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對於大混沌雖也警惕,可是並沒有太素道人那麼忌憚,大混沌也是一樣在大道之中,是有其道理可循的。
只是諸多先天之靈從元空之中誕生出來後,就尋到了自我,就攀道之可能,可一旦遭受遭受大混沌的侵染,自身道法就變化成了混沌大道,失去了自我,自是對大混沌無比忌憚。
可實際上,他們本身的出就與大混沌脫不開關係,一味迴避,並不見得是上好之法。似邪神童子之流,其實便就可視爲作出了某種嘗試。
這在諸多先天之靈看來充滿了污穢,可在邪神童子自身看來,卻是走出了一條不懼大混沌的道路,故是想要這樣的好處分享給諸人。
而落在他自身這裡,他的實力得以提升這許多,與他問對大混沌是脫不了干係的,並還可以在提升的同時削減天道變化。只是眼前看來,只要懂得方法,一樣可以使之爲我所用。
不過大混沌終究是大混沌,稍有不慎,便會被侵奪,他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
且與諸人不同的是,他還掌握着御中之力,只要世上還存在對立的力量,那麼他就可以很好的調和這兩者,至少目前他不必擔心此中會有什麼問題。
他道:“太素執攝的提醒我知曉了,對大混沌我是會有該有的警惕的,並不會因爲得到好處而放鬆。”
太素道人輕輕鬆了口氣,道:“若是如此,那我便也放心了。”
張御此時看向元空,又看了眼渾黯所在。道:“元一天宮既是退去,那我等也該處理善後之事了。”
邪神童子已然駐落在了元空之中,還有那位三位大能仍在設法歸來。本來五位執攝是想處理完事機後將之再度逐出的,只是沒能存身到那一刻,故而現在只能由他們來處置了。
對於那邪神童子,他認爲實際上是可以交流的,這一次的成功配合就是一個例子,只是以往邪神童子與諸執攝之間不存在這種溝通。
雙方對彼此的認知都存在問題,所以纔出現了各種對抗。但若是找到正確的方法,卻不見得不能讓邪神童子老老實實待着,甚至可以讓其比一般先聖上神還要老實。
至於另外三人大能,除了其中有一位可以接了回來,還其餘二人則是必須蔽絕出去的。
而且他事先就對這二人說得很清楚,可以給他們一個歸來的機會,但是無論敵我雙方誰解決事情,仍舊是要把他們逐走的,這一點在引動他們二人的時候他們也是答應了。
此輩本來藉助的是邪神童子的氣意指引,正常情形下,邪神童子若得歸來,他們也是一樣可以歸來的。
然而邪神童子的氣息對他來說滿是污穢,所以三人不敢承受太多,只能斷斷續續保持牽連,這就導致在金庭之事被解決後,其等仍是在那裡。
這樣處置倒也是簡單了,只需將需要處置的人蔽絕出去便好。
張御先是喚了青朔、白朢二人至前,道:“勞煩兩位道友將那兩人驅走至天道下游,至於那位掣虹先聖,可放他歸來。”
青朔道人毫不猶豫道:“我這便去。”
白朢道人拂塵一擺,微笑道:“謹遵諭令。”
張御隨後又把覺霄道人喚了過來,道:“道友,有一事,不得不勞煩你來做了。”
覺霄拍着胸脯道:“有什麼事,交給我便是。”
張御道:“道友可設法說服你那位主身,讓他不要隨意與其餘大能溝通,若有什麼事,除了尋你之外,也可以來尋我,這般元空之中不至於輕起波瀾。”
覺霄爽快道:“此事容易。”見他沒有其餘事,便就興沖沖的去了。
張御這時等了一會兒,便見一道氣意從渾黯之中出來,落入到了元空之中,隨即一位道人化身而出,其人面上神情複雜,似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歸來。
他放出了一縷氣意,往金庭而來,張御沒有阻攔,放了他進來,其人在此間化出身影,便對着他一禮,鄭重道:“多謝閣下和諸位先聖上神助我解脫,擎虹會銘記此番恩情的。”
張御道:“以擎虹先聖的道法,只要出了渾黯,其實歸來也是容易。”
這位的道法不是“用恆用存,據今而守”,所以哪怕被逼入渾黯之中,不靠邪神童子的氣意,其實也能夠自己尋回來。
擎虹道人正容道:“那卻不同,終究是諸位帶我出了渾黯,不走這一步,我萬難重返元空。更何況,當初是元一天宮那五位逐我而出,若是我就這麼歸來,仍是會被那幾位打落回去的。”
張御道:“我知道友心意,伱還要去尋元一天宮的麻煩麼?”
擎虹道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此輩數度蔽我去了渾黯,此仇我必報之,不過在下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是諸位救了我歸來,我又怎能爲此事牽連到諸位呢?這事還是暫且作罷吧。”
張御道:“擎虹先聖不妨先是留在金庭,這處與元一天宮並不相同,與他們乃是分屬敵對,而我日後多半也是要與元一天宮正面對上的,說不定那時候道友能夠償此願。”
“哦?”
擎虹道人神情一動,他對張御一禮,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今後就打擾了。有什麼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上神儘管明言。”
張御道:“道友不必客氣,今後或有倚重道友之處。”
在與擎虹道人結束了對話之後,他又對太素道人道:“太素執攝,如今大局已定,也該是對天夏衆位同道說上一聲了。”
太素道人知道,他雖說的同道乃是指天夏下層,便道:“清玄執攝說得是。”
張御道:“還有那些鎮道之寶,過後也當以清穹之氣沖刷一遍。”
上層之變自是會牽涉到下層的,特別是此前五位執攝利用鎮道之寶對抗霍衡和真餘道人,也是受到了一定衝擊,不過好在天夏用在前沿對抗的寶器,有相當一部分乃是其他道脈的鎮道之寶,所以倒不曾受得太大影響。
清穹雲海深處,清穹天舟中樞所在,陳首執一直坐於此間等待。
他方纔也是感受到了有些鎮道之寶出現劇烈變動,知是上層衝撞所致,不過僅只是幾個呼吸之後,這一切變化就停頓了下來,好像上層的衝突已然結束。
他並不知道最後會是哪一方勝出,只能默默等着結果。
這時他忽有所感,擡頭看去,便見一束金光落下,隨後一道金色法符飄落了下來,他站起身來,目注其上,並沒有立刻去拿。
待其緩緩飄在了身前,這才伸手接過,而在接觸到的那一瞬間,他也是隨之知悉了結果,旋即整整個人都是輕鬆了下來。
他在原地走了幾步,隨後一擡頭,道:“明周!”
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跟前,稽首道:“首執有何吩咐。”
陳首執沉聲道:“立喚諸位廷執到此。”
明周再是一禮,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雲海之上響起鐘磬之聲,隨着一道道光影閃過,只是片刻之後,玄廷諸廷執便一同來到了此間。
陳首執看着諸人,沉聲道:“諸位廷執,上層有所變動,煩請你等隨我一同前去拜見諸位執攝。”
在場廷執有些心中詫異,有些人心中有數,因爲玄渾蟬分明是上層寶器,此物的出現,那必然是涉及的上層變化了,說不定上層還起了衝突,而如今聽到陳首執這麼說,想必此時應當是塵埃落定了。
陳首執這時一揮袖,便見前方忽然生出了空洞,無數微光向着他們衝來,再是將諸人一併簇擁向前,隨後轟然一震,諸形散開,便見了一方無邊廣大的玉璧出現在了前方。
在場雖都是廷執,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來過此間,有些人不由打量着這面玉璧。
陳首執這時對着這玉璧稽首一禮,道:“玄廷首執陳禹,攜玄廷諸位廷執,來此拜見衆位執攝。”
須臾之間,衆人變得有飄渺玄音自玉璧之上傳出,隨着靈光溢出,便有一個個仿若用筆墨勾勒而出的道人形影在上顯露出來。
陳首執看了過去,在他印象之中,除了最早的五位執攝,還有後來張御、莊首執、青朔、白朢等人成爲執攝,執拿上層權柄的,共是九位。
而如今出現的人數卻是七位,不知是否是因爲上層爭鬥而消失了,而光從形影之上,卻無法辨別出具體的來歷。
此時位於當中的那個巨大形影開口道:“陳首執,此前我曾言,上下道途不合,故我必做改變,而到如今,我輩已臻道同!”
聽此一言,陳首執猛然一擡頭,心中震動之餘也是暗含驚喜,因爲立在最中間的,毫無疑問就是張御了。
既是如此,那不知道原來那些執攝又在何處……
居於張御的右側莊執攝開口道:“諸位廷執,上層雖有變化,但無需驚慌,如今諸事已得平靖,諸位只需用心對抗元夏,揚我之道便可。”
而在張御左側的太素道人則道:“此前諸事,已然過去,不必深究,當前首要之事,乃我與元夏之道爭,還望諸位勿要懈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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