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回到酒店,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時的陳院士等人確認周哲安然無恙也是鬆了口氣,但還是仔細詢問了周哲的遭遇。
周哲對陳院士倒是沒有詳說,只是說有驚無險,隨意編纂了一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陳院士雖然有心詢問,但是有熊君的背書,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又囑咐了兩句後便離開了。
而這時候,熊君卻盯上了人羣中的孔道先,正欲離開的陳院士發現衆人的目光都在熊君和孔道先身上也是有些疑惑,隨即停下了腳步,看向熊君,不知道熊君在搞什麼名堂。
熊君眉頭皺在一起,但是下一秒,一股玄妙的道韻從孔道先的身上一閃而逝,熊君眼神一凜,像是看出了什麼,不再多管。
“熊君,可有什麼異常?”陳院士有些不解的問道,熊君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沒事,就是看這小子挺順眼的,有我當年的一絲風采,多看了兩眼。”
衆人本以爲熊君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大事發生呢,結果聽到這話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尬笑了兩聲離開。
只有陳院士在熊君的面龐上多打量了兩眼,雖然明白熊君這話肯定是託詞,但是熊君如果不願意告訴他的話,他確實也是毫無辦法。
想通了這一點後,陳院士只是記下了這件事情,告辭離開。
周哲將玄國的使團應付過去之後,才扭頭向着早在一旁等候多時的教會人員走去。
“您回來了?”雪瑞不慌不忙的走到周哲面前,施了一禮,讓教會人員都是大吃了一驚。
他們實在不明白,爲什麼這位在教會中擁有着極高權勢地位的紅衣主教竟然對着一位玄國的青年這麼尊崇,語氣甚至有些諂媚,這讓這些心高氣傲的教會人員頓時心中不忿。
但是苦於雪瑞這位紅衣主教在場,也是不好發泄。周哲點了點頭,似乎雪瑞的這副態度天經地義一般,這就更讓這些神職人員心生惱怒了。
周哲能夠看到站在雪瑞身後的幾人氣息已經開始動盪,似乎只要周哲一言不合,他們就要將周哲當場格殺。
周哲一開始倒是不覺得什麼,但是這些人的怨念實在是太強烈了,就如同蒼蠅一般在周哲的耳旁嗡嗡鳴叫。
周哲心中頓時有些不快,似乎是被周哲情緒所牽動,神國之內,信仰匯聚而成的雲煙浪潮翻滾,頓時周哲面前的這幾名神職人員面色潮紅,猛地一口鮮血吐出。
只見他們面露驚恐之色,都感覺到了自己一生修爲正在飛快的下跌,往日裡如臂驅使的聖光之力,此刻正在毫不掩飾的排斥着他們,似乎極爲厭惡他們一般。
這些人臉龐上滿是茫然不解,但是面容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着,他們最終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雪瑞的身上。
“冕下,救救我們!”“冕下……”雪瑞看了周哲一眼,越發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於是欠身向周哲請求道:“還請大人,放過這些人一馬。”
雪瑞身旁的教會人員看到這一幕,只覺得三觀震裂。
爲什麼,他們的聖光之力出現問題,他們心中神明的化身卻向着那名玄國青年尋求解決的辦法,這件事情怎麼聽都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周哲聽到雪瑞的請求,也是一愣,心中原本的一些不快盡數消散。
而伴隨着這股不快的消散,神國之內的信仰之力也是漸漸平靜下來,而那些教會人員的聖光之力也是不在躁動,像是得到了某種旨意一般被安撫下來。
此時,一些人也是想到了什麼,眼神震驚的望着周哲,心中打定主意不能再與這名玄國青年爲敵。
他們想到了一則在教會內廣泛流傳的預言“當世界陷入動亂,神國之主將再次降臨人世。”
如今這情形何其符合,在歐洲雖然一些大國還在勉強維持着往日的平靜,但是一些小國早已陷入動盪之中。
超凡者依靠着自身的權勢威能,肆意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甚至一些國家,已經開始將超凡者和普通人劃歸到兩個階層之中。
超凡者殺普通人無罪,而普通人忤逆超凡者則是不可饒恕的死罪。更有甚者,一些國教的政權已經被野怪所奪去,人類反而成爲了寵物。
這樣禮崩樂壞的場景,豈不是世界動亂?
因此,聯想到這篇寓言,再想到剛纔發生的一幕,衆人心中升起了一個荒誕的想法。
只是這個想法過於怪誕,讓人只敢想象,不敢說出來。雪瑞恐怕這些人再在一些事情上惹怒了周哲,因此屏退了左右。
衆人也是樂於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只覺得這裡比地獄還要恐怖。等到所有人都逃走之後,雪瑞這才目光憧憬的看着周哲,似乎無論周哲下達什麼命令,這位姿容絕世的紅衣主教都會奮不顧身的完成。
周哲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向着雪瑞問道:“教會之內可有關於適合土系超凡者修行的神物。”
聽到這話,雪瑞愣了一下,她沒有明白周哲的意思。因爲在她的印象中,全知之主依靠着衆生的信仰成就極道之境,只要衆生信仰不絕,那他的極道之境便穩如泰山。
如今,全知之主的轉世體自然只需要信仰之力就好了,爲什麼要詢問這些東西。
但是下一秒她就反應過來了,全知之主此番入世,自然不會再是爲了一個極道之境。
畢竟極道之境雖然在常人眼中高不可攀,但是對於全知之主這樣已經攀登過一次的人來說,自然不算神秘。
既然如此,全知之主轉世重來,自然便是爲了那傳說中極道之上的境界。
這樣一想,雪瑞頓時不敢有絲毫的隱瞞,趕緊回道:“教會中適合土系超凡者修行的神物自然還是有一些的,但是符合大人要求的恐怕只有那一件了。”
周哲有些不喜歡她這說一半藏一半的態度,而看到周哲臉上有些不喜,雪瑞也是不敢再故作神秘,趕緊說道:“教會的寶庫中,恐怕只有息壤才符合大人的要求。”
“息壤?你們還有息壤?”這道驚呼聲正是周哲身旁熊君所發出的。
雪瑞看着熊君眼神中露出淡淡的驕傲,雖然不知道對方跟在全知之主轉世體身邊的原因。
但是在她看來,也無非不就是看中了全知之主的潛力,想要在這一世交好全知之主以謀求突破到真正的極道之境。
對於這一點雪瑞並沒有絲毫的意外,畢竟極道之境是古往今來多少人的追求,別的不說,就說那位心高氣傲的梅塔特隆掌握三十六個小世界,巔峰之時就連全知之主見到了都要退避三舍。
但是現在呢,不成極道,終究要屈居人下,甚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道統覆滅,自己過往的一切輝煌成爲歷史,最終還要給造成這一切的人賣命。
準極道巔峰強者,終究成了個笑話。
想到這一切,雪瑞心中對對面的男人更加的推崇,這一世歸來,必定會突破之前的桎梏,邁入那不可言說的境界之中。
熊君看着面前的雪瑞突然變得驕傲起來,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心中還是大爲震撼。
之前他都不抱有任何希望,畢竟息壤這種東西太珍貴了,當初禹皇之父治理九州水患之時,水患沒有治理成功,反而將黃帝寶庫中遺留的息壤盡數用光,這才導致舜皇發怒,鎮殺禹皇之父。
也正因如此,息壤便在中州之地已經徹底絕跡,沒有想到這裡竟然還殘存着這等神物。
不理會熊君的震驚,雪瑞看着周哲面露難色。周哲不動聲色的問道:“有什麼難處麼?”
雪瑞猶豫着開口回答:“大人,息壤現在由教皇看管,而教皇知道大人轉世重生,恐怕會生出許多不該有的心思。”
聽到雪瑞得到提醒,周哲只是淡淡的開口說道:“怎麼,他要背叛自己所修持的聖光之力麼?”
周哲有些疑惑,教皇是怎麼敢對全知之主轉世體升起異心的。
要知道,周哲雖然現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全知之主轉世體,但是最起碼也能夠調動神國之內積存了萬年的信仰之力。
到時候,教皇如果真的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的話,那他體內磅礴如海的聖光之力第一個就要害死他。
他是怎麼敢的啊,周哲面色不變的看了雪瑞一眼,藉助神國之力,他瞬間攀升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境界。
在這個境界,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雪瑞的內心想法也是一覽無餘。
當然了,這一招似乎只針對於修持了聖光之力的教會修士,像是熊君這樣,一身修爲全憑自己苦修的得來的,周哲即使攀升到了那個難以企及的境界還是看不透。
周哲看着面前的雪瑞,似乎有些嘆息的說道:“看來,即使是上位天使轉世之後,神性也會被人性所取代。”
雪瑞聽到這話神色一變,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此刻她也明白過來。已經可以藉助整個神國之力的周哲,根本不是她可以糊弄的存在。
自己那絲人性所帶來的的一些妄想根本無法躲過他的眼神,只是一道眼神,卻彷彿能夠讓自己永世沉淪。
雪瑞猛然驚醒,卻發現後背已然被打溼。“帶我去看看吧。”周哲不鹹不淡的說道,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雪瑞剛想應和,但是下一秒,不需要雪瑞多說什麼。周哲藉助神國之力,便發現了這個世界中信仰最爲強烈的地方,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那裡應該就是教皇的居所了。
周哲沒有任何的動作,面前的聖光消融了虛空,一條可容納二人身位的虛空走道赫然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雪瑞感受了一下通道的另一方傳來的氣息,發現正是教皇的居所,心中對於周哲的敬畏陡然又提升了另一個高度。
之前她還以爲周哲只是剛剛甦醒,在這塵世之中還需要仰仗自己這位早已轉世多年的天使,但是現在這麼一看,周哲恐怕很長時間之前便已經明悟己身。
也對,雖然全知之主登頂極道之境後便已經將之前的史書焚燬一空,但是身爲最初時便陪伴這位上位天使,對於之前的那段歷史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不對任何人抱有信任,這就是這位全知之主的性格,這也才符合全知之主的性格。
而虛空通道的另一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準備坐下,突然一條虛空通道在自己面前開啓,這讓老者陡然一驚。
周圍的護衛看到這一幕,立馬將老者護佑在身後,一道警報聲響徹整個廣場。
但是老者在經歷最初時的慌亂後,便迅速的鎮定下來。看着面前出現的幾位身影中赫然有着雪瑞的身影,老者雖然不明白什麼原因,但是還是讓四周的護衛散開了。
畢竟在這個地方,他纔是無敵的存在,至於這些護衛,只不過是裝飾性的存在。
如果雪瑞真的是有什麼異心的話,這些護衛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不過讓老者在意的是,一向心高氣傲的雪瑞竟然恭敬的站在這名亞裔青年的背後,似乎心甘情願的聽從這名青年的指揮。
這讓明白雪瑞真正來歷的老者大感驚奇,不由得開口問道:“閣下是?”
周哲沒有說什麼。只是向着老者邁了一步,頓時老者的眼眸中被無盡的聖光所淹沒,刺眼的白光讓老者情不自禁的閉上了雙眼。
這極致純粹的聖光之力,讓他這位人間神明也難以招架。但是通過這股聖光之力也讓老者確認了面前之人的身份,全知之主的轉世體。
作爲教皇,很明顯他所知曉的比其他人要多得多,甚至就連全知之主大致消失的時間點他也有所感悟。
這一點即使是前世身爲上位天使的雪瑞也沒有察覺,只有這名年近古稀但是已經不顯任何老態的人間之神可以感悟到。
“我需要息壤,聽說你這裡有對麼?”周哲淡淡的開口問道,但是教皇只感覺到好像是整個神國壓在了自己的心頭,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但是隨着周哲話音的落下,這股壓迫感便不翼而飛,教皇深吸一口氣,剛想要大禮參拜,就被周哲打斷。
周哲臉上有些無奈的說道:“不用搞這一套了,你就把息壤給我就行了。”
“謹遵您的意願。”教皇全程沒有多問一個問題,就這麼老實的離開,再出現時,手中拿着一個水晶打造的寶盒。
寶盒散發着淡淡的光亮,被教皇恭敬地遞到了周哲的手上。
當週哲打開寶盒的那一剎那,一種厚重感油然而生,寶盒之中只放了一塊拳頭大小的泥土,但就是這塊泥土卻閃爍着五色光彩,似乎承載着整個世界的重量。
熊君探頭看了看一眼,帶着些許感慨的說道:“真的是息壤,而且還是沒有任何雜質的息壤,倒真是難得!”
從熊君口中聽到難得二字還真是不太容易,周哲用手觸摸了一下,但是觸感上與普通泥土並沒有什麼兩樣,一點兒也不符合它這偌大的名聲。
不過周哲倒也沒有什麼懷疑,畢竟熊君在這裡,而且自己的身份還是以全知之主的轉世體出現,除非是這個老頭得了失心瘋了,否則是不會提供給自己假貨的。
這樣想着,周哲點點頭便準備離開,教皇看見周哲準備離開,有些遲疑的喊道:“您就這麼離開了麼?”
周哲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只見教皇立馬恭敬的說道:“億萬子民都在等待聆聽您的教誨,我等亦是……”
“你真這麼期待我坐在那個位子上麼?”周哲似笑非笑的說而來一句,立馬讓教皇大驚失色。
只見教皇嚇得面色蒼白,嘴脣顫抖,似乎被周哲這一句話嚇個不輕。“這話何意,我……”
周哲沒有興趣聽這位教皇訴說衷心,只是隨口說道:“沒什麼,不要多想。”
說着,周哲便再次邁入了虛空通道之內,眼看着雪瑞也想着跟上,卻被周哲制止。
“你也留在這兒吧。”說完,周哲和熊君的身影消失在通道之內。雪瑞有些尷尬的立在原地,看了一眼教皇,發現教皇也在看着她,頓時四目相對都有些尷尬。
而來到了外界的周哲,立馬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寶盒。只見拳頭大的息壤靜靜地漂浮在寶盒之中,五色光彩交相輝映。
熊君有些謹慎的提醒了一句:“小心點,息壤掉在地上就會融於大地,千萬要看好了。”
周哲點了點頭,運轉丹鼎玄功,頓時體內三大神鼎開始躁動,開始呼應起來,息壤像是得到了某種號召,五色光彩化作一道橋樑將息壤和周哲連接。
周哲瞬間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浩瀚大地之中,黃土包裹着自己,自己就像是一株嫩芽,吸收着四周的養分,努力的破開頭頂的泥土,渴望呼吸到來自地面之上的氣息。
熊君看到這一幕,點了點頭,隨即四周虛空開始扭曲起來,將二人的身影完全的掩蓋。
更遠的地方,梅塔特隆屹立在虛空之中,身後三十六隻羽翼齊齊震動,瞬間一縷縷幽暗難辨的氣息將周哲和熊君所在的地方包裹。
梅塔特隆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隨即身影徹底隱匿在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熊君感受到這縷幽暗難辨的氣息,瞬間面色鐵青,心中已經明白,周哲絕對不是全知之主的真正轉世。
梅塔特隆這一招看似是在爲二人提供屏障,防止外界窺探。但是與熊君不同,熊君是利用周圍的虛空將此地掩蓋,從外界開看,這裡根本沒有二人的身影。
而梅塔特隆則是在二人的周圍豎起了一道屏障,雖然也是在防止外界的窺探,但是從外界看來,就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明顯這裡有鬼麼。
但是周哲此刻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息壤身爲天下間最爲頂尖的神物,一旦吸收就沒有停止的那一說,所以說當年禹皇之父纔將黃帝寶庫中殘存的極快息壤盡數耗費。
因爲到了最後,已經不是他可以停止的了,息壤徹底融入九州地脈之中,從此中州徹底沒了息壤這等神物。
一道幽暗血色從虛空之中溢出,看似緩慢,卻是瞬間將整座蒼穹遮蔽。
熊君面色越發的難看,似乎認出了來者的身份。“你應該可以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全知之主的轉世體,你今日出手,只是平白無故的樹了一尊強敵,難道你就不怕下次打劫終有人清算這一切麼?”
熊君沉聲質問道。虛空中卻只傳來一陣不屑的冷哼聲:“是或不是,需要你來告訴我。你只需要知道,弱小便是原罪!”
話音落下,無比粗大的血色雷光劃過蒼穹,如同長龍直衝人間。熊君臉龐上陰沉的能夠滴水了。
但是越是到了這一刻,他反而不能慌亂,只見熊君向着蒼穹望去,雙眼中綻放着驚人的厲色。
隨即這一抹厲色竟然化作長劍從眼眸中射出,浩蕩高貴的劍意從劍身上散發而出。
這一刻,血色蒼穹似乎承受不住這如此鋒利的劍意,開始裂開。看到這一幕,熊君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天地沒有完全復甦,就算是極道之境也不過如此。”聽見熊君的嘲諷,血色蒼穹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下一刻,無數的血色雷霆開始匯聚,化作雷暴傾瀉而下。
熊君站在周哲的身前,用身軀給周哲劈開了一條生路。熊君面色難看至極,不由得低聲憤憤的罵道:“臭小子,這次真的是被你害死了。”
下一秒,陰陽二氣在熊君的周身盤繞,熊君的嘴角出露出鋒銳的獠牙,慢慢的開始顯露自己的真身。
但是塵世像是有所感應,不允許在當今這樣的環境下出現這樣的強者。
熊君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來自天地的敵意已經開始在針對自己,如果自己還是自顧自的提升自己的氣息,那麼迎接自己的便是天地的怒火。
可是,如果不顯露真身的話,單憑同一境界,熊君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比不上這些真正的極道之境。
畢竟,極道之境已經攀升到了另一個境界,各種道則感悟更加的精深,即使是強行來到與自己同一境界,自己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想要戰勝他們,只能夠解封自己,可是如此一來,勢必要與這方天意相抗衡。不得不說,現在的熊君,已經處在了一個極其尷尬的境地,進退兩難。
天地間傳來一陣冷笑,似乎已經看出了熊君也不敢繼續解封戰力,於是便準備下一擊徹底了結二人。
但是就在這一刻,一道無奈的嘆息聲響起,籠罩周圍的血色蒼穹像是一塊精美無比的鏡子一樣被人打碎,迅速開裂,無數蛛網般的裂縫彼此交織,最終在這一聲嘆息聲,血色蒼穹竟然轟然倒塌。
熊君此時難掩心中的訝異,事實上如果不是還有一支強敵在側,他一定要看看這來援的究竟是敵是友。
雖然現在來看,對方幫助自己擋下了這一波凌厲的攻勢,但是未必就真的是那麼好心,畢竟無數歲月以來,熊君已經見識到了不少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血色蒼穹之主似乎也有些意外這陌生的來客,心中也是猜不透是敵是友,於是出聲問道:“閣下此番前來,是要與我爲敵,還是與我爲友?”
血色蒼穹之主說完這話,卻無人應答,讓他顯得很是尷尬。
“無禮之人。”血色蒼穹之主似乎很是震怒,瞬間整個歐洲大地上,無數原本神色安康的修士,突然面色一陣潮紅,隨即四肢感到一陣無力,原本烏黑茂密的頭髮迅速的轉爲花白,最終簌簌而下,眨眼之間便化作了一具枯骨。
這一幕自然是驚呆了周圍人,但是這樣的現象卻並不是個例。
如果有人從宇宙之中俯瞰這個星球,就會發現,在周哲落腳地的地方,無數血色正在從各地涌來,漸漸的將這個地方徹底的淹沒。
濃厚的血味讓熊君感到有些刺鼻,但是周哲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寶盒中原本拳頭大的息壤已經不斷地縮小,現在只剩下兩根手指粗細。
血色蒼穹之主得到了血氣的供養,瞬間氣勢不斷的攀升,但是讓人疑惑地是,血色蒼穹之主的氣機明顯已經超出了這方天地能夠容納的上限,但是這方天地像是呆住了一樣,沒有一點兒反應。
“熊君,你真的沒有一代兒底牌了麼,不能光指望着別人幫忙,最重要的還是要先自救。”
天地間響起了一道對熊君有些陌生,但是對周哲無比熟悉的聲音。可惜,現在的周哲全身心的投入到面前的修煉之中,否則的話,他一定會驚呼這便是孔道先體內那名男子的聲音。
熊君雖然見過孔道先,但是沒有和他體內棲宿的男子打過招呼,因此此刻也是摸不清對方的身份。
但是看對方現在這副態度應該不像是敵人。
想到這裡,熊君的臉上浮現了一抹肉痛之色,下一秒,一尊散發着清香的銅鼎緩緩升空,最終在熊君的頭頂不斷的散發着草木的清香,這股香氣像是將熊君和這個世界分割開來。
男子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了一句:“神農鼎,不愧是熊君,好東西就是不少。”
有了神農鼎隔絕內外,頓時熊君也是長出一口,氣勢也是開始不斷的攀升。最終,兩人默契的在準極道巔峰之境,同時停下了自己氣機的攀升。
這一幕,不由得讓男子眼前一亮。要知道,血色蒼穹之主停下自己的氣機很是正常,畢竟對方是真正的極道之境,停留在準極道之境自然要收一部分實力。
但是熊君本身就是準極道巔峰之境,但是此刻竟然也是收了一部分實力,果然,作爲當今最古老的生靈之一,熊君的實力絕對不像看到的那樣簡單。
血色蒼穹之主明顯也有些意外,看着熊君問道:“你這個憨貨,莫非也已經偷偷摸摸的晉升到了極道之境?”
“那是自然。”對於血色蒼穹之主的疑問,熊君竟然直接答應下來。這反而讓血色蒼穹之主心中打消了疑惑,畢竟晉升極道所造成的景象根本掩蓋不住。
根本不存在偷偷摸摸晉升到極道之境這一說,恐怕熊君是在這一境界停留的時間太久了,所以纔會有此實力。
想到這裡,血色蒼穹之主心中大定,但還是有些忌憚那暗中並未出手的男子,隨即向着四周喊道:“諸位,我已經打了前站,莫非諸位就要一直看着不成?”
話音落下,卻沒有一個人回話。
血色蒼穹之主之主氣極反笑,頓時擺爛的說道:“既然如此,我管他全知之主能不能晉升極道之上的境界,反正大家都不在意。”
說着,血氣開始消散,而看到血色蒼穹之主之主真的要離開,原本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幾人也只好站了出來。
“血主哪裡話,我們這不都是爲了個血主壓陣,怕那個不開眼的打擾到了血主,既然如此,那就同時出手吧。”
雖然這句話的說出,虛空之中又出現了幾道身影,但是渾身氣機被一層看不見的旭光所遮掩,讓人看不清樣貌。
血色蒼穹之主不屑的冷哼一聲,壓陣?如果他們這些人真的在壓陣的話,這個神秘男子是怎麼闖進來的。
想要一點代價都不付出的坐收漁翁之利,天下間哪有這樣的好事。看到血色蒼穹之主真的有些生氣了,虛空中的強者也不再遮掩,紛紛站了出來。
看到不下於五尊極道之主站了出來,熊君雖然有過猜測,但是此刻已經不由得心中一片冰冷。
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起,到底要不要跑路了。畢竟,如果真的危及生命的話,熊君自然不會還苦留此地。
事實上,以他和周哲的情誼,就算剛纔跑路,周哲也無法指責什麼,更何況已經堅守到了現在。
不過,熊君在下定主意之前,還是看了一眼那名陌生男子,眼下只有他的立場最爲模糊。
但是熊君心中也是明白,面對這麼多極道之主,就算男子同爲極道之主恐怕也毫無勝算。
只是心中異樣的情緒還是讓熊君想着,男子先跑。那樣的話,自己撤退的話,也能夠有所安慰。
可是讓熊君失望了,男子依舊是笑吟吟的望着這一幕,似乎一點兒也不感到着急。
熊君有些奇怪,暗自想到,難道男子也已經想要叛變到了對面,這好像也很正常。只是接下來男子說的話,讓熊君知道自己多想了:“這些人不過是各自的化身罷了,熊君何故膽怯?”
熊君心中泛起苦澀的笑容,這人說得輕鬆,事實上到了這一境界,真身和化身真的還這麼重要麼,真身未必不能成爲化身,而化身在關鍵時刻也可以變成真身。
但是男子說出這話,顯然是不準備撤離,也不準備投靠對方。這就更讓熊君好奇,對方能夠有什麼底牌,可以雲淡風輕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二人的交談自然也落到了上空衆人的耳中,只見這些極道之主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有些好笑。
“東方強者,果然故步自封,不知曉天地的廣闊了麼。”只見一袒露上身,渾身雷霆環繞的壯漢不屑的嘲諷道。
男子笑意盈盈的看了壯漢一眼,隨即開口說道:“那就從你開始吧。”
壯漢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一道浩瀚無比的劍意從天而降,壯漢的身影瞬間淹沒在了這道劍光之中。
其餘的幾名極道之主見到這一幕,肝膽俱裂,嚇得趕緊遠離此地。雖然他們只是化身,但是與真身是共同的,關鍵時刻完全可以借來真身之力。
可是壯漢竟然連這些都無法做到,瞬間便化作灰燼,讓人根本不敢相信,一尊極道之主的化身竟然就這樣簡單的被人弒殺。
男子向着熊君呵呵笑了兩聲,神態輕鬆的說道:“你看,也挺輕鬆的吧。”熊君看着男子,一言不發,能夠如此輕易的擊殺一名極道之主的化身,雖然說對方沒有太多的防備,可是那畢竟是極道之主啊。
要知道,自己剛纔底牌盡出,也只是和一名極道之主的化身糾纏良久,甚至還沒有佔到上風。
這麼一想,這個男子的實力簡直可怕。最爲恐怖的是,熊君竟然認不出男子的身份,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中,熊君的實力或許不是第一,但是眼界絕對是無人能敵。
就連曾經號令天地的天帝,熊君也有幸見到過,可是這名男子無論是劍意還是境界,都讓熊君感到陌生。
要麼,對方是一名一直潛修的極道之主,要麼,對方一直在隱瞞自己真正的實力。
前一種還好說,神州大地,總歸是有這麼一兩個異類存在。但要是後一種,就顯得男子越發的可怕了。
“你是誰?”熊君忍不住問了一句。男子並沒有回答,只是輕聲說道:“不過是國亡族滅的可憐之人,熊君何必知曉?”
國亡族滅?熊君細細打量着這四個字,如果男子說的是真的話,那男子的身份便有了一個模糊的範疇了。
虛空之中,幾尊極道之主互相對視,顯然對於剛纔發生的一幕,讓他們也是不敢再輕舉妄動。
每個人都將氣機提升到了頂點,生怕自己重複了壯漢的下場。“我不信他的實力真有這麼恐怖。”
血色蒼穹之主眼神中透露着濃濃的不甘,要知道,在這些人之中,就屬自己和全知之主的怨恨最大。
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全知之主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這讓他如何能忍。
最重要的是,全知之主這一世的轉世體不說真假,一看便是玄國人。而玄國自古便是神州的中心,是無數極道大帝的故鄉,錯過了這一次,讓他們去玄國截殺全知之主他們沒有這個膽量。
因此,這邊是最好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一念至此,血色蒼穹之主不再有所保留,渾身氣血化作一柄長弓,弓箭化作流星,隨即無數的流星劃破蒼穹,宇宙傾頹,天地間只剩下一抹血色。
可是男子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異樣,血色襲來,只是一擊便讓虛空化作齏粉,整個塵世都開始恐慌,可是這一擊之後還伴隨着無數同樣的攻勢。
這堪稱絕殺的一幕,男子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動搖,只是擡起手臂,手指虛空一點,瞬間無數的血氣凝固在了當場,血氣凝聚而成的弓箭也是定格在了虛空之中。
下一秒,這些弓箭像是承載不住這恐怖的壓力,轟然破裂。漫天氣血漂浮,一處平平無奇的地方瞬間化作修煉的聖地。
如果有修煉肉身一道的修士在此處修煉的話,天賦如果強大的話甚至可以從中領悟極道感悟,從而奠定無敵之基。
可惜,就算髮生這一幕,恐怕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一擊不成,所有的極道之主紛紛劃破虛空,不知道逃到了何地。
血色蒼穹之主目露不甘,但是此刻看着男子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也只好離去。
而就在這時,周哲終於徹底將息壤吸收,體內,第四尊承載着大地重量的土之神鼎緩緩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