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玄宗大戰,樓船毀滅,火鷹逞威,早將那些跟隨的箭舟嚇得魂不附體。?.不少箭舟上的行商,爲了避禍,紛紛四散逃逸。
海嶽等人將樓船上的衝鋒舟解下,命令還在樓船上的船工,每人領着一條衝鋒舟,營救落水之人。
還好落水的船工和行商不多,不多時,已經全部上舟。
在火鷹擊沉的一列海盜船殘骸之間,還有不少落水的海盜。忽然,在海盜羣之間,爆發出一陣慘叫驚呼。
“灰脊鯊!是灰脊鯊!”有衝鋒舟上的行商恐懼地叫道。
灰脊鯊並非異獸,但也是烏梁海中極其難纏的角色,它們大約一丈長,個體實力,相當於陸地上的猛虎,但都是成羣結隊出現,等閒異獸都不敢招惹。
劉奚烔臉色陰沉,說道:“不能再耽擱了,速速離開此地。”
他經驗豐富,知道烏梁海上,灰脊鯊雖然難纏,但對於玄者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灰脊鯊撕咬獵物,會散發血腥之氣,有可能引來更大更兇猛的海獸。
海盜羣中有不少人被灰脊鯊羣起撲咬,鮮血染紅了海面。一些擁有玄士、玄師級別實力的海盜,紛紛還擊,不少灰脊鯊被擊傷甚至擊殺,仰天躺在海面上,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不少灰脊鯊向這一側的衝鋒舟遊了過來,只見海面上一根根灰色背鰭劈波斬浪,像利劍一般豎立遊動。
衝鋒舟是一種狹長低矮的小船,乘客坐在上面,只比海水高出一兩尺,有一種海上漂流的錯覺。
忽然,一條灰脊鯊躍出海面,橫穿過一隻衝鋒舟,一口咬住了一個行商,將其拖入海水之中。下一刻,赤紅的鮮血就大股大股地冒了出來。
灰脊鯊顯然對襲擊衝鋒舟很有技巧,它們一條接一條地橫躍而起,在掠過沖鋒舟的時候,一般都咬住一個倒黴的普通人,將其拖下海中撕咬。
不少玄者奮起反擊,一時間海面上各種玄力光芒閃耀,一些灰脊鯊被打死,屍體在海面上漂盪。但灰脊鯊的數量太多了,靠着每條箭舟上幾個玄師級別的護衛,根本來不及防護這狹長的小船。
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少衝鋒舟都亮起了玄陣,淡淡的藍光涌出,形成了一個透明的防禦罩,以此抵擋灰脊鯊的衝擊。
“那是衝鋒舟上的防禦玄陣,一般都是玄宗人物刻畫上去的,標準的衝鋒舟,都是如此,但也有很多衝鋒舟,並不合格,沒有配上玄陣。還有的雖然有陣法,但沒有儲備玄石能源……唉,利慾薰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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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玄宗都已經來到了許陽他們所在的衝鋒舟之中,劉奚烔長聲嘆息,發出人心不古的議論。
海嶽的大手按上了衝鋒舟前方刻繪的一個陣圖,只見一層厚實的土黃色光罩亮了起來。這就是這條衝鋒舟上的防禦玄陣。
防禦玄陣本身設計出來,就是爲了防備普通海獸,以及雨水、海浪所用,但最高只能承受玄師以下的攻擊。
許陽看到一頭灰脊鯊躍出水面,撞上了土黃色光罩,沒有穿過去,暈頭搭腦地下落。他揮手拍出一掌,將這頭一丈長的兇惡鯊魚拍得四分五裂,遠遠落在十來丈外。
劉奚烔有些不安,說道:“儘量不要殺灰脊鯊,這片海域的鮮血已經夠多了,萬一引來大傢伙,可就真的危險了。”
“我們快走吧。”樂婷雲開口說道。
忽然,衆人感覺衝鋒舟的位置迅速升高,很快擡升到了三四丈!船內一陣搖晃。
何文琦驚訝地說道:“怎麼回事?”
海嶽臉色發黑,他大喝道:“坐穩了……我們在一頭大傢伙的背上!看樣子,是一頭雲鯨……”他罵了一句髒話。
雲鯨是普通的兇獸,特點是龐大,體長百丈。雲鯨吞吸海水,噴吐霓霧,成羣的雲鯨遊過的海域,往往上空煙霧繚繞,它們的名字便是由此得來。
背上多了一條衝鋒舟,下方的碩大雲鯨絲毫沒有感覺,一個猛子又扎進海里,頓時翻騰起巨大的漩渦,衝鋒舟不由自主,扎進漩渦深處。
深藍的海水一下子漫過了衝鋒舟的頂部,土黃色光罩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幾乎被海水壓垮。
補衣臉色煞白,緊緊抓住許陽的胳膊。她雖然已經晉級玄士,但在這蒼茫的大海上,仍是深深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箭舟的尖端翹起,又浮出水面。
衆人驚魂甫定,樂婷雲突然說道:“看!看那邊!”她素手一擡,指向左側方向。
左側是海盜船的位置,衆人看過去,頓時一個個臉色發白。
只見左側遠方,雲蒸霞蔚,一道道粗壯的煙柱,直衝雲霄。
“每一道煙柱,都代表一頭雲鯨……那些海盜完了,這些行商也完了,我們要趕快離開!”劉奚烔大喝,他體內衝出一頭青羽仙鶴,飛出衝鋒舟,兩爪抓住了箭舟的前段,拍打一下翅膀,就在海面上滑出十幾丈,迅捷無倫。
看着劉奚烔花白的鬚髮飄揚,御玄雨悄悄對許陽說道:“劉宗這麼大歲數,怎麼膽子這麼小?他是玄宗,面對普通兇獸,應該不至於怕得這麼厲害。”
樂婷雲訓斥道:“小丫頭懂什麼,雲鯨還不算真正的大傢伙。這片海域中的霸主級海獸還沒有登場,要是它們被驚動了,就連天上的火鷹都不夠看的。”
御玄雨不服:“那可不一定,火鷹已經是妖獸等級,難道這海中霸主,會是更強的靈獸不成?”
何文琦玄宗說道:“靈獸不至於,但能在這片海域稱霸,至少也是妖獸中的強者,堪比玄皇的存在。火鷹在大海之中作戰,本身就不佔優勢,再面對更強的海中妖獸,當真不夠看。就算來幾頭強力兇獸,比如蒼梧山中的黑蟒,那樂子也夠大的。”
“天空中的煙霧氣柱,好像漸漸變淡了。”許陽說道。
劉奚烔望了望遠方,沉吟說道:“那些雲鯨,好像集體離開了?奇怪……”
驀然間,劉奚烔想到一個可能性,臉色頓時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