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看着地上黃毛的屍體,突然肚子裡翻江倒海,一股強烈的不適感涌上來。白色的腦花飛濺在牆壁上,鮮血塗滿了整個房間。
這是周哲第一次動手打架,但是周哲卻不後悔。心中不斷暗示着自己,自己殺的不是人,只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牲畜罷了。
這樣想着,周哲的心情好了不少。周哲長舒一口氣,這個時候,無比的想要來一支菸。
突然,周哲的面前遞過來一根香菸。周哲下意識的接在手上,就在他想要再借一個打火機的時候,卻陡然一驚。
周哲猛地站起,目光警戒的看着來人。
“哈,終於看見我了,小子我站在這裡半天了,你愣是沒看見。”來人穿着黑色風衣,一頭精煉的短髮讓男子看起來很是精神。
滿是風霜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看到周哲眼神深處的警備,也是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是一臉自來熟的坐在了周哲的身旁。
“來來來,不要客氣,坐我旁邊。”周哲自然不會傻到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暗中調轉全身力量,隨時準備發動必殺一擊。
男人或許是沒有感受到,又或許是單純的看不上週哲的實力,直接開口說到:“張明理,死者張合一的養子。從小混跡黑道,前科無數,是個徹頭徹尾的痞子。怎麼樣,我說的對吧。”
男子露出一個親近的笑容,將黃毛的身份直接說了出來。周哲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終於開口“你是?”
“放寬心,最起碼現在來說我不是敵人。”說着,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證件,上面赫然寫着“特殊處理司雲海分局負責人,吳其。”
“特殊處理司?”周哲小聲說出這個機構,但是腦海中沒有一點印象。
似乎看出了周哲的疑惑,男子解釋說到:“不知道也很正常,這個部門也是剛剛成立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過來爲國家出一份力?”
這是招攬?周哲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有一天還能被國家上門招攬。
想了半天,周哲緩緩說道:“有編制麼?”
男子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說到:“有,當然有,而且我們這個部門還有着見面大一級的特權,怎麼樣,條件很優厚吧,還在等什麼,快來加入吧。”
不知道爲什麼,男子明明一臉正氣的臉上說出的話卻像是人販子一樣,有着說不出的違和感。
過了半天,周哲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安慰道:“大哥,你不用勉強自己。”
吳奇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啊,我覺得我的口才還是可以的啊。”
“能不能讓我考慮一下。”吳奇也不意外,直接站起身便向着門外走去。
但是走到門口,吳奇突然又停了下來,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你能殺一個張明理,但是之後呢?
這個世界像是張合一這樣的人不斷被那些驟然擁有力量的人殺害,那些人成爲力量的奴隸,被慾望所催使,肆意的破壞着這個世界的秩序。
你可以漠視一次,也可以一直漠視下去,但是別人也可以漠視下去,終有一天輪到你的親人被這些瘋子盯上,但是那個時候,你能奢求別人出手幫助麼?”
這個吳奇並不是多麼會說話,但是這句話卻像是一個釘子一樣深深紮在周哲的心中。
突然,張大爺的屍體不斷的變幻,似乎躺在那裡的不是張大爺,而是生養自己的父母。
吳奇在說完這番話後便直接開門離開,讓周哲自己一個人靜靜的思考。
房門外面,數十個裝備整齊的特種兵正在隨時準備破門而入,但是吳奇看到他們後只是擺了擺手,這些武裝整齊的特種兵便一言不發,步伐整齊的撤去。
吳奇做大了車上,前方的司機突然扭頭問道:“老大,就這樣放任他繼續在外面,是不是有些危險。”
超凡突然出現,高層對於這些掌握着超越常規力量的人類該怎麼處理一直沒有具體的說法。
但是司機明顯屬於那種,一定要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不給他們進一步成長的機會。
吳奇沒有說話,只是嘆息一聲。
“少年熱血,意氣風發,既然少年的血還未涼,我們又何妨給他一次機會。這個世道,還是需要一些熱血的。”
司機轉過頭去專心開車,既沒有認可,也沒有反駁。吳奇也不在意,看着車窗外的風景陷入沉思。
“怎麼了麼老大。”司機看着吳奇一直陷入沉思,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問道。
吳奇沉默片刻,才罵了一句:“我去,光顧着耍帥了,媽的,忘了留電話了。”
“臭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快混不下去了,混不下去了就早點回來,別在外面一天到晚給我丟人。”
聽到電話那頭熟悉的訓斥聲,周哲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怎麼不說話,發生什麼事情了麼?”電話的另一頭似乎發現了周哲情緒不對勁,質問的語氣下,潛藏着深深的關心。
周哲突然感到鼻子一酸,但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笑聲爽朗的說道:“你兒子能發生什麼事情,放心吧,我在這邊好着呢。
你知道吧,國家已經發現了我這個寶藏,你兒子我從此以後也是有編制的了。”
對於周哲的話,周父是一個字也不信,只當周哲在外面招工作不順利,因此聲音變得柔和了不少。
“臭小子,混不下去了就回來,不丟人。”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下回回去的時候,我讓你看我證件。”
周哲笑着掛斷了電話,看着桌子上,吳奇留下的打火機,直接拿起點燃手中的香菸。
房間內,煙霧繚繞,是青年排解不出的惆悵。
過了半天,周哲突然怒罵一聲:“我去,說的這麼好,連個電話都沒有留下,你這讓我怎麼找。”
似乎是動作拉扯過大,剛纔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周哲掀開上衣,瞬間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原本白嫩的皮膚現在滿是燒焦的痕跡,空氣中還瀰漫着淡淡的烤肉香氣。
不過好在,腎臟的水氣對於治療有着奇效。周哲能夠感覺到,在燒焦皮膚的下面,一股水氣正在順着血管遊動,癒合着傷勢。
周哲索性不再管這些傷勢,直接站起身向着門外走去。
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房間,突然發現,一旁的壁櫃上盡然還放着一個已經有些泛黃的老舊照片。
照片上,一個滿臉真摯笑容的小孩子正被一個健碩的中年人高高舉起,陽光明媚,海晏河清。
周哲深深看了一眼,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嗯,老周你去哪兒了?”張賀看着周哲鬼鬼祟祟的身影頓時感到有些好奇。
周哲帶着兜帽,聽到這話腳步沒有停歇,直接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張賀伸手向着周哲抓去,直接一臉壞笑的將兜帽摘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房間的溫頓在急劇下降,張賀看着周哲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傷痕,頓時有些吃驚的說道:“我去,老周你這是和誰幹架了?”
周哲都無語了,一臉無奈的問道:“大哥,你真的不用找工作麼,怎麼天天呆在房間裡不出去的?”
張賀沒有管周哲的問題,面帶關心的看着周哲的傷勢,伸手碰了碰周哲紅腫的臉龐,頓時疼的周哲倒吸冷氣。
“你幹嘛?”周哲隨手打掉張賀的狗爪子,一臉無語的說道。
“沒看出來啊,你動起手來也這麼狠,對方有幾個人啊。”“不用你管。
”周哲現在只想回自己的房間好好睡一覺,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到讓他只想現在好好睡一覺。
張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說了一句讓周哲在原地等着,隨後扭頭向着他的房間走去。
過了一會兒,張賀拿着一個棕色小瓶子走出來,看到周哲將手中的棕色瓶子遞給了周哲。
“這是什麼?”周哲打量着手中的棕色瓶子,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一些專治跌打損傷和消腫的藥水,你抹一些,有奇效。”張賀說完便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沒有問周哲這傷勢到底怎麼搞得。
周哲回到房間,試着蘸取一些藥水抹在臉上,瞬間臉上像是被潑了硫酸一樣火辣辣的疼。
周哲捂着臉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張賀在故意整自己,但是想到二人的交情,周哲還是打算再等一段時間再說。
果然,在過了最初時的疼痛後,周哲慢慢的感覺到臉上一片清涼,
整個人不自覺的發出了舒服的呻·吟聲。
門外去冰箱找吃的鄭秀秀聽到這聲呻·吟,瞬間打了個冷戰,趕緊逃也似的跑回了房間。
周哲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明亮,藥水的藥力驅散了疼痛,臉上的紅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下去。
周哲再次拿起張賀送的小棕瓶,左看右看也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瓶子上連一個商標都沒有。
周哲放下了小棕瓶,回想起和張賀相識的點點滴滴,頓時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果然,在這個社會上每個人都有一個有故事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