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醜,你給我滾出來!”
一個身着黃色道服的少女大步流星的闖了進來,只見她生得粉面朱脣,臉若銀盆,眼如水杏,雖怒目而似有情,好個美人!
只一眼,楊意的眼睛就再也沒有從少女的臉上移開過。
“哎呀,怎麼又把這個小姑奶奶給惹了呀!”凌鋒嘆了口氣無奈道。
“這位師姐是誰啊?”楊意忙問道。
“這丫頭叫姬紫萱,她有個姐姐叫姬曉玲,兩人修道天賦都極高,都是姬門主的得意弟子,平時驕縱慣了,因而有些跋扈。。”凌鋒回道。
姬紫萱雙手叉腰,瞪着眼睛環視四周,隨後徑直朝着蕭子醜走了過去。
姬紫萱走到蕭子醜身前,對着他坐的椅子猛踢一腳:“好啊,你這個阿醜,大白天的在這睡覺偷懶,你也太不像話了!”
“咦,大家都叫他阿醜,難道是因爲他長得很難看,連睡覺的時候也要在臉上蓋個草帽遮醜?”楊意在心中暗自琢磨,越琢磨越想看看草帽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醜臉。
蕭子醜被這麼一鬧,再也睡不下去了,只能無奈地把腳從桌上放了下來,直起身子,將臉上的草帽拿了開來。
草帽一被拿開,直接把楊意給看愣了,那是一張猶如被造物者精心雕刻過的臉,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脣,深邃的眼眶,一雙憂鬱中含着倔強的眼睛,好個俊美少年,哪有一處跟醜字沾邊。
蕭子醜,十五年前被蕭央收養,因爲忘了抱養他的時候是子時還是丑時,便給他隨意取了個名字“子醜”,再冠上自己的姓。
後來蕭央見這小孩越長越俊美,怕養不活,便給他取了個阿醜的小名。
蕭子醜伸了個懶腰,不耐煩道:“我什麼時候睡覺,在什麼地方睡覺,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沒事老來找我麻煩,再說,你怎麼這麼沒禮貌,怎麼也該叫我一聲師叔吧!”
姬紫萱將懷裡的經書往桌上一丟道:“呸,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氣,蕭子醜我問你,你昨天是不是故意耍我,我明明要借的是‘移山術’,你卻給我拿了本‘裂石術’,害我回去被師傅數落了一頓,說,這賬該怎麼算!”
蕭子醜微擡眼皮道:“明明是你自己說錯了,倒賴在我的頭上,你要是不服氣,三天後老時間老地方,咱們好好算下賬!”
“好,一言爲定,誰不去誰是孫子!”姬紫萱撂下句狠話,怒氣衝衝的出了塔。
楊意盯着姬紫萱遠去的背影,久久挪不開眼睛,看來咱們這個四皇子是徹底陷進去了。
凌鋒看着楊意失魂落魄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又一個被勾了魂的,這個刁蠻小公主有什麼好啊,要是找了她當老婆,可有罪受了,這一個個的都怎麼想的。”凌鋒想起自己那個水桶腰的老婆,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神色。
“凌師兄,接下來我該幹什麼?”楊意打斷了凌鋒幸福的回憶。
凌鋒回道:“不用着急,您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不過按照藏經塔的規矩,新人進來的前一個月要負責打掃衛生和替所有人洗衣服,雖然您貴爲皇子,只怕也不能例外。”
“額......”
“掃把抹布在東邊,洗衣房在西邊,您想先做那樣都可以!”凌鋒對着楊意邪魅一笑道。
“額......”
三天後,子時,始祖山主峰,後山腰,翠微亭
姬紫萱和蕭子醜站在亭子的兩端,相互對峙,突然姬紫萱猛一蹬腳,整個人向前飛去,一拳擊向蕭子醜的胸膛。
蕭子醜十分託大,竟然完全不躲閃,不知是過分自信還是太小看對手。
當姬紫萱的拳頭打到蕭子醜的胸口的時候,突然手臂一軟,嚶嚀一聲,整個人撲到了蕭子醜的懷裡,蕭子醜就勢環臂抱住了她。
原來兩人壓根就不是什麼仇人,而是一對親密的小情侶,兩人故意裝的水火不容,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罷了,誰讓門規不允許門下弟子私自談戀愛呢。
每次姬紫萱想見蕭子醜了,便故意到藏經塔來找茬,其實是來對約會暗號的,兩人用這個辦法約會了一年多,不但一個懷疑的人都沒有,反倒有一堆人要給他們做和事佬。
姬紫萱埋在蕭子醜的懷裡,滿臉幸福,愛情讓一個刁蠻公主變成了一隻小綿羊。
“聽師傅說,你要參加這一次的五院會武?”姬紫萱擡頭問道。
“我的身份早就跟你說過了,九州志上清楚地寫明瞭,我爹,黎復,是魔教九黎宗派到五行門臥底的叛徒,用陰毒的手段害死了很多人,連我娘都是被他害死的。但是老頭子又告訴我,我爹是他見過最善良的人,連動物都不捨得傷害,更何況是人。所以我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疑問已經困惑了我十年,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只有參加五院會武纔能有機會接到外派任務,如果錯過這屆五院會武,我又要再等四年。”蕭子醜望向遠方,若有所思。
“這次五院會武,我姐和震木院那個姓張的都要參加,他們實力太強了,只怕你佔不到便宜。”姬紫萱有些擔憂道。
“別人還好說,我最怕碰到你姐!”蕭子醜鄭重道。
蕭子醜不等姬紫宣迴應,接着說道:“要是我把我的大姨姐打下了擂臺,讓她丟了面子,以後只怕不好見面。”
“呸,誰是你大姨姐,再說你一定贏的了我姐嗎?”姬紫萱嬌嗔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時不時發出笑聲,曖昧的氣氛讓他們沉浸其中,根本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樹林裡有人正盯着他們。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五院會武的日子,這樣的盛事,楊意自然是要去湊個熱鬧的。
這天,楊意早早就起了牀,想去比武場佔個好位置,誰知剛好在門口碰到了準備趕去參加比武的蕭子醜。
楊意忙朝蕭子醜施禮道:“見過師叔!”
蕭子醜答應了一聲,衝楊意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兩步後,突然轉頭對楊意道:“一起走?”
楊意一愣,到藏經塔已經一個月了,這位阿醜師叔跟自己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個手指頭,沒想到他會居然主動約自己。
蕭子醜不等楊意回話,徑直往前走,楊意回過神來,馬上跟了上去。
兩人到了山頂後,發現廣場中間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二百見方用青石搭成的擂臺,擂臺附近已聚集了幾十波身着各色道服的青年弟子。
擂臺北面十數丈遠的地方放着五張椅子,離椅子不遠的地方有張大木桌,桌上放着一個小木箱子,桌子旁邊放着一個高木架子,高木架子上掛着一個銅鑼,此時蕭央正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上。
這二十年來,蕭央一直都是五院會武的主持人兼裁判,畢竟他不屬於五院的任何一方,在公正性上大家是最放心的。
擂臺南面立着兩個很大的雕花檀木架,木架上貼着黃紙,黃紙上寫着很多人的名字。
楊意好奇的湊了過去,只見左邊的木架的黃紙最上方寫着“天榜”兩個大字,下面第一行寫着:姬宇文,坤地院,洞玄境後期,排行第一。
楊意接着往下看,排在最前面的是五位掌院,後面的全都不認識,因而興趣寥寥,於是轉頭又看向旁邊的木架。
楊意一眼就看到旁邊木架上的黃紙上有個熟人的名字:周鑫,坤地院,元嬰境中期,排行九。
楊意順着榜單往上看,黃紙最上方寫着“地榜”兩個大字,下面第一行寫着:楊戰天,坤地院,元嬰境後期,排行第一。
楊戰天,九州帝國的的嫡長子,皇后姬如雪所生,從小聰敏過人,修爲天賦極高,是九州帝國皇位繼承人的首選。
“大皇兄竟然位列地榜第一,好厲害!”楊意口中讚歎道,眼中卻難掩失落之意。
楊意接着又往最右邊的木架看過去,只見黃紙最上方寫着“人榜”兩個大字,下面第一行寫着:姬曉玲,坤地院,結丹境後期,排行第一。
第二行寫着:張松濤,震木院,結丹境後期,排行第二。
正當楊意準備接着往下看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這是五行門的天、地、人三才榜,修爲達到結丹期的弟子可以入選人榜,只有入了人榜纔有資格參加五院會武,五院會武的前五名,會被錄入地榜,進了地榜,就有資格承接門裡安排的外派任務,總院會根據任務的難易程度和完成質量進行打分,積分的高低決定了地榜的排名,如果你的積分達到了一定的分數,就能進入天榜。”蕭子醜見楊意對榜單感興趣,便過來給他介紹一下。
楊意聞言,神情落寞道:“可惜我連參加五院會武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提什麼天榜、地榜了,看來我是拍馬也難望我大皇兄的項背了!”
蕭子醜微微一笑道:“那倒也未必!”
楊意聞言心中一動,忙欲詢問。
突然“咚、咚、咚”三聲巨大的鐘聲打斷了楊意的問話,原來是有人敲響了紫虛宮前的聚仙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