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傅雲之外,頓時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招數?
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在空中勉力轉過身來臉朝下的傅凌霄,看着一道青龍朝着自己猛衝過來,期間所蘊含的力量,比先前的武技要強了十倍不止。
滿臉驚駭之間,傅凌霄被轟上了數百米的高空。
傅雲望着天空上的小黑點,不由感嘆:“這‘龍翔於天’靈符的特效還真是做得不錯!”
“這個高度摔下來,不死也差不多了吧!”
觀戰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傅凌霄壯碩的身軀從空中直線墜下。
數息之後,場地上爆出一聲轟響,震起漫天煙霧。
許久,一道身形緩緩站立起來,周身傷痕累累,護甲殘破不堪,隨意地掛在身上,樣子看起來十分悽慘。
傅雲撓撓頭:“看來比我想象得更扛摔啊……”
不過這一點他倒是想錯了。
傅凌霄再怎麼厲害,說到底也只是個武徒境的年輕人,從那麼高的地方直墜下來,怎麼可能不死?
其實在他尚在半空之中,執法裁判和大長老傅洪便先後出手,減緩了他的下墜速度,這才保住了小命。
不過即便如此,軀幹臟腑受到的震盪仍是不輕。
傅凌霄的身形晃了晃,“噗”地飈出一大口鮮血,仆倒在地。
望着場地中重傷幾死的傅凌霄,場邊觀衆在安靜了一瞬之後,頓時爆發出喧鬧之聲。
凌霄公子,在傅家子弟中享有盛名,在前幾屆族內大比中保持全勝,曾經多次進入青雲山獵殺妖獸,但今天,僅僅幾個回合,便完全落入了傅雲的節奏,直接被一套連招打殘。
高臺上,大長老傅洪許久緩過神來,遲疑道:“這麼多武技,而且用得如此嫺熟,他到底是怎麼的?”
他滿臉疑惑地望向傅淵,卻看到傅淵同樣茫然的神色,不由怒由心生。
哼!打都打完了,你還裝什麼大頭蒜!
殊不知,傅淵是真的和他一樣迷茫。
事實上,傅雲熟練的只是這武技和仙法組合起來的一整套連招而已,若是一個個拆開單獨使用的話,他的理解還是遠遠不足。
場地中間,執法長老看着悄無聲息的傅凌霄,正要宣佈比試結果,突然住口。
一股兇悍之極的氣息忽然拔地而起,傅凌霄緩緩起身,周身泛起淡淡的猩紅之色,隨着他一聲怒吼,一股血煞之氣頓時朝着周圍四散而開。
傅凌霄一把扯下身前掛着的殘破護甲,雙眼赤紅地盯着傅雲:“給我去死!”
傅雲暗暗皺眉。
剛纔氣息還極度萎靡,居然一下子就恢復了?
這是用了什麼秘法?
不只是他,場邊觀衆也是驚叫聲四起,傅凌霄周身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甚至比開場之前更加濃烈了。
“這是,血戰丹!”
感受着傅凌霄身上堪比武師二重的氣息,傅淵臉色劇變,沉聲道。
血戰丹,通過榨取潛能和氣血,能夠使得武者實力激增。
這種丹藥,屬於限制流通類藥物,達到武師五重境界以上才能夠少量購買,而且只允許下生命受到致命威脅的情況下使用。
傅淵扭頭狠狠地看向神情慌張的大長老傅洪:“大長老,傅凌霄怎麼會拿到血戰丹的,我需要你給我個解釋!”
“我、我……”
傅洪遲疑許久,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血戰丹的確是他給傅凌霄以備不時之需的,但他沒想到這小子會白癡到在這種情況下使用,豬都能看出你嗑藥了好吧!
場地之中,執法長老焦急的聲音響起:“傅凌霄,立即停手!”
然而兩眼通紅的傅凌霄此時根本聽不到旁人的話語了,他的眼瞳中,只有一個想要殺死的敵人,傅雲。
隨着他一腳踏出,空氣發出連聲爆響,瞬間穿過數丈距離,撲到傅雲身前,一記鞭腿轟出。
“風神腿!”
修爲的暫時暴漲,令得他這次的風神腿,竟然帶起一陣劇烈的小型龍捲風。
由於先前戰鬥的關係,此時執法長老站立的位置靠近邊緣,根本救援不及。
眼看傅凌霄的鞭腿將要正中傅雲胸口,一隻纖細白皙的素腕突然冒了出來,穩穩地抓住了傅凌霄的腿。
下一刻,傅凌霄便覺天旋地轉,整個人突然飛了起來,在衆人莫名的目光中,直接盤旋着飛出了場外,隨即重重地砸在地上。
“傅雲,獲勝!”
執法長老匆忙宣佈結果後,迅速掠至傅凌霄身旁,防止他再度暴起。
不過他隨即發現,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了,因爲傅凌霄這次是徹底地昏迷過去了。
看着場上的傅雲和傅清璇,全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傅凌霄剛纔嗑藥後迸發出來的那股力量,他們即便站在場外都能感到陣陣壓迫之感,但傅清璇竟然如此輕鬆寫意地就解決了?
至於她是如何瞬間到達場上的,就更沒人看到了。
確認自己獲勝之後,傅雲鬆了口氣,對着傅清璇低聲說了句:“謝謝。”
傅清璇立即低聲回道:“這是換‘風斬’的人情,我們兩清了。”
說完,便在傅雲複雜的眼神注視下,悠然下場。
這麼急着和我劃清界限嗎?
算你厲害,不過我也不是好對付的。
傅清璇剛走了兩步,倏然聽得身後響起“噗”的一聲。
她轉回頭,便驚訝地看到傅雲噴出一大口鮮血,腳一軟仆倒在地。
“雲兒!”
傅淵猛的從高臺上急掠下來,一把將他扶起,仔細查看了一番。
所幸並無大礙,氣血稍稍紊亂,但呼吸平穩,應該只是戰鬥脫力加之受到外力震盪所致。
殊不知,傅雲只是裝昏而已。
因爲下一場決賽便要對上傅清璇,傅雲雖然一路跌跌撞撞過來,但他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現在的自己遠不是女主的對手。
既然差距懸殊,又何必上去丟人現眼,好好躺着休息休息不香嗎?
而且他的目標可是抱上女主的大腿,自然不可能去和她爭搶一個毫無意義的冠軍。
就這樣,玄武宗選拔賽在一種虎頭蛇尾的狀態下,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