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佛陀自然是奉命保護唐僧的大光佛、大明佛兩人頭蟲手下逃過一劫,若只是龍追來,就西海龍太子白龍馬也可把它殺掉,但不知怎的這孫行者突然瘋了似的,冒出來就要打殺唐僧。大光兩佛一邊咒罵着潑猴,一邊無奈地抵擋着猴子的進攻。
彷彿這猴子天生就是爲了戰鬥似的,大光佛兩人聯手尚被他壓制得只餘一味防守,才能不落敗。大明眉頭緊皺:“這孫行者只是那悟空道人的一個化身罷了,就如此厲害,那他本體到來,我們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一想到這,大明就頭皮發麻。
就在這時,又一個身穿鎖金甲、頭戴金冠的孫行者罵罵咧咧地縱身飛來,所使武器竟也是如意金箍棒。大光、大明兩人頓時傻了眼,揉搓了下眼睛,發現還是兩個孫行者在乒乒乓乓地打個不停。這兩個猴子無論神態語氣、穿着打扮、動作招式,還是武器功法,竟然都是一模一樣,一般無二,可說根本無法甄別。
少年也就是白龍馬看到大光、大明兩位佛陀落下身形,忙迎了上去,焦急道:“兩位佛祖,師父現在肚子疼痛難耐,請問如何是好?”
大光兩人好像沒聽到白龍馬所言似的,反而指着兩個打鬥不停的猴子,愣愣地向他問道:“你看一下,他們哪個纔是大聖?”
白龍馬聞言哭笑不得,但還是老實答道:“不知道,我分辨不出來。”
大光、大明兩佛對望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過他們隨即記起自己的任務,忙察看起唐僧的身體來。沒有大礙,大光兩人暗吁了口氣,忽的想到唐僧之所以肚子疼大半是因爲口渴喝了一鉢盂河水的緣故,忙喚出土地神問道:“土地,你老實交代。這河水可是有問題?”
土地神顫巍巍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兩位佛陀在此,忙恭聲拜道:“原來是佛祖到來,好叫佛祖得知,這裡是西樑女國,這河名叫子母河。喝一口河水,就成了胎氣,不日就會生個孩子。”
兩佛及白龍馬聞言面面相覷,直覺得大千世界不可思議之事衆如牛毛。白龍馬掛懷唐僧身心。不由問道:“如此說來,便只能喝一副落胎藥了?現時卻讓我們到那尋個醫家啊?”
土地戰戰兢兢道:“落胎藥也無用,只有這解陽山破兒洞的落胎泉有用,喝一口便可解了胎氣。”
“你早說不就行了嗎?囉哩囉嗦半天,卻是繞了個***!去,去,這裡沒你的事了。”大光、大明兩人聽到土地這慢緩緩的一段話。很是不耐煩,語氣自然不大好。土地欲言又止。一副無奈狀,最後只得嘆了口氣。自回土地廟去。
大光兩佛誦了聲佛號,對唐僧合十道:“聖僧少待,貧僧兩人去去就回。”
“玄奘之事,勞煩兩位佛祖了。”唐僧忍得疼痛哼道。這唐僧今生雖尚未修得佛家金身。乃是凡夫俗子,但大光兩人絲毫不敢輕怠,禮數不缺。兩人又交代白龍馬好生看顧好唐僧,莫讓他出了差錯。白龍馬自是應允。這下大光兩佛才放心去尋那落胎泉,哪知大光兩人方走,那豬八戒便慢吞吞按着雲頭飛來。
白龍馬看到豬八戒到來,大喜過望:“二師兄,你終於回來了!快來看看,辨認一下哪位纔是真正的大師兄!”
豬八戒疑惑地看了一眼四下,被白龍馬扯着往兩隻猴子打鬥處一望,沒看到孫行者的蹤跡。白龍馬頓時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方纔明明在這地,怎麼眨眼工夫就不見了呢?”
雖遠在三十三天外,牛魔王、鵬魔王兩人被擒,紅孩兒倉惶逃命之事如何瞞得過黃清。只不過這是兩教門下弟子打鬧,黃清不好出手對付,於是他只得喚來驪山,讓她下界安排衆妖討伐唐僧師徒等事宜。此時,黃清正做客金鰲島碧遊宮,與通天閉目遨遊太虛,參悟大道。
黃清忖道:“還需一個人前去截下那觀音才行。”
聖人心動,神即動,黃清元神霎時便來到彌羅天玉虛宮中。玉虛宮裡,元始正打坐養神,忽然心神悸動,睜開眼睛,赫然見到黃清不知幾時已然坐在自己身旁。黃清看到元始睜開雙眼,打了個稽首道:“道友有禮了。”
元始回禮道:“見過鴻蒙道兄。不知道兄此來所爲何事?”
黃清道:“小乘佛教氣運淺薄,即將殆盡,一衆釋門弟子理應棄佛歸道,正是我玄門壯大之時,道友以爲然否?”
元始沉吟一會道:“大善。然則我與接引、準提兩位道友卻是沒什麼因果。”
黃清笑道:“百年第二次商議封神之時,通天道友的誅仙陣圖歷劫之數圓滿,卻是該取回來了。”頓了一下,黃清複道:“慈航也該返本歸真、化佛爲道了。”
元始點了下頭:“正是如此。”
黃清一笑,元神漸漸模糊消失不見,卻是又回到了本體中,繼續參悟大道。待黃清走後,元始忽然也是一笑:“你們既然願意充當出頭鳥,我便在後搖旗吶喊,助威獲益,何樂而不爲呢?”
兩位聖人算計,如此大的事情,自然施展瞞天大法,把天機攪渾,掩蓋了天數變化。再說觀音用楊柳淨瓶吸收了牛魔王、鵬魔王兩人,把他們封印住後,便急衝衝地趕往靈山大雷音寺,欲把這燙手山芋交給釋迦牟尼處置。
觀音駕着祥雲在天界一路飛翔,不知過了多少雲海山巒,忽的聽到一個飄渺虛無的聲音傳來:“上清玄道有修真,中記胎精一真人。凝神空漠含修靜,一主三天君養神。”
觀音聽到此聲,已是明白有高人在左近,若是平時,她自然萬分樂意前去打攪,討教一下玄法道術,但此時她心焦牛魔王兩人之事,那是萬分耽擱不得的。觀音加速飛走,卻發現那聲音若隱若現般傳到耳中,如形似影附隨。觀音眉頭緊皺,停下腳步,那聲音又飄渺起來:“人未生之前,一片太虛,託諸於穆,此無極時也。無極爲陰靜,陰靜陽亦靜也”
觀音聞言合十道:“何方高人,何不出來一會?”
觀音話音方落,一道人影現出身來,來人是一位中年道人,長得丰神俊朗,此時一臉笑意。道人笑道:“你這女娃子甚是明慧,實是修道良才。很好!很好!”
觀音看到道人,臉色一怔,她竟敢感覺不出這道人的道行修爲達至何種程度,那麼說明這道人最起碼有釋迦牟尼般的修爲。她一直以爲玄門功法修煉奇慢,遠沒有佛教來得快、易,三界準教主人物幾乎集中在佛教裡面,但現在觀音有點懷疑自己的念想了。聽到道人之言,觀音合十道:“真人過獎了。”
道人仍笑道:“無量量劫到來,你該棄佛歸道,因此我受老子道兄、元始道兄之託,前來再渡你入我玄門。你意下如何?”
觀音推辭道:“慈航已逝,如今只有觀音,卻是要讓真人失望了。”
道人笑道:“我柏成生做事,這可由不得你做主。”
觀音見到道人慾把動粗,趕忙掉頭就走,道人見狀一笑。只見道人道袍一揮,整個袖口忽然化作一世界之大,徑直把觀音罩住。觀音大驚失色,左手託着楊柳淨瓶,右手祭着楊柳就灑淨水,這水也着實玄妙,變作無堅不摧地銳器,愣是把道人袖裡乾坤之術捅破了一個缺口。道人見狀咦了一聲,再次一抖道袍,袖口風漲又撲向觀音。如此玄法,縱觀三界六道、九天十地,也沒幾人有如此能耐,觀音看得花容失色,心下叫苦不迭。
這道人可不是普通之人,他遠古洪荒之時得道,又曾聽過鴻鈞講道,一身修爲高深莫測。在玄門之中,他的地位僅在四清之下,敬稱“上清真人總仙大司馬長生法師主三天君”,總管學道之人的名冊及住在三天的神人萬仙,身份高貴無比。這次若不是老子、元始兩人一起到太雲都風玉臺說項,他也未必肯出手幫忙。
觀音見楊柳淨水無效,這下才真正慌了神,忙揚起淨瓶護身。主三天君笑道:“老子道兄的淨瓶?這樣更好,證明你確實與我玄門緣法莫大,倒剩下了若干麻煩,少了些因果。”
笑罷,主三天君衣袖連卷數下,直把觀音卷得暈頭轉向,才停了下來。天君再問道:“你可願意降服?”
觀音不出聲,天君無奈,怕夜長夢多,施展袖裡乾坤之法,直接觀音捲走。主三天君這身道袍本身就是一件不可多見的法寶,最適於抓人拿人,屢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