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夏天夏,孰強孰弱?
既然兩家必有一戰,現在看去誰都沒法退後,那勢必是要搞清楚彼此之間的強弱的。
居中那位執攝言道:“我等雖得同道提醒,知曉了自身之由來,但卻無法觀窺見元夏之貌,而那位提醒我輩的同道,自身受制於種種所限,也無法告知我等太多。”
左側那位執攝道:“天夏雖是自元夏化演而出,但天夏從荒古到如今,完全是自我演化出來的,此與元夏並不相同,無法以此衡量元夏,但是一切無疑是元夏的根基,故是我天夏能有之物,道理上說元夏亦能有。”
右側執攝發聲道:“單從道法上觀,元夏當是強過我的,因其已然望見到了終道,知曉了該如何去尋,並且能做出化演萬世的實質舉動;而我若無元都那位道友的點醒,及時覺悟過來,怕還是無法觸及此識。”
位於最左端的執攝道:“而元夏能滅萬世,縱然諸世未有察覺,可也足見元夏之強橫,與之正面相對,天夏如今恐怕非是其之敵手。”
張御聽了這些言語,也自然是感受到了一股深重威脅與龐然壓力,毫無疑問,元夏從道法及自身勢力上對比天夏都是佔據了絕大優勢。
具體元夏強到何等地步目前還無法估量,可元夏消殺萬世的過往之戰績擺在那裡,這無疑是絕對力量的表現了。
這時最右端的執攝言道:“張廷執,你問我與元夏之強弱,餘者且先不論,我只說一處,此間有我,則元夏亦必有我。不但是我輩,上宸、寰陽、神昭、幽城、乃至過往殺滅在本土的上境同道,當都是能在元夏尋到。
我等認爲,包括我等在內,這些人都是元夏參與化演萬世之人,只按此論,或是隻言此數,那其上層力量也是強於我天夏的。”
張御慎重點首,按照諸位執攝先前所言,對此他也是能夠理解的。
雖然天夏此世是獨立演化的,與元夏完全不同,可有些事物的發展過程雖然有變化,但結果是天生註定的。
無論是寰陽、上宸、幽城、神昭亦或是天夏的上境大能,那都是會必然會存在的,且一定是會登臨上境的。這也能理解,天夏之世本來就是他們通過大法力化演出來的,其本身天然就超脫出了演化的範疇了。
但這裡也不是沒有疑問。他道:“若然如此,那又如何區別後來成就上境之人呢?如何確認他們本來非是元夏之大能呢?”
居中那位執攝道:“此中自是有一條界限的,我輩得人告知,便得以覺悟本來,但若在此世之中所成的同輩,那自無本來可言。
便不言此,我輩之成道有一相通之處,那便是皆成就於天夏立成之前,若是以天夏入此世後爲界,此後再有成就者,那當不會再與元夏之大能所牽扯了。”
張御道:“那不知我天夏的鎮道之寶與元夏大能可有牽扯麼?”
居中執攝道:“世域不同,化演不同,鎮道之寶當然無可能相同,除了少數如元都玄圖這等特異之類,而今天夏所用之寶物皆是我輩自身祭煉或合力所煉成。”
張御聽了這些話,方是對於兩邊強弱之比稍微有了一些認識。
這些大能應該也是在元夏佔據上層的那一部分人,甚至就是參與演化萬世之人。
如此看,此世之中的諸派大能合在一處,縱然不是元夏的全部上層,也應該是大多數了,不然不可能做出這等決定整個元夏道法前途的事來。而且化演萬世可能還涉及更上層的道法追逐,這牽扯到修行,那更不可能將大部分人排斥出去了。
但也需考慮到,元夏若是提前預知一點,那麼應該也是會留有後手的。而在這裡,還有那鎮道之寶,後續就是另一個變數了。
想到這裡,他問道:“卻要請教幾位執攝,寰陽、上宸、神昭、幽城等派背後大能,是否也是知曉這些事機呢?”
居中那位執攝緩緩言道:“若無元夏來人點醒,他們應當是不知曉的,可是即便點醒,或是由我來說,他們也不會站到我們這邊來,此中根由,在於他們的道。
寰陽用殘惡、上宸用真純,神昭用竊寄,他們所走之道,皆無法接受我天夏之道。故是他們只會與我敵對。”
張御不覺點頭,的確,那幾位知不知道已是不重要了,因爲他們與天夏的道不同,註定不可能走到一處去。
這幾位的後輩弟子之中縱有不同意見之人,卻也違抗不了上命,因爲上層力量天然就決定了一切,他們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順從,若有的選擇,那就是天夏了。
不過方纔幾位執攝並沒有提到幽城,那是不是說明幽城尚可爭取?還是五位執攝認爲幽城在敵人那邊對天夏更有利?
居中那位執攝語聲平和道:“張廷執,元夏縱使勝我許多,可我天夏也並不是沒有任何機會。元夏之路早已定,那便是斬殺‘錯漏’,唯有殺我之世,方纔可完道法,纔可去向終道,而我天夏則不然,我天夏雖是與他爭,但若要求勝,未必要去殺他,也可先完我,或是先一步去向終道。”
張御能夠理解此言,元夏必然是會到來的,這是元夏的道法所決定的,元夏殺了萬世,如今眼見這最後一步就要完成了,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再去掉頭了,而天夏不必要去這麼做。
道法先行之人未必一直能在前方,後進之人亦有可能超邁其上,要是天夏能守好自身,設法在道法之上先一步觸及終道,那麼這一場爭鬥便能勝出了。
不過他認爲,那個時候恐怕仍是少不了一場爭鬥的,但天夏道法若能行在元夏之前,可做的選擇當就多上不少了。
居左那位執攝此刻續言道:“我等看不透元夏,但元夏對我天夏同樣也是隔了一層,彼此都只能猜測對方,元夏在確定之前,也不敢對我們輕易動手,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右側執攝言道:“我輩在覺醒本來之後,便一直在設法尋找對抗元夏之法,便如遵循元都派那位道友之引,把天夏從本土遷來此地。”
張御問道:“敢問諸位執攝,爲何是此處?”
最左端的執攝說道:“因爲此地乃是最爲接近大混沌之所在。這裡能夠尋到大混沌。需知萬事萬物皆有其序,唯有混沌變亂無序。元夏雖現下還難見,但從道法上觀,當可知其主流爲‘固守深藏’之法,不喜一切變數。大混沌乃是我主動引入,爲的就是增加變數,以無序對有序,令元夏無法算定於我。
而另一面,諸序攀升皆需循階而進,無有近路可走,大混沌若至極處,卻可不循此理,強弱分別只在瞬息之間,或可言‘一步登天’,此也我輩對抗亦或是看威懾元夏的最後手段。”
張御一思,從這番話看,大混沌背後真正之層境或還更高於幾位執攝的,這一步可以說是非常危險的,大混沌若是運用不好,可能是會傷及己身。
他想了想,再問道:“請教幾位執攝,那霍衡又是如何一回事?”
最右側那位執攝語聲意味深長道:“我天夏與元夏之爭,根本爲的是終道,終道我等不知爲何,元夏當亦不知,但以大混沌的層境而言,在通向終道之道法之中,則必有混沌之道,容此道入我,則元夏殺我,亦必殺他。”
張御聽到此言,心下微微一動,不覺暗讚一聲,這一步棋當真高明。
霍衡背後的混沌之道亦是代表一條通向大道之路,而且充滿了變數,以大混沌的特性來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去到終道了,當天夏把大混沌化融進來之後,那麼元夏要消滅天夏,勢必是要一併消滅大混沌的。
這就使得大混沌與元夏也是產生了對抗,或是說,因爲元夏的威脅,所以才逼得大混沌也是作出了迴應。
居中執攝言道:“我等雖不知道元夏詳情,可元夏之法‘深藏固守’,化演萬世,其所修定然真道。我若同樣以真法相迎,或者同樣抱守原來,不作改易,勢必難以佔據優勢,故必須另尋他法以求勝。”
左側執攝言道:“而此中之首選,便即爲玄法!”
左側執攝道:“其若求固,我當求變!以變應不變,以衆道敵一道!”
張御還是頭回知曉,原來玄法推動後面還有這等用意,這也難怪當時衆多真修反對都是沒用,推動玄法,即是當時天夏所迫切需要的,同樣也是上層希望推動的,也難怪當時那些保守派根本無力阻擋此勢。
他也同意諸位執攝的看法,要是天夏完全和元夏一樣,那怎麼樣也比不過的,一定要有不一樣或者自己佔據優勝的地方。並且他能看出諸位執攝還有着更爲深遠的用意。
居中執攝見他在那裡思索,道:“你等也不用擔心對元夏完全不瞭解,你過往之師荀季,先已從我輩及其師之安排,躍遁回了元夏之世,正在那裡觀察此輩之變數,若有事機順利,過後當會有消息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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