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就是將要出征的士兵?這難道就是將在我的率領下去與數十倍於自己的敵人血戰的沙場袍澤?怒火在瞬間燃起,血氣上涌之下,我居然沒有像往常那樣發飆,也忍住了策馬前去把他們全踩成肉餅的衝動,而是猛然勒住還在飛馳的寶馬!
汗血馬果然通靈,雖然不情不願,卻也老實停下。首發而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它們當然知道前面有人不能踐踏,在主人勒住馬繮的時候,它們只好不甘的嘶鳴兩聲,擡起前蹄在空中踢踏幾下,以示抗議。
那羣懶洋洋的士兵們見數百騎士馳來,倒是稍微收斂了些,領頭一個滿臉橫肉的魁梧士卒懶洋洋的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歪着頭看了看我們一行人,最後把目光落到了我的汗血馬身上。
“呀?這可是寶馬良駒啊,小子,你從哪裡弄來的?”他顯然對我的馬很有興趣。
“別人送的。”暴怒之下,我反倒冷靜下來,耐着性子蹦出一句。
“那再送給大爺我吧,爺看你這馬好,招子也亮,就不計較你方纔的策馬奔馳之罪了。”那漢子已經開始搓着手留着口水圍着我的汗血寶馬打轉了。
“臭小子!還不下馬,你是哪一部分的?敢跟我們南營的弟兄們趑毛?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卵蛋捏爆!”一個瘦小如猴的士卒跟在壯漢後面,指着我的鼻子罵道。
“南營?”我心裡暗自嘀咕,暫且壓下怒火,跳下馬來,後面崔言等人也整齊下馬。
“哈哈,怕了吧,早跟你說了南營不是你們能惹的,哈哈,把馬牽走吧。”那個魁梧士卒似乎是這羣人的頭兒,一揮手,就要讓手下人牽馬。
“等一下!”我大聲喝道。
“怎麼?你小子想反悔?骨頭癢癢了是吧!”魁梧漢子亮了亮碩大的拳頭。
“小可初來乍到,不知南營之威風,多有得罪。”我假意逢迎,做了個羅圈揖說道。
“哼,看來你小子還是識相。”魁梧漢子面色稍緩,“不怕告訴你,謝大人雖然是朝廷的大官,咱惹不起,看咱南營也不是好惹的!有王大人在,哼哼,就是。。。”
“大哥!不能多說!”那個瘦猴一樣的士卒出言提醒道。
魁梧漢子猛然醒悟,怒道:“好小子,你敢套老子的話。”魁梧漢子怒吼一聲,揮着老拳就朝我的臉上砸過來。
“老子不但要套你的話,還要殺你的人。”見他居然還敢行兇,我的怒火終於爆發,躲過他虎虎生風的拳頭,腳尖一捅,剛好戳在他的腰間,魁梧如山的漢子頹然倒地。
“結陣!上弦!”我大聲喝道。
身後都是謝鯤的親衛,自然嚴奉我的號令,他們都是久經考驗之人,很快結成弧形陣勢,手上弩機裝好箭頭,只待我一聲令下,即可萬箭齊發。
眼前的兵痞不過是仗着自己是王家那一派,也就是敢欺壓下百姓,和同僚們別別苗頭,真面對寒光閃閃的箭頭,也是不敢造次的。
看來謝鯤給我一支精幹的小隊,是爲了方便我執行任務,順便保護我的安全,至於帶上南營的這些人,則有順便爲我們這一派系拔釘子的意思了。
“老丈人,你還考慮的真細。”我苦笑一下,在心裡默唸道。
此時,原先那個一臉囂張的漢子萎頓在地上,連嚎叫的力氣都沒有,只好小聲的哼哼着。
而那些本想一哄而上的士卒們面對冷冰冰的閃着寒光的箭頭,俱都明智的抱頭蹲下。
固然我對弓弩手的威力很滿意,但是這羣士卒膿包一般的表現也讓我很惱火,呆會他們都是要跟我上戰場的士卒,如今居然在人數遠少於他們的軍隊面前,就這樣就放棄抵抗了!一支沒有血性的軍隊,就像一羣可憐的綿羊,就是獨狼也能把它們全部消滅。更何況,我將帶着幾隻羊去面對狼羣。
崔言收起弓弩,走到我面前,行了個軍參,道:“卜將軍,這羣兵痞該如何處置?”
一聽崔言叫我將軍,那羣兵痞頓時傻了眼,他們雖然懶散,可是今日轟動全城的高臺拜將他們還是知道的,再對應上我們這羣人的行頭,姓卜,我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還是那小瘦猴模樣的腦子靈光,他“嗷”的一聲,便開始嚎啕大哭,邊哭邊開始大嘴巴。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豬油蒙了心”,“小的罪該萬死”的就開始數落自己。
其他士卒自然有樣學樣,也馬上哭成一片,雖然大都是乾嚎,可是一個個還真的就開始求饒起來。
堂堂的朝廷正規軍,領着餉吃着糧的在冊士卒,居然到了跪地求饒的地步,可見軍隊糜爛到什麼地步!怪不得我朝一統天下不足三十年,匈奴一衝,兩帝蒙塵,朝廷也灰溜溜遷到了江南,這等的軍隊,這等軟蛋子的兵丁,豈能打仗?豈能和匈奴的剽悍騎兵相提並論?
那魁梧漢子嘴巴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看來選他作爲王系兵馬的頭子也是有一定道理,至少他的骨頭還沒那麼軟。
崔言見我愣神沒有說話,猶豫一下,拱手再次問道:“卜將軍,這些作亂士卒,該當何罪?”
崔言一句話,就把他們從兵痞升級到作亂,不少還在嚎哭的士卒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軍法怎麼說?”我回過神來,高聲問道。
“殺無赦!”崔言振臂呼道。
“殺無赦!”
“殺無赦!”身後的親衛們齊聲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