樑小醜般的螻蟻人物,他豈會與他們一般見識!只是由於他們氣數尚未殆盡,衆人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兩人,只得由他們胡言亂語。
黃清道:“死到臨頭,尚不自知,誠爲悲
也不與你多說,一時半刻你等若仍未撤走,這樣阻擋不能救你等。”
言罷,只見黃清、通天兩人腳下無端涌現雲光,把兩人托住,兩人便就此歇息。黃清、通天兩人兀自閉目養神,卻是苦了釋迦牟尼等佛教弟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佛教衆人皆拿眼望向釋迦牟尼,希望他能夠拿個主意,釋迦牟尼暗自揣度得失,忽然想到證道艱難,不由臉色一正,下了決定。烏巢禪師等人自然以釋迦牟尼馬首是瞻,現在看到他已經做出決定,便都念誦道:“南無阿彌陀佛!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當下佛教衆人皆唸誦十方佛經、八十八佛懺悔經、五方三世佛經,一時佛號大作,梵音陣陣。不多時,黃清、通天兩人睜開雙目,一齊行向佛教衆人。只聽黃清說道:“氣數一盡,怎可奈何?”黃清嘆息一聲,腳步一跨,便已來到衆佛子近前。
那持法佛看到黃清到來。好不客氣,揮手便攻擊起來。黃清理也不曾理會,任其施爲,只見持法佛還沒有觸碰到黃清身子,便被他身外地雲光化作粒子,變作恢恢。佛教衆人見狀,驚駭得心膽俱裂,持法佛旁邊的目連、優波離、阿那律三佛更是面如土色,倏地強自壯膽。大吼着殺向黃清。緊隨而進的通天大爲不屑,衣袖連抖,立時把這兩人震成粉。
這一下子,佛教衆人更是駭然失色,忙不迭把修煉用的蓮臺祭起來,連成一片,希望藉此來阻擋住黃清、通天的攻勢。人一到危急之時。便會失了理智,行事忘了方寸。哪記得聖人無敵,萬萬不是此種簡單防禦可以擋住的。蓮臺成片漂浮。宛如一面蓮花砌成的屏障,閃着耀眼雲光。
黃清見狀,笑道:“卻是膽大妄爲!亦是癡心妄想!”話隨音落,黃清屈指一彈。黑白二色相雜的都天神雷猛地炸出,衆蓮臺祭成的屏障頓時化作齏粉。蓮臺被毀,釋迦牟尼等人皆是心神大震,猛然吐出一口血絲。屏障之後。便是釋迦牟尼等佛門弟子。只見釋迦牟尼此時大叫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說時,還滿臉悔色。
“可惜,悔之晚矣!”黃清嘆道。黃清口中說話,手中動作未曾慢過半分,右手再次點向佛門弟子,這次襲向之人卻是小乘佛教地過去佛大日如來佛。大日如來尚自驚魂未定,便又見黃清一指襲來,頓時駭如抖篩,根本閃避不了,只餘滿臉絕望之色。毗盧遮那、烏巢禪師、大日如來本是一人,無分彼此,危機一來,其他兩人頓時感應到,只是相救不了罷了。
毗盧遮那、烏巢禪師只覺得心神一下悸動,好似刀刮心窩般疼痛一陣,便立馬知道大日如來已然歿掉,而其他人等只看到黃清平平淡淡的一指點出,那在衆人心目中法力通天的中央佛主就憑空消失,化作恢恢。聖人面前,一切都是土雞瓦狗,任你手段通天,一指點出頃刻便土崩瓦解,絲毫抵擋不了。
與此同時,通天祭出青萍劍,揮向擋在面前的佛子。那青萍劍驀然閃出一道劍氣,劍氣霸道至極,剎那便吞噬掉數十上百羅漢、菩薩,比丘、金剛、八部天龍衆更是死傷無數。佛教衆人見狀,驚駭之下,再也忍受不住悚懼,紛紛作鳥獸散。佛教門人逃命,自然有玄門四教弟子攔截,只見趙公明冷哼道:“想逃命?你們休想!”
當年封神大戰,佛教橫插一腳,卻是把截教衆人害慘了,偌大一個教派硬被接引收去三千紅塵客,更是害得封神榜名額人滿爲患。如此大仇,以無當聖母爲首的截教弟子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氣,自然不願讓一衆小乘佛教門人逃走。只見無當等人紛紛祭出法寶,騰身越向掠走的佛子佛徒,出手狠辣無比,直欲把對方粉身碎骨、打掉三魂七魄。
門人之間的爭執打殺,黃清、通天當然不予理會。此時黃清已然踏進雷音寺內,前方也無人攔阻,便見他一閃身就消失不見,而他所過之處那廟寺、廟柱、強梁宛如殘革敗履被摧枯拉朽摧毀。而這時,通天倏地出現在五大明王身前,五位明王俱是大驚,見狀,也不抵抗,皆掉頭就走,欲逃命去。通天笑道:“你得我誅仙陣圖那麼久,也是該還回給我了。”
五大明王乃是釋迦牟尼惡念寄託在誅仙陣圖斬出地化身,通天要收回陣圖,便要抹去五位明王的靈識,他們自然不肯任其施爲。釋迦牟尼前生本是通天座下大弟子多寶道人,對通天自然敬畏莫名,只是事關自己證道關鍵,卻不得不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