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賜傻眼了。
七重武者無論放在哪個國家,都是鳳毛麟角。
這小娘子居然是七重武者?
“怎麼可能!你娘子那麼年輕,我大炎國便是如此年輕的七重武者都沒幾個,你區區大周……”
姜天賜還要叫嚷,京兆尹生怕他越說越錯,又一拍驚堂木,喝道:“姜天賜,我朝官員狀告你強搶民女可有此事?”
姜天賜迅速被轉移了注意力,指着白潔怒道:“胡說八道!一派胡言!分明是這賤婢夥同這小子,詐騙本君百萬靈石!本君的護衛們都可以作證!”
楊銀川看了一眼可憐的護衛們,到現在還沒醒,慢悠悠道:“你的護衛都是你的人,恐怕做不了證吧,我倒是有幾個人證在場。”
他朝人羣裡使了個眼神,熊豐成和呂金良也早就趕到了,正圍在門口看戲。
熊豐成帶着呂金良走了進來。
“本官熊豐成,今日恰好在品豐商行,撞見這位炎君強搶民女。”
“小人呂金良,也看見了這位炎君強搶民女。”
京兆尹看到司徒也在場,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是不能善了了。
他三拍驚堂木,喝道:“鐵證如山,姜公子無需再狡辯了。按照我朝律令,本該判你三年監禁,罰銀一萬靈石,但念在你是大炎國人,根據兩國來往條例,你可以選擇上交三百萬靈石,免去三年監禁,你可有意見?”
跪在地上的白潔都驚呆了。
多少年了,凡是大炎國人和大周朝人打官司,就沒見過大周朝人贏的。
這還是破天荒第一回!
姜天賜聽到宣判又驚又怒:“京兆尹你敢!我父君平時待你不薄……”
“住口!胡說八道!還想構陷本官!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認罪了。來人,此人擾亂公堂,賞他十個大板!”
京兆尹急了,唯恐他說出更多話陷自己於不義,急忙招呼衙役上刑。
衙役們面面相覷,不敢動手。
姜坤取過刑棍直接上手。
“哎喲!”
“啊啊啊!”
幾棍下去,姜天賜慘叫連連,眼神怨毒地盯着他們,咬着牙道:“你們,你們竟敢打本君,等我父君到了,一定要讓你們好看!”
“炎君不必着急,我已經派人去請文陽君了,想必他等會就到了。”
楊銀川好生安慰道,來的路上他就已經讓姜坤派人去找那所謂的文陽君了。
不把正主找來,他上哪敲詐去?
這位小炎君現在可是窮得叮噹響,榨不出幾斤油水了。
姜天賜一愣,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以往他打交道的那些大周人,即便不對他阿諛奉承,那也是敬畏有加,這小子哪來那麼大的膽子,還敢找他父君來?
楊銀川說完這句話沒多久,一位管家急匆匆來到衙門,後面跟着一串奴僕,擡着一個大箱子。
一進官衙,老管家雙手作揖朝京兆尹行禮:“文陽君府上左福,見過京兆尹大人。”
姜天賜撐起腦袋,大喜過望:“左福,你來了!”
怎知左福看也不看他一眼,又轉身對楊銀川道:“這位公子,我家君上已經接到了閣下的報信。我家公子在大周皇城犯下如此大錯,君上羞愧難當,氣得心血淤積,如今已是臥榻不起,因此不能前來道歉。特派小人來代理一切事務。君上只有一句話,京兆尹大人怎麼判,公子您如何要求,君上絕不反駁,一力承擔。”
楊銀川和姬凜月對視一眼,好傢伙,這是個老狐狸啊。
他笑道:“左管家也未免太嚴重了。強搶民女而已,這事你們家公子別說是在大周,就是在大炎國也沒少幹啊,文陽君何至於嚇成這樣?”
左福心下腹誹,你當誰都跟傻子似的,不知道你的身份,強搶民女是小事,打了他國王爺、皇親貴胄,那可是大事一件了,他只好稱病不出,只要不見到女帝,就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他臉上卻只是慚愧道:“君上年近四十才得了這麼一個獨子,確實是縱容了些,才釀成今日大禍。按照大周律例,強搶民女當判三年監禁,君上已準備好了三百萬靈石爲公子贖身。另外還準備了七百萬靈石,向公子您賠罪。”
奴僕們打開擡過來的箱子,方正的四階靈石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箱子裡,一箱就是一千枚靈石,足足一千萬。
一聽這話,楊銀川已經明白了,文陽君識破了他的計謀,並且以退爲進,打算讓這件事就此爲止。
他十分遺憾,但也無可奈何,意興闌珊道:“行吧,京兆尹怎麼判就怎麼來。”
京兆尹鬆了口氣,再拍驚堂木:“姜公子上交三百萬靈石贖身,另賠付你一萬靈石作爲補償,此案了結。民婦你還有意見?”
白潔自然不敢有什麼意見,慌忙點頭。
衙役負責清點靈石,楊銀川把後續的事情交代給了姜坤,極其自然地拉起了姬凜月的手:“娘子,我們回家吧。”
兩個人大搖大擺出了公堂,走在回宮的路上。
楊銀川歉意道:“陛下,我擅作主張,想替你料理一下炎國人,沒想到文陽君不上當,讓陛下失望了。”
在品豐商行聽見熊豐成說起炎國人在大周朝作威作福的事情,楊銀川確實是氣憤不過,當時只是想見義勇爲。
可後來姜天賜自爆身份,竟然是大炎使臣文陽君之子,他便靈機一動,想把此事鬧大。
姜天賜不知道他的身份,囂張跋扈慣了,一定會對他痛下毒手,事實上也如他所料。
他現在的身份是大周攝政王,身份尊貴僅次於姬凜月,所以單憑他臉上這一點淤青就夠文陽君喝一壺的了。
若是重罰了文陽君,想必炎國人從今以後也會有所收斂。
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文陽君一眼就看穿了,根本不出面,他也就沒辦法借題發揮了。
姬凜月搖頭道:“來日方長。”
“嗯,陛下說的是,來日方長。”楊銀川握了握手中柔荑,重重點頭。
一番折騰,已近黃昏,兩道人影灑在官道上,像一副剪影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