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長槍把鄧骨掃回場中,張遼的身形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張遼立在空中,看着狼狽的鄧骨道:“敢截殺朝廷命官,好大的膽子,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鄧骨化身血光想要逃走,被張遼一槍給掃出了原形,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他站定身形,擦去嘴角的鮮血,陰冷的眼神看着張遼。
這一會功夫,魏延已經帶着一千士兵把那些刺客都給圍住了。
魏延看着這些刺客:“束手就擒,饒你們狗命。”
只不過,這些刺客都是死士,根本沒有一個投降的,反而向着魏延衝了過來。
魏延大怒,手中長刀一揚,一道無比犀利的刀氣直接砍了過去。
這刀氣在半途之中化作二十道小的刀氣朝着這些刺客砍去。
這些刺客沒有一個三品修爲的,最高的不過是四品。
所以,面對魏延的這一擊刀氣,根本沒有反抗之力,直接被刀氣砍中,倒地身亡。
現在就剩下鄧骨一個人了。
魏延殺了這些刺客之後,手一揮,一千士兵把婁圭他們保護了起來。
魏延則走向鄧骨,與張遼一前一後把他夾在了中間。
張遼和魏延,兩個人都是二品頂尖的高手了。
因爲荊州高手太多了,現在的一品高手都有十個之多了,或許還不止。
在這樣的環境下,魏延和張遼的成長速度自然是非常迅速的。
你要是天天被一品高手虐,也很快能被虐出成就來。
被兩個二品圍住,這鄧骨仍然面不改色。
“看來,這是一個局?”
張遼點點頭:“軍師神算,早就猜出你們會行此悖亂之舉,故此命我等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鄧骨心中泛起寒意。
算無遺策的陳子初。
看來鄧家多半不會是他的對手了。
不過,這些事情也輪不上他考慮了。
因爲今天他必死無疑了。
投降?
鄧骨沒有想過。
以他做過的事情,投降也是死。
所以,鄧骨拼命了。
他修煉的功法名爲拔苗之法。
何爲拔苗?
拔苗助長也。
說白了就是一種透支生命和潛力的功法,這功法不僅能夠讓修行者快速的晉級,而且還有拼命之法。
謂之曇花一現。
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諸佛如來,時乃說之,如優曇鉢花,時一現耳。
此法取之《妙法蓮華經·方便品》。
是一種極致昇華之法。
昇華當然很好,非常的絢爛,絢爛過後便是滅亡。
這曇花一現之法也是如此。
可是把壓榨所有的生命和潛力在極短時間之內爆發出來,使修行者擁有遠超平常的戰鬥力。
類似於天魔解體大法,爆元大法什麼的。
鄧骨二話不說,直接使用了曇花一現之法。
只見鄧骨身上一股濃郁的血氣開始升騰,這血氣越來越濃烈,鄧骨的氣勢也越來越強大,到最後一個巨大的白骨法相出現在了空中。
這便是鄧骨的法相,幽冥白骨。
鄧骨依靠曇花一現之法,強行越品了,升騰起了自己的幽冥白骨法相。
感受着無比強大的力量,鄧骨眼中露出了殘忍之色。
“你們都要死!”
說着,鄧骨頭頂的白骨法相朝着魏延就抓了過去。
魏延不屑的撇了撇嘴。
“虛有其表,不堪一擊!”
是的,在魏延看來,這鄧骨雖然依靠秘法強行擁有了二品的實力,可是這力量太虛了,而且鄧骨也駕御不好。
對付一般的二品高手或者三品高手,說不定可以碾壓。
可是對魏延這樣的高手來說,應付起來那就太輕鬆了。
魏延也沒有怎麼動,直接放出了自己的長刀法相。
此時魏延快要晉級一品了,所以這長刀法相基本上都要跟魏延融合在一起了。
魏延一伸手就握住了自己的長刀法相,朝着那巨大的白骨就砍了過去。
這長刀法相上百丈之長,砍向那巨大的白骨。
這一幕好似神話之中,天神在降服妖魔一般。
長刀法相砍在白骨法相之上,只聽咔嚓一聲,那白骨法相頓時碎裂開來,化作無數骨頭渣子,碎裂一地,而後化爲虛無。
這法相本就是鄧骨的意志與天地元氣相合凝聚出來的,還有鄧骨領悟的道理。
鄧骨走的是幽冥白骨道。
這條道路,就是以骨證道。
要修煉這條道路,就要信奉人的一切都會腐朽,唯骨長存,以骨證道。
是不是邪道不好說,但是扛不住魏延的刀道是真的。
白骨法相碎裂,鄧骨如遭雷擊。
大腦之中好似被一百把鐵錘敲打,七竅之中都流出了鮮血。
法相是一個修仙者意志元氣和道理的凝聚,乃是修行者的核心。
核心被毀,修行者自然要遭受重創的。
鄧骨差點被魏延這一刀給砍成白癡。
不過,鄧骨這傢伙不愧是從幾百個孤兒當中殺出來的狠人,即便遭受如此重創,還是很快的就回過神來。
強忍着腦中的劇痛,鄧骨看着張遼和魏延:“頭顱在此,想取自來。”
鄧骨從來都不會認輸,也不會任命,不然他也不會從那地獄之中掙脫出來。
看到鄧骨這個時候依然硬挺着,張遼和魏延都不由的有些佩服他。
是的,這個人是該死,但是他的意志確實值得敬佩。
張遼和魏延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張遼道:“鄧骨,你自殺吧。”
這是對鄧骨的尊重了。
雖然這傢伙十惡不赦,手下亡魂無數,很多無辜之人都慘死在他的手中。
但是這種強橫的意志,還是讓張遼和魏延動容。
所以,兩人想要給他一個體面。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陳元突然出現了。
而且臉色十分不好。
看到陳元突然出現,張遼和魏延趕忙行禮:“軍師。”
同時心中也很疑惑,陳元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陳元此時心情十分不好,自然不會跟兩人解釋自己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而且陳元用一種十分生氣的語氣質問道:“張文遠,魏文長,你們兩人是不是覺得這個人很值得敬佩?”
張遼和魏延不知道陳元爲什麼會如此生氣?
難道此人不值得敬佩嗎?
遭受如此重創,依然不減豪氣,當然值得敬佩了。
不過,兩人明智的沒有出聲。
他們都看出來陳元此時似乎十分生氣。
看到兩人沒有說話,陳元越發生氣了。
實際上,陳元並不是專門來這裡的。
而是他在太守府佈置手段應對鄧錫龍的招數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
博望坡這個地方,不僅有後來諸葛亮的火燒博望坡。
還牽扯到一個大名人。
此人便是張騫。
張騫可是被封爲博望侯的。
此地便是張騫的封地。
張騫,字子文,漢中郡城固人。
其人堅忍磊落,開遠夷,通絕域,使得大漢第一次開始意識到這世界不僅有大漢,還有其他的國家和人種,大大開拓了漢人的眼界和意識,其人對世界都有着巨大的貢獻。
陳元對張騫是十分敬仰和尊重的。
在陳元看來,如果漢人之中多一些張騫,多一些鄭和,也許漢人的足跡早就遍佈全球了。
陳元這一次來博望,是要祭拜一下博望侯。
當然,博望侯的墳墓在他老家城固,但是在博望也有張騫的衣冠冢。
之所以如此,也是當地百姓表達對博望侯的一種哀思和敬仰之情。
陳元除了要祭拜博望侯之外,他還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此地是否有博望侯當年所畫的西域圖。
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是高能世界,這個世界的博望侯所面對的困境絕對比另一個時空的博望侯面對的困境更加艱難。
地圖就更加重要了。
陳元可不認爲,這個世界的西域會比那個時空的西域溫柔,肯定會更加的險惡。
所以,地圖就很重要了。
不僅能夠提供行軍路線,還能繞開很多險地。
這個世界有些險地,即便是一品高手也不想涉足的。
那對普通的士兵來說肯定就更加的兇險了。
陳元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爲他在後世看到過一些野史。
要知道一個事情,張騫不僅鑿空西域,更是聯通西南,是一位名副其實的開拓家。
在那個野史之中記載,張騫在聯通西南的時候,遇到了一位美麗的巴族女子。
後來張騫取了這位巴族女子,並將其安置在了自己的封地博望。
而且隱晦的提到,張騫把自己一生所走過的地方,都繪製成了一副地圖。
名爲博望行旅圖。
這一幅地圖對於一般人來說,也就是看個新鮮。
可是對於國家來說,那可是重寶。
尤其是對於陳元來說,這幅地圖的重要性不亞於幾個一品高手。
博望侯臨終的時候囑咐兒子把這幅地圖上交朝廷。
博望侯的兒子遵從父親遺囑,把這幅地圖獻給了朝廷。
但是,也不知道當時漢武帝是怎麼想的,也許是哀思張騫,下令讓朝廷將此地圖備份之後,原圖還於張家,以示恩寵。
所以,博望侯的這幅博望行旅圖原圖就保存在了張家。
當然,這個是陳元從野史當中看來的,當不得真。
不過,陳元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就來博望了。
順道也來看看呂布他們事情辦的怎麼樣。
可是陳元萬萬沒想到,張遼和魏延竟然對鄧骨這樣的人生出了敬佩之心。
這讓陳元十分的生氣。
陳元看着張遼和魏延:“你們難道不知道此人濫殺無辜,甚至吃人血肉,以人骨修煉,甚至拿人骨修煉那?這種已經不能稱之爲人的東西,你們竟然對他生出了敬佩之心?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何其悲慘,何其冤枉,你們就沒有想過嗎?”
這就是陳元生氣的地方。
這個時代的人,尤其是這些小地主豪強,雖然不像那些大地主豪強一般無惡不作,甚至可以說是十惡不赦,但是對於普通百姓依然有着一種天生的輕視,甚至可以說無視。
這也是陳元爲什麼會輔佐劉備的原因。
因爲劉備是在底層之中摸爬滾打過,他把普通的老百姓當人看。
就憑這一點,陳元就要輔佐他。
其他人誰來也不好使。
陳元爲什麼厭惡曹操,曹操就是不把普通百姓當人看。
曹操是雄才大略沒錯,他重用寒門,打擊豪強也沒錯。
但是,他內心深處也沒有把普通百姓當人看。
要不然,也不會有人肉乾糧和屠殺徐州的事情發生了。
諸葛亮之所以選擇劉備,也未嘗沒有這一方面的原因。
諸葛亮的智慧和聰明咱不去說他,就說諸葛亮對老百姓的體恤,把老百姓紮紮實實的當人看,這一點就值得敬佩。
諸葛亮之所以如此,也跟他少年時期的經歷有關。
諸葛亮出身固然不差,可是在他父親死後,他跟着叔叔在大漢流浪的那幾年,諸葛亮切實的接觸到了底層百姓的生活,瞭解到了底層老百姓的實際情況。
這讓諸葛亮的思維發生了轉變和昇華。
這纔是劉備和諸葛亮爲什麼可以成爲君臣相得的原因,兩人都對底層百姓有着一種憐憫,甚至可以這樣說,兩人都被百姓當人看。
而其他人呢?
陳元表示呵呵。
不管是曹家還是孫家,都特麼殘暴的很。
陳元非常狠厲的訓斥了張遼和魏延,兩人聽了陳元的話,頓時面紅耳赤。
一方面是惱怒的。
要知道,陳元還從來沒有如此訓斥過任何人,兩人這是開了先河了。
自然惱怒。
另一方面是羞愧。
被陳元一說,兩人也意識到自己兩人竟然對一個殺人狂魔,吃人的惡魔生出了敬佩之心,能不羞愧嗎?
張遼和魏延對陳元拱手道:“軍師教訓的是,我二人認罰。”
魏延又說了一句:“認罰之前,還請軍師讓我將此人斬殺,碎屍萬段,以消萬民之恨。”
陳元擺擺手:“不必了,此人現在還不能殺他。”
魏延頓時急了,以爲陳元是在羞臊他。
“軍師,請讓我延斬殺之。”
陳元看了一眼魏延:“文長,非是不讓你殺,而是此時不是殺他的時候,你先把他給我制住。”
看到陳元嚴肅的神情,魏延無奈,只能過去,將再無還手之力的鄧骨一巴掌打暈。
看到鄧骨慘白的臉色,若有若無的氣息。
陳元眉頭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