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來什麼事?”
跟着凌雲觀主來到一處僻靜之地的顧清淵沒好氣的問道。
“沒什麼,跟你道別而已。”凌雲觀主看着顧清淵繼續道“我想等你去了京城輸了這場賭局後,你應該沒有心情再見我來,所以我特地過來給你道個別。當然我之前說的話還有效,等你離開這裡,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一定會保證他們的安全,而且保他們一世榮華。”
“看來你很有信心。”顧清淵看着凌雲觀主意味不明“雖然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但我想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而且那時的輸家一定是你。”
“輸?怎麼可能。”凌雲觀主搖搖頭接着道“我承認你的醫術不錯,可你的醫術再高明也救不了要掉腦袋的人。當然,你可以用法術在腦袋掉下前攔住刀子,這也是我所希望的。”
“如此說來,你給了柳彥豪一個很棘手的任務,而且他沒辦法拒絕。”
“對,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讓他去京城救一個人,那個人對於少昊國來說是一個英雄,就是那個駐紮在安陽城中的少昊國大元帥沈雁南。
武林中人最重義氣,什麼鏟奸除惡、幫扶忠良的故事一直很得人心。柳彥豪聽我把事情講明後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可惜這件事他除了能用武力把事情搞得更糟之外再沒有別的本事了。
哦,對了。在咱們賭鬥期間你記得一定要看好你的朋友,如果只是受傷倒還好辦,萬一出了人命可不要怪我。”
“知道了。”顧清淵點點頭開口道“少昊國元帥我倒是略有耳聞,聽說少昊國二十年來邊境無事多虧有他,在民間他被譽爲是少昊國的守護神。能不能告訴我沈雁南他怎麼了,或者說你把他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請幾位朝臣告他勾結敵國、蓄意謀反。”凌雲觀主笑道“少來也是巧,原本我就想把這位大元帥弄走,然後依靠戰功以及朝臣們的運作拿下少昊國元帥的位置。你不覺得少昊國守護神這個稱呼和我很配嗎。”
“守護神?你知道什麼叫守護嗎?”
“我當然知道,但恐怕你不知道。不過等刀子落到你朋友脖子上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的醫術再高明也是無用,你會明白如何去守護你的朋友而不是向我說教。”
“說教?那就麻煩你讓我再多說幾句吧,”顧清淵嘆了口氣問道“你知道醫術的由來嗎?”
“知道,”凌雲觀主隨意道“傳說上古時期人族地皇神農行萬里山河遍嘗世間百草,最終在仙神護佑下歷時數十載終於草創醫道並著下了《神農百草經》流傳後世。
雖然醫道在人間俗世中醫術應用最爲廣泛,但終究只是微末小道,說穿了醫道只是採用了丹藥之道的旁根末節,如果是丹藥是奪天地之精、取靈藥精粹的話那醫道只是撿了些被丹藥師棄之不用的雜草聊以自慰罷了。”
“微末小道,聊以自慰?”顧清淵搖頭緩緩道“在醫術出現前,人族若有傷病只能找修士治療,若是病症不急且能尋到修士倒也可以保得一條性命,但若是病情洶涌加上一時尋不到修士,恐怕只能等死。
修士雖有救人之心但猶有力未能盡之時,丹藥之道治不了人族病症但你口中的微末之道的醫術可以,這是正道,也是身爲一名修士守護人族的態度。”
“態度?說到底只是貪圖省事罷了,醫術比不上丹藥之道這是事實你不要狡辯。”凌雲觀主冷聲道。
顧清淵點點頭繼續道“我承認從效果上講,醫術是比上丹藥之道,但對於人族醫術更有用不是嗎。不是所有修士可以修煉丹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爲修士。但只要有心不管是誰都可以學習醫術。
修士對於人族的守護不是爲了避免受創就去剪除一切危險,也不是收到挫折就要將道路剷平。所謂的守護是我們修士既然沒有能力讓所有人都踏上修道之路,那便默默幫助他們走上自己的道路。在這期間我們要小心隱藏自己,不要因修士的存在對於凡人對自己的道路疑惑不解,也不要因修士的插手讓凡人對於自己的努力產生質疑。
我跟你講這麼多是希望你可以遏制住你的權欲之心及時回頭重歸正道,畢竟修行不易。”
凌雲觀主沉默半晌後開口道“好了,我想這個時候被奸臣陷害的忠良也差不多該出發回京城了,柳彥豪應該也不會在安陽城停留太久。我就不和你多聊了,咱們後會無期。”
“唉,”顧清淵嘆了口氣道“你就這麼急着造殺孽不跟我回京城嗎,若三個月後你輸了賭局,你不論現在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等你能不破賭約救下你的朋友再說吧。還有我現在清楚的告訴你,朝廷宣佈我爲元帥之日就是我與楚鉞國開戰之時,你有本事的話便來阻止我,我倒要看看不用法力的你能守護到什麼地步。”
說罷,凌雲觀主不再多言頭也不回的離去。
“真是個麻煩的傢伙,看情形接下來要趕路了。”
顧清淵搖搖頭轉身返回客寨,門口處柳樂菱已經收拾好東西牽着兩匹馬正四處張望,待看到顧清淵後立刻快步迎了上來。
“顧大哥和凌雲觀主去哪了,他找你都說了些什麼?”
顧清淵摸了摸左邊一匹白馬的頭開口道“他跟我講了些關於少昊國元帥沈雁南的事。怎麼,這便要走了?”
“對。”柳樂菱點點頭“我爹和我哥本來也打算要走的,可是我爹的身體還得修養幾天,我哥的話安陽城裡還有些雜務要處理一陣,現在只能讓我先回家裡報個信召集一下人手。他們過幾天再出發。顧大哥你會跟我一塊去吧。”
“當然,這件事多多少少和我也有不淺的關係。對了,你們召集人手想幹什麼,不會是想劫獄劫法場吧?”顧清淵怪異道。
“當然不是,”柳樂菱搖搖頭繼續道“我爹說就算沈元帥真的被下獄,我們去劫獄他也不會跟我們走。他們要我回去先召集人手再到誣告沈元帥的那幾個奸臣家裡踩點,是在不行,只能抓他們家裡人綁票了。”
“綁票?”顧清淵一陣頭大道“這辦法不行只能添亂。”
“那怎麼辦?顧大哥你快幫忙想想辦法。”
“辦法路上慢慢想,你得先把少昊國朝中的事告訴我我才能想到辦法。”說着顧清淵拍拍馬頭道“馬兄。我是第一次騎馬,你可要照顧我一點。”
籲——白馬歡快的拿頭蹭了蹭顧清淵,顯得很和善。
“那我可就上馬了。”
說着顧清淵踩着馬鐙想要上馬,白馬很通人性一下子就不動了。
“哎,”一旁的柳樂菱攔住了顧清淵道“顧大哥,這匹白馬是我的,那匹黑馬纔是爲你準備的。”
“黑馬?”
顧清淵聞聲看去,好一匹雄健的黑馬。雙目有神似帶煞氣,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
“這位馬兄。”
黑馬打了響鼻偏過頭對顧清淵的討好視若無睹。
已經騎上白馬的柳樂菱催促道“顧大哥,快些上路了,咱們今天有幾百裡地要趕呢。”
“額,好。”
萬般無奈的顧清淵咬咬牙一下子躍上馬背,黑馬長嘯一聲一陣風似的飛馳而去。
“顧大哥,方向錯了不是那邊。”
柳樂菱一邊偷笑一邊騎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