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蕭然

火光燃起黑色刺鼻菸霧。

逃離的數十名百姓向着驛道兩邊瘋跑。

但依然有馬匪不願放過他們,持着火把寬刀,四下裡繼續收割人命。

“啊.....啊!!!”

一跛腳的中年漢子,被馬匪從深草中找出,他睜着驚駭的眸子,看着那在火光中縮成一線的寬刀黑影襲來。

唰!

血光閃過,漢子半邊身體飛出,倒在雜草裡,意識尚未黑暗,鮮血從口鼻溢出,只吊着半口氣。

視線模糊之際,黑色的馬蹄印又對着頭顱狠狠踩來。

腦將崩開,再也是沒了氣息。

這一幕發生在周圍的每一處。

除去鏢車末尾那邊圍在一起的黑馬壯漢,寬刀在四下揮動,沒了鏢師,手無寸鐵的百姓只是待宰的稻草。

馬匹一過,屍體倒下。

幾家有些姿色的婦人,卻是昏倒在黑鞭下,被綁在馬上,成了戰利品。

後方,一處燃火的鏢車旁。

遊季元與游魚從鏢車前頭趕來,見到周圍一幕,不禁沉下臉色。

緩緩褪去黑袍,遊季元默默感應片刻,隨即,他渾身散出寒意,直接縱身衝出,

“周圍交給你,我去後方!”

游魚被瞬間丟下,心中先是一呆,隨即閃過溫慰情緒。

原來大姐夫也是早就忍不住了。

既然將兩側交給我,恐怕這些只是雜魚貨色。

“快速解決,再去幫大姐夫!”

游魚脫下長袍,縱身飛躍。

身影掠在空中,凝血卻是在身體中全部綻開,感受體內傳來的灼熱,游魚目光閃過一抹猩紅,

“還不夠.....如流水!”

暴喝一聲,游魚綻開凝血同時,再次運轉體內精血。

嗤!

竟是開闔之聲在體內迴響,感受雙臂不斷暴漲的氣力,游魚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膚色已然從淺紅變作赤紅。

殺人,若要出手,必當全力以赴!

遠處。

一道騎着馬匹的黑影,手中握着寬刀,正向倒在地上的婦人劈去。

眼中閃過一絲猙獰。

與其它馬匪相比,這名屠夫對刀尖舔血的日子早已厭倦,唯有殺伐纔是他心中的樂趣。

眼見着明晃晃的寬刀斬向婦人白皙的俏臉,心中不禁閃過一絲興奮。

吭!

只是下一刻,劇響之聲傳來。

馬匪看了眼手中的斷開的刀刃以及嚇暈過去的婦人,臉上閃過慍怒,他猛地回頭叱吒看去。

迎來的卻是一道銀色的光線。

嗤!

游魚將此馬匪從中間劈開,毫不停留向下一處趕去。

力量已經堆到了頂峰,拿一羣畜生試手,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身體裡的力量。

馬匪固然比常人要強,但與武修想比,差的不是數倍勁力!

二層磨皮,外加流水武態與凝血增幅,游魚自信,如今雙臂之力已遠超尋常男子數十之倍!

即使不會用刀,在絕對的氣力面前,馬匪連接招的資格都不夠。

很快。

這大片空間上。

一羣手染鮮血的馬匪,又成了他人刀下的亡命者,只是半炷香的功夫,驛道左側大片方位,馬匪已經被殺了一空。

短時間增幅的氣力,游魚完全不需騎馬追擊,數十米的距離一步便能近身。

對付些只會刀法的馬賊,完全如同殺雞一般簡單。

.......

鏢車末尾,燃燒的篝火旁。

壯漢馬匪收起長刀,雙眼微眯地向右方看去。

他能感受到,渾厚的氣血正在從那個方向傳來。

來者之強悍,已經足夠引起他的重視。

“大哥!”

“別過來!!”

顯然!不遠處剛下馬的幾名馬匪,也感受到周圍的不對勁。

冷意在四周蔓延,盛夏晚風吹過,竟是有種深入骨髓的冷意在周身遊走,悸動心肺難以呼吸。

壯漢頭子呵斥一聲,讓小弟停在遠處,來者散出強大氣機,顯然不是善者。

他握緊手中繮繩,雙眼微眯死死盯着周圍。

除去在上頭身上感受到這種壓抑的氣場外,卓翰已經有許久,不!是數年沒有感受到這種可怕氣息了。

後背不知何時已經流出了冷汗,周圍冷風拂過,霎時涼意透骨。

“裝神弄鬼!快出來!”

他暴喝一聲,安撫不安走動的胯下黑馬,不知因太過忌憚,嗓音竟是有些尖銳。

砰!

回覆他的只有一道快過餘光的黑影。

卓翰睜大雙眼,看向先前老四呆過的地方,馬匹倒在血泊中,而其兄弟,竟是詭異的消失不見。

連聲呼喊都沒發出!

“大....哥.....”

突然!左手方向再次傳來哀鳴。

卓翰透過火光,猛地向那處看去,瞳孔猛縮,一道白影將三弟高高舉起,咔嚓一聲掰斷了脖頸。

冷汗流過眼眶,心中狂跳不止!

卓翰按捺住心境,緩緩嚥下一口唾沫,剛欲動手,心中又忽地一頓!

只眨眼功夫,那白袍身影再次消失,三弟卻是瞳孔睜大,軟軟攤在了地上!

“啊啊!”

卓翰暴喝一聲,握緊寬刀,四處望去,臉上青筋根根暴起,

“裝神弄鬼!快給老子滾出來!!”

遠處。

作爲老二的馬匪,殺人搶掠多年,此時卻是眼中含着淚水看向大哥。

他蠕動這嘴脣,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從剛剛到現在,不到數息,而弟兄已沒了兩人。

恐懼佔據靈魂,剛想逃跑,卻是腿軟趴在了地上。

涎液睡着嘴角流出,他看向大哥,心中涼透,

“大.....大哥.....救我.....嗚!嗚!!呃.....!”

話爲吐完,這馬匪雙眼睜大,口鼻被捂住,一隻冰涼透骨的手臂,從他的後胸膛搗入,透過前胸摜了出來。

胸膛大量溫熱流下,而他只能感覺到氣息衰敗,身體快速變涼。

口中無力。

火光在他的視線中緩緩模糊。

隱約間卻是看到,不遠處的篝火旁,結拜相交的大哥提起繮繩,發瘋般地跑向遠方。

卓翰眼中佈滿恐懼,一種似笑非哭的情緒在臉上瀰漫。

這一刻,他忘了尊嚴身份,忘了結拜之言,腦海中被恐懼充斥,一心只想着逃跑。

殘月照在驛道上,留下淡淡的光紗。

猛甩繮繩,卓翰頭也不回的跑遠。

手中寬刀在不斷抖動,甚至,若不是坐在馬匹上,恐懼已經令雙膝發綿。

心中無盡的哀嚎。

只是眨眼間,他便奔出百米遠距離。

只是。

無論他怎麼跑,冷意依然瀰漫在身畔,那流入骨髓的寒意,殘食着身體溫度,如跗骨之蛆,怎麼也甩也甩不掉。

遊季元立在原地,輕輕微嘆。

嗤!

手臂從馬匪胸膛收回,馬匪身體如同泥水,軟軟塌了下去,他從卓翰逃跑方向收回目光,接着,緩緩閉上雙眼眸。

口中吐出低聲沉喝,

“苦調悽金石,清音入杳冥,離曲意......蕭然!”

百米外。

隨着遊季元一聲沉喝,卓翰坐在馬匹上的身軀陡然一僵!

他蠕動着嘴脣,臉上泛出痛苦,雙腿失去抓力,直直從馬匹上摔了下來。

砰!

虎軀砸在夯實的驛道上,響出沉悶之聲。

抽搐着身體,卓翰無論如何都難以起身,身體像是不屬於自己,一種衰敗枯滅的情緒佈滿心扉,雙眼漸漸浮現一層灰黑之色。

口齒哆嗦,很快,大腦也失去了意識。

“三次離血高手,怪不得程鶴覺會栽在這裡.....”

篝火旁,遊季元甩了甩手臂上大的血漬,無奈嘆了口氣。

腳邊不遠處是程鶴覺被斬去頭顱的屍體。

雙眼尚未閉合。

遊季元揮動衣袖,揚起輕風,那染滿鮮血的臉上,眸子終是緩緩瞑閉。

微微側目。

後方滾動的火光中,游魚身體正不斷閃來,驛道兩側,大量馬匹上已是沒匪徒,在遠處不知所謂的傻站着。

遊季元心中搖頭,

“看來游魚那邊也解決完了,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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