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剎那彷彿停止了,只有風在動,雲在動。
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那兩道傲視天下的身影。武浩,葉昊天,光聽着名字,就讓楚國很多的青年修者心中感到無比的承重,就像是兩座高山,橫亙在他們修行之路上,無力仰止,無法攀越。
都是一般的丰神如玉,盡露崢嶸。二十幾歲的年紀,便已經是強勢的魄靈境初期強者,任誰看了,也不得不感慨,未來的修行界屬於他們。任有一人出現,都會引起巨大的震動,更何況兩人同時出現,還是這麼鋒芒畢露的對峙。
這一戰,比之剛剛齊山與趙陽的戰鬥更加讓人期待和緊張。不僅僅是兩人的修爲要高於前者,更是他們代表的是攬月宗和飛仙宗這楚國兩大最強宗門的巔峰對決。就連王衝,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場中的兩人。
緊張!所有人都是屏氣凝神地看着氣勢磅礴的武浩,以及巍然而立的葉昊天。
只有江靈若有所思,原來這個強勢無敵的存在便是武揚同父異母的皇兄,怪不得武揚無所不用其極地採取各種手段。江靈有點明白了,這人的強大根本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超越的。眼神無意間瞥見楚楓珍重地掛在腰間的噬靈玉,心中默默道:“楚楓,對不起。如果武揚不成功,我爹可能也會被殺死,而且還會死很多人,所以……”
楚楓絲毫沒有察覺旁邊的伊人心中的痛苦和掙扎,看到強勢的武浩和葉昊天,眼中透着興奮的光芒,從未有如此渴望變強。
楚楓不知道,只有在這一刻之後,他才能真正算一名修士,而非簡單的修行者。只有具備了一顆強者之心,才真正踏上了強者之路。
但是,就在武浩和葉昊天氣勢達到頂峰,眼看這場最強之戰就要展開的時候。兩大宗主,皆是神色輕鬆,攜着衆人,有說有笑地翩然而至。雖然沒有絲毫威勢露出,但是談笑間就輕鬆地壓下了武浩和葉昊天頂峰的氣勢,就像是大火正旺暴雨突至。
看着卓然而立的葉昊天,月蕭然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轉而笑着讚歎道:“幾年不見,葉賢侄修爲又精進不少,看來這次的執法者之爭必已勝券在握。”
陸飛掌教搖搖頭,笑道:“月師兄過獎了,執法者之爭,昊天的修爲還有待提高。反觀武賢侄,氣勢無敵,修爲駭人,想是在成爲執法者之後更上一層樓了。楚國青年高手,怕是第一人了。”
月蕭然聽見陸飛掌教的話,也極爲開心,笑着對武浩道:“還不快謝謝你陸師伯的誇獎!”
武浩雖然在同輩中神色倨傲,但是面對咳嗽一聲整個楚國都要震動的高手前輩,卻是不敢有絲毫不敬,就算有也不敢表露分毫,恭敬地低頭道:“多謝師伯誇獎!”
陸飛神色淡然,點點頭,道:“賢侄不必客氣,兩年後道盟大會就看你的了!”說完,目光轉向月蕭然,道:“月師兄,到時候我讓南天前去落日澗。”
月蕭然哈哈一笑道:“楚師兄修爲驚人,有他在必定可以成功穩住入口。”
楚南天一身黑袍,面容沒有絲毫表情,嚴肅威嚴,聽見陸飛的安排,也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對於月蕭然恭維的話,更是沒有放在心上。
楚楓看着一場精彩的戰鬥被打斷,頗爲失望。看着自己父親等一衆人,有些摸不清攬月宗這次來的目的,不過他也沒細琢磨,想着回去問問楚南天就可以了。他的眼神隨意遊走,看到了站在談笑風生的月蕭然旁邊一個黑衣少年,五官俊秀的簡直妖異,如果不看全身,光看臉,肯定以爲是那個仙女流落人間。楚楓自認爲也是翩翩俊公子,但與之相比,也是頗有不足。不過,更吸引楚楓的是他冰冷的氣質,就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或許感應到了楚楓的眼神,黑衣少年黑如夜般,不摻雜任何雜質的眼眸看了一眼楚楓,瞬間楚楓就感覺到像是被帶着寒冰的利刃刺了一下,連忙撇過頭,不敢再看。
月蕭然在正殿,已經將這次來意說明了,對於落日澗之事也徵得了陸飛的同意,所以客套了幾句,便攜着衆弟子離開了飛仙宗。
飛仙宗的弟子也是三三兩兩的散去,只是腦海中還浮現着剛剛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楚楓和江靈、古炎交代了幾句,便消失在人羣裡。
飛仙宗的正殿,是平時接待客人,商議一些事情的地方,並不在飛仙山頂峰。此時,送走了月蕭然之後,宗內一些長老都聚集在這裡。
陸飛坐在上方,眼睛閉起,似乎在思考什麼事,道:“南天,明日我們一起去落日澗看看,是不是如月蕭然所說。畢竟,新人弟子可是我們宗門的未來。”
楚南天坐在右首第一個,點點頭道:“恩!”
飛雲也是想了想,說道:“不過,如果真是如攬月宗主所說,那真是一個鍛鍊新人的好地方。”
不過飛雲話一說完,就有長老反駁道:“就怕我們的新人弟子成了攬月宗的磨刀石,反倒是他們磨練新人的試煉場。”
不過,也有長老反對道:“你也太漲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難道我們飛仙宗的弟子就這般不濟?”
陸飛手臂輕擡,阻止了長老們的爭論,道:“大家說的都有道理。從剛剛那個黑衣少年就可以看出,我們宗門沒有一個新人弟子比得上,不僅因爲他的神秘體質,還有他的修爲也到了引靈境的頂峰。雖然楓兒是八品靈脈,但修煉時間尚短,也難以與之相比。”
話音剛落,就聽見殿外響起了一個頗爲不服的少年聲音:“大伯,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楚南天聽到這個聲音,眉毛一豎,嚴厲地道:“你小子還不趕緊滾進來。”
沒錯,說話者正是楚楓。只見其在掌教長老們也不拘謹,臉上還是那個壞壞的笑容,一進來便拍馬屁似的一一問候道:“大伯,你又帥了,比我老爹都要好看了!”陸飛被楚楓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楚南天的臉色卻已經由紅變黑。
“王爺爺,好久沒到你丹房去,真是好想你啊。”
一個仙風道骨的白髮老者聽見楚楓的話,鬍子一吹,怒道:“你個臭小子,你不是想我,是想去我的丹房搗亂吧。”雖然一臉怒容,但眼神中的寵溺卻是出賣了他。
楚楓嘿嘿一笑,對着另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道:“劉爺爺,你的那些靈獸還好嗎?回去幫我告訴他們,我一定經常去看他們。”
原本在一旁看他們出糗的老者聽楚楓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地道:“你小子要再敢碰我那些寶貝靈獸,一定要你好看。”
楚楓聽見他如此說,也並不畏懼,看到已經是怒氣難遏的楚南天,依舊嘻嘻哈哈地道:“老爹,你臉怎麼這麼黑啊?”
楚南天怒聲道:“給我滾到旁邊站着,別說話。”隨手一揮,便將一臉不願意的楚楓禁錮在了旁邊。對於從小看着長大的楚楓,衆人皆是忍俊不禁,就連宗門掌教陸飛也是拿他沒有辦法。
不管楚楓,陸飛收斂笑容,嚴肅地道:“雖然攬月宗的新人弟子略高於我們,就連其他宗門也是天才輩出,但是我們不能因此而畏懼不前。修煉一路,不進則退。我們必須要迎難而上,否則等待我們的就只有被吞併。”
所有長老也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確實,相比於楚國其他宗門,飛仙宗對新人弟子過於照顧,就像是父母對子女的溺愛,雖然成長的很好,但終究無法經歷風雨挫折,這也是爲什麼飛仙宗這十年不斷衰落的原因。但是凡事都有兩面,相比於其他宗門殘酷的競爭,一切以天資實力爲準,飛仙宗弟子對於宗門的歸屬感也是最強的。
“掌教說的是,我們是該放手了。”
“對,確實要讓新人弟子經歷更過的殘酷試煉,雖然會有極大的傷亡,但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未來支撐宗門發展的精英。”
長老們聽見掌教的話,茅塞頓開,都一致同意道。
楚楓也旁邊聽着,也頗爲贊同他們的觀點,修煉就是逆天而行。如果在一開始宗門就處處照顧的話,那就算修爲高了,出去歷練也是他人的獵物。要知道,就算培養出100只羊,也終究會被一隻狼慢慢吞噬掉。
楚南天也是點點頭道:“這次的新人弟子只要達到了引靈境中期,就讓他們去,死了也不怪誰。”說完看了一眼楚楓,又說道:“包括楚楓,讓他們真正地去磨練一下。”
楚楓雖然身體被禁錮住了,但還是可以說話的,不禁好奇地道:“去哪裡啊?”
陸飛微微一笑,緩緩將攬月宗月蕭然的來意說給了楚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