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上官雲熙已經徹底放棄了江州城,不僅是江州,連東州也在撤退之列,李瑤多路進攻,雖然每一路只有兩三萬人,但以江州和東州虛弱的兵力來說,連阻礙都難。
所以上官雲熙早就果斷的下令,將這兩地的部隊官吏以及財富帶走,各地大族則是給予了熱烈的擁護。
江州和東州都被武衛軍短暫掌控過,武衛軍每到一地就要對大族地主進行清算,對於大族地主來說,發展的過程之中用一些非凡的手段很正常的,所以這些大族地主基本上都不敢報以僥倖之心,聽聞朝廷不行了,大部分都人都選擇了退走,畢竟以他們的身家,到了京城也能吃喝不愁,留下來可是有性命之危。
所以在大族地主以及官吏的輔助下,江州官府蒐集了上萬馬車,源源不斷的運送人員貨物到了碼頭,然後乘船離開。
現在乘坐的都是江州本身擁有的船隻,僅剩幾艘戰船的江州水師進行護送,早一些走的甚至已經到了津州。
但這種民間自發的撤離行動規模太小,效率太低,根本無法帶走所有的東西,最大規模的還要等津州水師到來。
“報,大都督,京城密信”
“快拿來”
“是”
“好,好···”
“大都督,有什麼好消息了”
“京城回覆,前不久,宰相方平和海親王上官雲海秘密誅殺了司馬望,收北州禁軍爲朝廷所用,而且津州水師全體出動,攜大小民船一千八餘艘,於五日前啓航出發,我們大秦有救了”
上官雲熙大叫一聲,他手上的精銳還有十餘萬,之所以還有這麼多,是因爲弱者早就被戰場淘汰了,活下來的全都是精銳。
他這邊十幾萬,再加上京城的十幾萬,差不多有三十萬精銳部隊,守住京城完全有可能的事情,而這一次上官氏出海的船隊則是要去海外求援,雖然之前求過好幾次不給援助了,但這一次不一定了,因爲大秦真的要完蛋了,如果海外還能有援兵到來,大事可期,尤其是那位武聖老祖宗,他要是到來了,一人可掃一國。
“恭喜大都督,我們有救了”
“恭喜大都督”
“別高興太早,我們得撤了,津州水師最多還有七天就要到了,這七天,我們得趕到港口才行”
“大都督,很多物資還沒運完”
“挑貴重的帶走,糧食能帶就帶,帶不走的一把火燒了”
“大都督,要不要把各個府城也燒了,不留給大漢”
“這個就算了”
上官雲熙想了想,這也太喪心病狂了,主要是他麾下還有大量的江州籍士兵,如果這麼做,這些士兵可不願意,恐怕是會譁變。
上官雲熙緊鑼密鼓的佈置,每日都是各個營隊交替掩護後撤,七日之後,就撤到了海邊,而津州水師也如約到來。
“末將王雲飛見過大都督,奉朝廷旨意,前來接大都督北上”
“好,你帶了多少船過來”
“回大都督,津州水師戰船五百三十艘,大小民船一千八百六十艘,一次可運軍民十餘萬”
“要多久能夠把人馬物資裝上船”
“沿岸大小港口十八處,如果每處滿負荷運載,日夜不停,三日即可”
王雲飛估算了一下,江州的海貿也是很發達的,港口很多,上千裡沿岸下來有幾百個大小港口,但一些小港口是停不下大船的,只是能停小船,大部分也不再他們手上,他們能夠控制的港口有十八處,一次性能泊船隻六七十艘,只要力工足夠,二十四小時連軸轉,絲毫不停歇,足夠了。
“好,那本王就在此阻攔武衛軍三日,這三日你要儘快行動起來”
“大都督,要爲你們騰出多少空位”
王雲飛又問道,現在裝船的都是物資,官吏,軍屬等等,上官雲熙手下十餘萬人是不能馬上上船的,他們走了,武衛軍後面掩殺,那全都得餵魚去。
“留下五萬個位置”
“好,末將到時候會把小船留下來,小船不用港口,海岸邊就可以靠岸,同時會準備大量的葫蘆木板,如果到時候局勢危及,可以讓士兵脫掉鎧甲,抱着木板葫蘆下海,末將會派人接應”
“可以,人員裝船之後,你不必等大軍一起行動,一批一批走,另外立即派人去東州,東州那邊也有人要撤離,同時他們還有大量的民船,可以徵集,如果時間來的及,海州也可以去一趟”
“是,大都督”
“快去,事不宜遲”
上官雲熙擺擺手,他這邊的官吏,家屬,士兵加起來二三十萬人,根本無法全部運走,甚至十幾萬都不可能,因爲他們要帶走一些貴重的物資,必須要舍掉一些人才行。
·········
江州的一個大型港口裡,八艘大型商船在碼頭上一次排開,大量的力工正在一包一包的搬運貨物,顯得極爲有序。
但在港口兩邊的海岸邊上,卻是亂糟糟的一片,王雲飛敢誇海口三日搬運完所有人員物資,可不是吹牛的,而是自有一套辦法,港口泊位是用來運物資的,而運人,則是用小船,就是那種只能載幾個人十幾個人的小漁船,這種漁船極多,隨便一收,王雲飛就收了幾百艘,然後用這些小漁船在海邊靠岸,運送人員到外面的大船上去。
“所有人,憑票上船,一張票一個人,每個人只許攜帶一個包裹,不許多帶,禁止擁擠,違令者,趕下船”
海邊,一個個官吏在大聲的疾呼,大量的士兵在維持秩序,即便是如此,那也是亂糟糟的,原因就是船票的問題。
船票是王雲飛保證秩序的根本,也是優先安排人員的憑證,可不是誰能拿到的,所以就會有先後,當然也就催生了黑市,一夜之間,一張船票就炒到了天價的地步,王雲飛賺得盆滿鉢滿。
·······
“大人,暴秦的人正在裝船運輸,準備逃跑了,要不然我們衝一陣吧,我們一衝,他們必定驚慌錯亂,肯定能把大量的人趕下海去”
在海岸邊的樹林裡,十幾個武衛軍的偵察人員正在看着一個港口正在裝貨裝人,一個士兵說道。
“算了,我們走吧”
領隊的軍官心生不忍,即便是離得很遠,他也能夠聽到海邊那些上不了船的百姓在哭喊,他不忍心了。
武衛軍大營,李瑤接到了大量的消息,都在說上官雲熙正在準備逃走,大量的將領請戰,要把上官雲熙留下來。
但李瑤都拒絕了,李瑤的要求是儘可能拖住那些普通士兵,而不是上官雲熙這些將領,因爲她早已收到李寶深的計劃,上官雲熙絕不可能活着回到京城的。
“聖上,敵人那邊的消息過來了,津州水師參將王雲飛答應了上官雲熙,三日內可以裝船運走,今天是第三天,晚上,王雲飛就該走了吧”
“晚上他走不了,這麼冷的天,晚上走,他得凍死,明天早上纔有可能,我們晚上突襲一把,把他們的人多留一點下來”
“沒問題,上官雲熙想把十幾萬人都帶走,門都沒有”
王伯藜笑着說道,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時代的船隻運輸能力如何,但他都不會答應,讓上官雲熙帶這麼多人走。
當夜,武衛軍發起夜襲,早已毫無戰心的禁軍士兵大敗,大量的人馬被俘虜,所以等到第二天一早,上官雲熙就拋下了被他頂在前面的炮灰,帶着親衛迅速的撤離。
上官雲熙自然是可以從港口從容登船,但普通士兵就沒有這個待遇了,在港口兩側的海岸邊上,出現了大量的小船,木板,葫蘆等漂浮物,大量的士兵爭先恐後的登船,毫無秩序可言,不少船隻因爲超重掀翻,不會水的士兵大量的消失在水面上,即便是有幸被撈起來,受了風寒,他們接下來的命運如何還不知道。
“快快快,武衛軍殺來了,快開船”
在港口前,武衛軍一支騎兵最先殺來,他們再也等不了了,只能先行離開,上官雲熙冷酷的看着這一切,他能帶走的遠低於他的計算,根本沒有五萬人,估計最多兩萬出頭,剩下的精銳全都被他拋棄了。
這讓上官雲熙極爲的心疼,這些精銳是他倖幸苦苦編練出來的,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在這,如今卻被拋棄在這裡了。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武衛軍的大隊人馬到了,沒有軍官約束的禁軍士兵紛紛投降,海岸邊跪滿了人,武衛軍的士兵開始收攏潰兵,收拾戰場。
“聖上,上官雲熙跑了,林坤也跑了”
“他也跑了,這麼敏感的嗎?”
“是,林坤太狡猾了,跑掉了,現在已經快到海州了吧,不過安全部最新的消息,林坤可能要造反了”
“是因爲之前的兵諫嗎”
“是,兵諫過去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林坤的親信開始被蕭清雲清理了,被派到戰場上送死,誰也受不了這個,已經有消息顯示,林坤正在召集他們”
“那就看看林坤有多少本事了”
李瑤冷笑一聲,雲國才佔據幾個州府,還要分裂成兩國,簡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