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組。
跟着令牌的提示,三人一路來到城外。
走了許久,這才找到了一片廣袤的土地,地表上一片荒蕪,只有田梗和那間茅草屋算得上標誌景物,因此讓三人一頓好找。
三人知道,在這些土地中間佇立着的那一間小小的茅草屋,就是他們的目標了。
於是,三人一路直奔茅草屋,門緊閉着。
其中有位膽大的弟子叩響了門扉:“砰砰!您好!”
屋裡傳來一個驚恐的婦人聲音:“誰?”
那位弟子說道:“我們是清靜宗的弟子,來幫您給土地澆水!”
屋裡的聲音瞬間就變得溫和了,想必是它的主人放下了戒備。
門在“吱呀”一聲中開啓。
臉色蠟黃的婦人進入三人眼簾,她應當就是任務裡說的李大娘了。
李大娘笑着說道:“你們就是清靜宗的弟子啊?居然這麼年輕,真是年少有爲啊!”
三人聽了她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臉色變得微紅。
最開始敲門的那個弟子又開口了:“李大娘,這裡的地都是您的嗎?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如果沒有我們現在就要開始幹活了……”
他指向周圍錯落有致、被分成一塊一塊的田地。
李大娘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裡的地,每一塊都要澆上三兩桶水,不用太多,另外這水得去那邊的河裡接,桶在房子後面……”
聽了這話,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足無措,他們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這地也太多了吧?
看看地,再看看任務報酬,他們瞬間就明白了!
怪不得這酬勞足足有上百文呢,合着是一塊地一文了……
不過,縱使心中頗有微詞,但三人仍舊沒有逃避,默默地提起了桶,開始幹活。
……
第十六組。
他們只有兩個人,於是在離開衙門之後,就迅速地展開了任務,通過令牌上的信息,順利的找到了劉大爺的住址,但……
他們紛紛表示:自己真的不會做躺椅啊!
於是乎,兩個人在劉大爺的門外如石像般矗立着,許久都一動不動。
偶爾有行人路過,都會被他們吸引注意力,無一例外,而且腦海裡還會浮現出一個疑問:這兩個人幹嘛呢?行爲藝術?
又過了很久,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願意向前邁出一步。
就在這時,他們面前的門忽然開了,一個顫顫巍巍地老大爺走了出來。
他打量着門前的二人,許久才問道:“你們是清靜宗的?”
二人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是!”
老大爺轉過身:“跟我進來吧,等你們很久了……”
兩位弟子跟着老大爺走進這方小院,剛進去,就驚呆了。
院子裡竟然放置着很多做工精細的木製傢俱,就連躺椅也有幾種不同款式的。
“大爺,我不太明白,您能解釋一下嗎……”
一位弟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實在是疑惑,明明這位大爺都有不少躺椅了,怎麼……
劉大爺沉默許久,點了一杆煙,說起了從前:“我是一個木匠,一個技藝不錯的木匠,往年的時候,十里八鄉的富人都要來我這兒定製傢俱。可後來,我就慢慢不做了,我老了,也沒個一兒半女,更沒什麼徒弟來傳承手藝,我怕這門手藝會葬送在我手裡,漸漸地,就成了心病。所以啊!我老人家想請你們跟我學一下怎麼做躺椅,你們願意嗎?”
二人沉默了片刻,竟然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願意!”
說完,二人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原本的糾結蕩然無存。
……
第三組。
張勝本就是平安縣本地人,任務地點又是以前的私塾,如此這般,自然是輕車熟路。
於是,他用輕快的步伐帶着兩位師弟朝着任務地點趕去。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
此時剛好還在上課,從屋裡傳來了琅琅的讀書聲。
三人沒有打擾,靜靜在門外等着。
但是教書先生似乎發現了他們,連忙從屋裡走了出來。
教書先生是位年輕的大叔,名叫鄧光,他約莫三十來歲,蓄着一縷小鬍子,正是身材清瘦的讀書人模樣。
他一見到張勝,就驚訝地喊道:“張勝?”
張勝連忙行了一禮:“是我,鄧先生!”
鄧光感慨着:“想不到,幾個月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話這麼說着,但吳桐敏銳地感覺到這位鄧光的眼裡有着一絲憐憫的味道。
張勝在清靜宗的幾個月裡,變化了很多,原本那個內向的小男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的他,每天都過得十分快樂,還有了自信。
讓人看起來,頓生判若兩人之感。
鄧光的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的長袍上,挪不開目光,他久久纔回過神來:“你當初走的時候不是已經拜了師父嗎?你這是?”
張勝瞬間領會了鄧光的意思,他語氣中帶着一些驕傲:“我師父就是現今清靜宗宗主!”
鄧光感嘆道:“真是想不到啊!你師父年少有爲,威名遠揚,你也好好努力,日後肯定必成大器!”
張勝點了點頭:“嗯嗯!”
此刻,鄧光的眼中再無憐憫,他感到不勝唏噓。
人生真是世事無常啊,真是各有各的機緣,張勝家世不好,父母親人慘遭橫死,但好在遇到了慧眼識珠的高人啊!張勝真是有福氣啊!
沉吟一陣,鄧光笑道:“現在看來,當初那些嘲笑你的人,現今該臉疼了吧?”
張勝灑脫一笑:“我不在意這些,自己的生活自己知道,何畏他人冷眼嗤笑?”
此言一出,鄧光震驚了,要知道,張勝現在也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罷了,他居然能說出這番話,實在是令人吃驚。
張勝二人閒聊許久,這時他纔想起,今天還有正事要做。
於是,他開口說道:“先生,我們今天來,是來幫忙的,你看……”
鄧光一拍腦袋,這纔想了起來:“哦哦!見到你太高興,我這一下子就忘記了!”
頓了頓,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今天啊,就是拜託你們幫我帶一天學生,我想陪你師孃逛一天街,你也知道,咱們私塾不休沐的,從另一位先生走了以後,就一直都是我一個人……”
張勝點點頭,說道:“先生你儘管去吧,這裡有我們,我們一定好好幫你!”
鄧光激動地說道:“好,那我就放心交給你們了!中午我讓你師孃多做幾個菜,咱們好好敘敘!”
張勝露出一個微笑:“好!”
說完,鄧光就走進了私塾,他用力地拍了拍手:“啪啪!”
幾乎在瞬間,這間學堂裡的稚童就都安靜了下來。
鄧光說道:“今天先生有事,所以就讓人幫我帶一天的課!”
說到這裡,他指向張勝三人的方向:“這就是你們今天的新先生,要聽他們的話!明白了嗎?”
稚童們喊道:“明白!”
鄧光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在張勝詫異地目光中快步離開了。
他完全沒能想到,先生跑的這樣快。
張勝三人站在講臺上,感受着十數個稚童灼熱的目光,心裡也不禁有些慌亂。
許彬還好,他年紀大一些,但吳桐和張勝可都比這些稚童們大不了多少,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因此倒還有些小緊張。
深吸了一口氣,張勝重振旗鼓,他回想起鄧光平時上課的模樣,刻意將自己代入那個身份,笑着和同學們打招呼:“大家好!我叫張勝,今天就由我來代課!”
他話剛說出口,臺下立馬就有了聲音:“張勝?你也能當先生了?”
那人表現的極其詫異,他是張勝以前的同窗。
張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可是先生任命的!”
那人立馬就閉上了嘴,不再言語,在私塾裡,先生的話就像聖旨,他無言反駁。
見刺頭都遇挫,其餘人也就沒了脾氣,靜候張勝的安排。
這時,許彬拿着講桌上的書本走了過來,悄聲道:“師兄,今天講的是論語的學而……”
張勝點了點頭,這一篇,恰巧是他所熟知的,學着先生的模樣,也倒不是不能講,只是……
這時侯,許彬似乎看出了他的爲難,說道:“師兄放心,有講的不對的地方,由我來補充。”
許彬從小生於富貴之家,讀書自然也不能落下,故而他有這個底氣這麼說。
“嗯!”
張勝心裡的又一個難題被解決,他露出了笑容。
吳桐忽然感覺有些落寞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幹些什麼,學都沒上過幾天,更別提教別人了……
忽的,他看見了講桌上的戒尺,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嘿嘿,那我來管紀律吧!”
張勝和許彬都笑着點了點頭,顯然他們並沒有什麼意見。
張勝低聲說了一句:“那就開始吧!”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朗聲說道:“同學們,請拿出你們的《論語》,今天我們所講的內容是其中的《學而》……”
很快,私塾裡響起了朗朗書聲,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