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印花瑤將包袱收拾好準備出門,流姜在一旁嘖嘖道:“剩下的錢夠去哪玩呢?”
二人剛走出客舍,見一批官兵巡邏走來,往牆上貼了兩張告示,流姜好奇跟着人羣涌上前去,印花瑤在一旁等着,聽見面前走過一個商販開心說道:“妖怪已經被鋪,我們安全了!”印花瑤一笑,過了一會兒,流姜急急忙忙跑來,“不好啦!這羣人間的小囉囉要來抓我!”
印花瑤撲哧一笑,“誰讓你冒充他們的狀元郎!”
“還不快走,上面還有你的相貌呢!走走走……”邊說邊拽着印花瑤朝巷子裡走去……
二人穿過小巷,只見眼前一黑,一個黑袍男子出現在二人面前,面容冷峻,一身肅殺之氣,流姜看着黑衣男子沒好氣道:“凌風,你怎麼還追着我不放!”
被喚作凌風的男子,面露難色,正準備說話,見公子身旁多了一女子,頓了頓,看着流姜,一時失語……
流姜見他不說話,急道:“說話呀!這裡又沒外人!”
印花瑤想着一定是顧忌到自己的緣故,道:“要不我回避一下?”
流姜伸手攔住她,“不用!”
凌風見公子這般護着這女子,也放下戒備來,道:“公子,冥界的石笽來戰,老爺讓您回去……”
印花瑤一聽石笽,頓時渾身一涼,流姜不屑道:“來就來,小爺還怕他不成!走,回去!”
凌風見印花瑤待在原地,問道:“公子,那姑娘……”
流姜回頭一看,見印花瑤也不走,回頭來拉住她,嚷嚷道:“反正你也在告示上貼着,人間你也待不下去了,先跟我回去再說吧!”
印花瑤一時沒反應過來,再一看自己已經在劍上凌空飛起,流姜在前運着,凌風湊近小聲道:“姑娘既不是外人,就不必害怕!”
“我當然不是什麼外人!”印花瑤冷眼道:“我是他仇人!”
流姜在前吵道:“別不知好歹啊!我剛又救你一次!”
“你若是不冒充狀元,我怎會在人間待不下去!”
腳下的劍似乎有些不穩,流姜轉過身和印花瑤好一陣爭論,凌風見一旁默默地退到了一邊,稍加一些內力,奮力往前一衝,甩開流姜幾百米……
流姜在後氣的直跺腳,“你敢超我!”‘唰唰——’一陣加速,印花瑤只覺的風很大,晃得頭很暈……
半柱香後,三人落在魔界境內,印花瑤看着周遭,一片淒冷,比冥界還要陰森三分,不自覺搓搓手道:“這是你家?”
“是呀!”流姜走上前帶路,邊走邊說道:“你就在我這裡待幾天,等我把冥界的那些小兵小將給打回去,咱們再一起出去玩~”
“你到底是什麼人呀?這是什麼地方?!”
凌風解釋道:“姑娘,這裡是魔界,我們現在、在恃浮殿中。”
印花瑤猛地停下腳步,不可置信看着凌風道:“你說什麼?這裡是魔界?!”
流姜見她這麼大反應,走到她身邊,小聲試探道:“哎~你該不會是什麼蓬萊、蜀山那些門派弟子吧!”
印花瑤連忙搖搖頭道:“不是……”
“哦……既不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這麼驚訝做什麼?難不成我會吃了你?!”
“這倒不是……”印花瑤乾笑兩聲。
“那還在那杵着幹什麼,趕緊走啊!”流姜在前催促道。
印花瑤不自覺整了整包袱,跟着流姜來到一處房間內,凌風在後道:“公子,我先下去了。”
流姜擺手道:“恩,待會我就去找那老頭。”
印花瑤將包袱放下,揉揉肩膀,見流姜不知道在找些什麼,翻來覆去一陣響聲,忍不住問道:“你在找什麼呀?”
一陣靜默後,流姜終於從櫃子的暗格處翻出一塊白色龍紋玉佩,喜道:“就是它了!”
印花瑤道:“你找這個做什麼?”
“這個是我生辰那天,禁魂門長老送給我的,先放你這裡吧!”流姜將玉佩遞給印花瑤,囑咐道:“若是在這裡有人問起你,你就說是我的客人,若是他再爲難你的話,你就給他看這個玉佩,就沒事了!”
印花瑤點點頭,收起玉佩道:“你去哪啊?”
“我去會會冥界那幫人!”
印花瑤低頭不語,眼簾微動,正想問起流姜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時,擡頭髮覺他竟然已經不在房間裡,什麼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流姜快步來到九閣,九閣是魔界最高統治者所居住的宮室,今日魔尊景堯將各派首將召集在此就是要商議出戰的事宜。
步入九閣後,見衆人皆已到齊,流姜悄聲潛入來到父親流氓的身後,眼尖的祭血堂堂主曌七發覺後,譏諷道:“恃浮殿的人向來都是這麼自滿不懂規矩嗎!”
流姜一看,正是平日總與他過不去的曌七,這幾百年,仗着自己祭血堂門派勢力越來越大,根本不把魔界王氏本族放在眼裡,四處喧囂,心下一陣不悅,正愈發上前發作,只見父親伸手一攔,輕聲喝道:“退下!”
流姜不情願退後一步,眼神死瞪着曌七,餘光一瞥,見魔尊在上神情冷淡,這個魔尊看上去品貌非凡,但是做事向來狠絕,當初魔界人人都以爲是墨乾登上大位,可最後卻是禁魂門景堯成爲新一任魔尊,手握大權後,恃浮殿所有的魔族王室都被以冠上亂黨的罪名處決,只留下自己這一脈,只因自己的父親歷經千年來魔域的興衰,手握重權,且有在魔域享有的盛譽才能屹立不倒,但當初誰也不知道魔尊他們二人在大亂中是如何分出勝負的,直到現在也沒有一點兒墨乾的消息……
景堯起身,彈了彈椅子上的灰塵,平靜道:“這次冥界的人來犯,諸位可有誰願去一戰?”
流姜立馬越過父親上前拜道:“屬下願帶兵前往一戰,將冥界逐出我魔域!”
曌七冷嘲道:“你一個修行尚淺的公子哥,會打什麼仗!”說罷上前一跪,“屬下七日之內定能大勝歸來!”
域鬼池秦酒悠悠開口道:“曌七兄論起打仗來是勇猛無敵,但流姜也正值盛年,倒不如派他一試……”
流氓眼光微寒,靜默不語,景堯走下殿中,彎腰扶起流姜,嘴角一挑,“你覺得你能獲勝嗎?”
“能!”流姜目光灼灼道。
“好,明日你就出發,我等你好消息!”景堯微微一笑。
“是!”
從大殿出來後回到域鬼池,曌七衝着秦酒吼道:“剛纔你爲何幫着那小子說話!”
秦酒一笑,“你說話太不知分寸,你可知道,除了流姜是魔界王氏公子外,魔尊也是!”
曌七猛地一驚,道:“我怎麼給忘了!怪不得魔尊不讓我去,原來是想給那小子表現的機會!”
秦酒看着天際的落日,冷冷一笑,“也不知是展現的機會,還是送命的機會……”
“哼,就憑他,也想打敗石笽!當初懸陵山的逸公子都沒佔到半點兒便宜,還受了重傷!”
“所以魔尊就是送他死……”
“你說什麼?魔尊不是想重用他嗎,怎麼想着他死?”
“我們這個魔尊,心裡城府可真夠深的,魔界的王族,他是一個也留不得……”秦酒拿起一壺酒,淡淡說道。
恃浮殿中,流氓看着流姜呵斥道:“剛一回來就不知輕重,你這個樣子是能去打仗的嗎?”
流姜跪在地上,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凌風在後勸道:“老爺,公子的修爲頗高,如今正是可以立功的機會,屬下覺得……”
“他小孩子胡鬧,你也跟着胡鬧!”流氓喝退凌風,抽起棍棒,準備朝着流姜的背打去,凌風連忙上前拖住流氓的手,哀求道:“老爺,您消消氣,使不得呀!”
流姜轉頭衝着自己的父親委屈喊道:“老頭,我沒錯,你爲什麼打我!”
流氓將棍棒扔在地上,將凌風推到一邊,“你還不知錯!打仗向來都是曌七,秦酒的事!你卻如此莽撞,真以爲自己有多大的能耐!”
“我有沒有能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真是你娘把你寵壞了!”
“哼!反正你把我打殘了,我還是要上戰場!”
流氓看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心裡怒火怎麼也平靜不了,剛要下手打他,突的餘光瞥見殿外一個人影,道:“誰在那!”
印花瑤猛靠在石壁上,只覺腳下一滑,心律也有些不齊,她沉聲緩緩走到殿裡,瞥了一眼跪下的流姜,又看着身旁的老者正怒氣未消的盯着自己,大氣兒都不敢喘,凌風解釋道:“老爺,這是公子在人間結識的朋友。”
流氓上下打量她了一番,見自己的兒子還在地上跪着,嘆了一口氣道:“行了,起來吧!”
流姜站起來,看着比自己矮一個頭的老爹,冷哼道:“別小瞧我!曌七算什麼,一股子蠻力,沒頭腦!”
“還不下去準備!明日就要與冥界交戰,吊兒郎當的樣子怎麼打仗!!”
“嘿嘿……老頭,就知道你還是支持我,放心吧,等我回來,隨你怎麼打!”說完拉着印花瑤準備離開……
“等一下!”流氓看着印花瑤問道:“請問姑娘是從何處來?”
“我……”
“都跟你說了,半路認識的,走了走了!”
看着流姜和那女子離去的背影,流氓喚過凌風道:“你跟着公子上戰場,萬事小心,還有……查清楚那女子的底細……”
凌風低頭應道:“是!”
印花瑤隨着流姜回到房裡,見流姜一臉的輕鬆,不禁問道:“你父親好像不想讓你去和冥界的人交戰。”
“哼,那我也要去!”
“爲什麼呀,聽聞你們魔界祭血堂曌七最近風頭正盛,這種事本應就是他出戰……”
“他們嘚瑟久了,也該消停些!”流姜緊握着拳頭說道。
印花瑤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喝了一口茶水、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去幹什麼?!”
“恩……就當是見證你的榮耀!”
流姜一笑,“這話我愛聽!本公子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