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可能是天氣實在太冷,霜木酒館一直沒有客人到來,林茂幾人也樂得清閒。
直到晌午時分。
酒館竹院外,兩道陌生身影出現。
倆人看着裡面“霜木酒館”的墨字招牌,眼神便再也是挪不開了。
其中一不怒自威、身着錦衣綢緞的老者突然開口說道:“逸兒,你看這字如何?”
“這字歪歪扭扭的,可以說是不堪入目,但孫兒卻認爲,執筆之人必定非同一般!”旁邊身着軟甲、腰佩寶劍的馬北逸,一臉的驚詫之色。
在他看來,“霜木酒館”四個大字雖然醜的出奇,但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每一個大字都像是被人用毛筆給硬生生雕刻上去的。
問題的關鍵是,毛筆還能如刻刀一般在木板上刻字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偏偏執筆之人卻做到了,這就說明他對自身靈氣的掌控度一定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此人,至少都擁有煉氣境的修爲,不可能比這個更低了!
“走,逸兒,陪爺爺進去喝兩杯!”老者也就是馬海良開口說道,隨即推開虛掩着的木門。
他已然確定,這霜木酒館裡面,必有一位隱世高手的存在,若是能請出來助他一臂之力,想必面對這次妖獸之患,他也能緩解些許壓力!
進到酒館內部,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七八張木桌,擺放整齊的板凳,還有楓燁拿着溼抹布小心翼翼擦拭桌椅的身影。
“老闆,來兩壺酒,再上幾道下酒小菜!”馬北逸沒有發現其他人的存在,便尋得一個靠窗的位置,大聲喊道。
“你....你們要喝酒嗎?”楓燁轉過身,有些緊張的問道。
做了那麼多年大小姐,從來都是別人伺候自己,現在身份調轉過來,她難免有些不適應。
“在酒館還能幹別的嗎?當然是來喝酒的了!”馬北逸看着楓燁清新脫俗的面容,不禁啞然失笑,心想這是哪家來的大小姐,家中長輩竟然捨得讓她來體驗這種生活。
“哦,喝酒可以,但下酒菜沒有,需要的話可以去隔壁的望江樓點菜,他們會有小二直接送過來。”楓燁按照林茂叮囑的,一樣一樣仔細回答道。
“還有這樣做生意的?”馬北逸內心愕然。
這幾年的軍旅生涯,不管是陪着自己爺爺,還是他自己開小竈,也算是去了不少酒館,喝了不少酒,卻還是頭一回聽說酒館只管賣酒不給客人做下酒菜的。
這樣的酒館,能賺錢?
“看兩位穿着不凡,應該是外地來的客人吧,實在是不好意思,小店只做酒的生意,若是想喝酒吃飯可以去隔壁望江樓,也可以讓那邊的小二將飯菜送過來。”這時,林茂從後院走進來,雙手捧着一碗鮮魚湯,笑呵呵的解釋道。
“你這個生意做的也太奇怪了吧?”聽到林茂的話,馬北逸頓時就來了火氣,但出生於名門望族的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許他不分青紅皁白就發脾氣。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開的是酒館,當然只做賣酒的生意了。”林茂搖頭笑道。
眼前這人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富家子弟,哪裡懂得普通人的苦難人生,開門做生意講的是和氣生財,你要是壞了同行之間的規矩,還怎麼在這塊地界混下去。
人家不給穿小鞋就是發善心了!
“實不相瞞,老夫進來喝酒吃飯是其次,其實主要還是想見一見,那個在外面招牌上留下墨寶的老先生。”馬海良走上前,拱手笑道。
“你是說外面那四個大字?”林茂露出一臉的古怪之色,那四個字正是一年前酒館生意走上正軌的時候,霜小屋搶着寫的,只是一個連握筆都夠嗆的人,寫出來的字能有什麼特殊之處,值得眼前的老者特意來問?
“正是。”馬海良眼眸一亮,追問道:“小兄弟,請問老先生在嗎?”
“要不,你們下午再來吧,我們馬上就要開飯了,況且我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談事情!”林茂淡然而不失禮貌的拒絕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老者指不定是腦子有毛病,一口一個老先生的亂叫,試問,有哪個老先生能寫出這種奇醜無比的字來?
你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受了點教育的人,讓他寫,都不會寫的這麼糟糕好吧!
“喂,你怎麼說話呢!”馬北逸臉色微沉,語氣不悅。
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眼前這小子竟然敢對他們下逐客令,他們是什麼身份,這個在窮鄉僻壤里長大的小子又是什麼身份,怎麼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難道從他這身明顯不俗的穿着上,還能瞧不出來?
聽到林茂的話,馬海良也是微微皺眉,但略一思考後,就從衣兜裡取出一個錢袋,將它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然後又十分牽強的擠出一臉笑意,道:“小兄弟,還請莫要生氣,老夫其實就是想找個歇腳的地方,順便喝點小酒,吃頓飽飯,這裡一共有50金幣,就當是我二人今日這頓午飯的飯錢,你看如何?”
“你們要一起吃午飯?”林茂臉色一怔,有些不懂這是什麼操作。
他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拒絕的這麼明顯了,這老頭還想賴着不走,竟然還拿50金幣收買他,難道真找霜小屋有什麼事?又是好事還是壞事?
拋開以上不說,這50金幣是絕對不能拿的,他林茂不是這種一見到金錢就忘記自身原則的人。
再說了,不就是一頓飯嘛,一起吃就一起吃唄,剛好可以看看這倆人到底有什麼不單純的目的。
想到這裡,林茂將錢袋子推回去,認真說道:“飯可以一起吃,但這錢你還是收回去吧,本宗不能拿!”
“那就多謝了!”聞言,馬海良鬆了一口氣,連忙將錢袋子收起來,這可是他揹着老伴好不容易偷偷攢下來的酒錢,幸好眼前這小子很上道。
“楓燁,那就再給他們各拿一副碗筷還有酒杯吧。”林茂看向正在端菜的楓燁,招呼道。
“好的宗主。”楓燁高聲迴應道。
“宗主?”馬海良和馬北逸齊齊一愣,這是什麼怪稱呼,難道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年輕姓宗名主,那他爹孃是不是也太奇葩了,竟能取這種名字,幸好只是一個普通人,不能修煉,若是踏上修煉之路了,單憑這個名字一說出去,別人就能把他打出翔來吧。
“宗主,弟子給您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