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屋內響起了一把聲音,這聲音聽上去有些粗狂,王巧巧與方玉墨兩人對視了一眼,便是直接推門進去。
屋內如屋外一樣簡陋,除了一張桌子、一張牀,就沒有其他傢俱。
在桌子上點着一盞油燈,這就是整個屋子唯一的光亮來源。
而在桌子旁,一名中年男人盤腿坐在地上,而在牀上還躺着一人,只不過那人背對着門口,身上還蓋着厚重的被褥,根本看不到他的模樣,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看不出來。
見到王巧巧和方玉墨進來了,中年男人也是笑呵呵地站起身,對着兩人點了點頭,說道:“兩位姑娘,我們也只是借住在這裡,不是主人,兩位也不用客氣!”
“多謝!”
看着中年男子面容憨厚老實,不像是什麼壞人。
當然,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王巧巧和方玉墨自然是懂得,所以也沒有完全放鬆警惕。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隨即又是望向了牀上的那個身影,
中年男子見了,連忙是憨厚地一笑,說道:“我大哥,白天高興,多喝了幾杯!”
王巧巧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倒是方玉墨嫣然一笑,對着中年男子說道:“這位大哥,可是從玄策城裡出來的?我姐妹二人這走了好幾天,今日纔到玄策城,卻是錯過了進城的時間,今天晚上只能是在城外湊合一晚上了!”
說話間,方玉墨還長長地嘆了口氣,話語中滿是哀怨。
不得不說,方玉墨這手示弱的表演實在是厲害,不僅表現出弱女子的姿態,還把她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給順帶解釋了一番。
而且方玉墨還撒謊說是從外地來玄策城,這樣也能避免有心人猜測她們的身份。
“哦!那你們可真是不走運啊!”
中年男子似乎也是相信了方玉墨的話,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是抓了抓後腦勺,憨厚地笑了笑。
緊接着,中年男子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好半天才是翻出一個小包,打開來,卻是幾塊肉餅。
隨即中年男子就像是獻寶一樣送到了方玉墨面前,笑呵呵地說道:“姑娘,你們一路走來,可能還沒吃東西吧!來,吃點這個肉糰子,可以頂餓!”
“啊!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方玉墨臉上露出了嬌羞的表情,連忙是接過了肉餅,不過卻遲遲沒有放進嘴巴里,只是拿在手上,笑嘻嘻地看着中年男子。
見到方玉墨沒有吃下去的意思,中年男子也是有些奇怪,連忙是催促道:“姑娘,吃啊!怎麼不吃了?”
方玉墨嫣然一笑,手上的肉餅卻是一動不動地攥在手上,笑着回答道:“大哥,不急,我這一路上倒是不餓,就是有點口渴!姐姐!咱們先前準備的酒水給我一些,讓我喝點解解渴!”
聽得方玉墨的話,王巧巧則是回過頭看了一眼,隨即便是從腰間取下了一個水囊,遞了過去,只是在遞過去的同時,柔聲說道:“這酒烈,你少喝一點!”
“沒事的!妹妹的酒量,你還不知道麼?”
方玉墨又是笑了笑,隨即便是拔開了水囊的塞子,下一刻,一股濃郁的酒香味便是充斥了整個草屋。
聞到這酒香,中年男子的眼睛立馬就跟着亮了起來,兩隻眼睛直勾勾盯着方玉墨手裡的水囊,吧唧吧唧嘴巴,那口水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額,姑,姑娘,你,你,你這酒,好,好香啊!這,這是什麼酒啊?”
“這個?這是我家自釀的百年釀!不錯吧?”
方玉墨笑嘻嘻地端起水囊,直接就抿了一口,喝完之後,也是小臉蛋紅撲撲的,滿臉興奮的樣子,搖頭晃腦。
如果不知道方玉墨的真實年紀,光是看她的外表,還真以爲她只有二十來歲呢!
而看到方玉墨喝了一口,那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更加期待了,使勁嚥了口口水,忍不住對方玉墨說道:“姑,姑娘,你這酒,這酒,能讓我喝一口不?”
“啊?大哥,你也要喝酒?”
方玉墨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甚至還做了一個把水囊往懷裡藏的動作,似乎生怕對方會來搶她的酒。
“咳咳!”
中年男子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笑容,忍不住輕咳了幾聲,畢竟他這麼一個大老爺們,去搶人家小姑娘的酒,的確是有些不太地道。
只是,這小姑娘的酒,實在是太香了,讓他實在是忍不住,心頭的酒癮都給勾起來了。
“那個,那個,姑娘,這樣吧!你給我喝一口你的酒,我,我給錢!我給你酒錢!”
“不要!”
方玉墨噘着嘴巴,一口回絕了中年男子的提議,同時還小心翼翼地把塞子給塞了回去,阻絕了酒香,同時說道:“這酒可是我家費了好多功夫才釀出來的!喝一點少一點,我可不能隨便賣了!”
不能隨便賣,那就是可以賣了?
中年男子卻是立馬抓住了方玉墨話語中的重點,兩隻眼睛更是亮了起來。
隨即中年男子便是從懷裡掏出了大把大把的黃金,直接堆在了桌子上,那金元寶堆成了一堆,在油燈的映照下,金光閃閃,甚是耀眼!
中年男子連忙是指着那金元寶,笑着對方玉墨說道:“吶!姑娘!這可是我身上所有的金子了!你只要把酒賣給我,這些金子就全是你的了!”
“這麼多金子?你,你,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方玉墨看着那些金元寶,兩隻眼睛都直了,顯然是心動了。
“慢着!慢着!”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牀榻上的身影也是跟着一動,從牀上竄下來一個個頭不算高,但體格很壯實的男子,瞪圓了眼睛,立馬喊道:“這酒,我要了!”
“薛方!你是什麼意思?這是我買的酒!”
“什麼意思?我要問你纔對!憑什麼這酒就一定是要賣給你?谷巨元!你出得起價錢,難不成我就出不起價了?老子比你差哪了?”
“薛方!你老老實實躺在那裡不行嗎?你敢違抗公子的命令?”
“你還好意思提公子的命令?公子的命令是讓你買酒的嗎?真正違抗公子命令的人,是你纔對吧!”
“薛方!你敢跟我作對?”
“是你跟我作對!”
眼看着兩個男人,竟然爲了買酒,就這麼爭吵起來,而且還逐漸演變成要動手的架勢。
一旁的方玉墨則是雙目中閃過了一抹得意,然後又是滿臉驚慌地喊道:“兩位,兩位大哥!你們,你們別吵了!別吵了!這,這酒,這酒我賣了!給你們分着喝吧!”
說完,方玉墨就把水囊給丟到了兩人中間,然後又是連忙抱起了桌上那一堆金元寶,臉上滿是欣喜的表情。
見到方玉墨把水囊丟過來了,兩人也只是稍稍愣了片刻,緊接着,便是同時撲向了那水囊。而且是同時抓住了水囊的一角!
下一刻,兩人便是死死拽住水囊,誰也不肯鬆手。
“放手!這酒,是我買的!金子是我出的!”
“你出的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我把金子給你!這酒歸我!”
“我纔不要你的金子呢!這酒就是我的!”
“我的!”
“我的!”
兩個大老爺們,此刻卻像是爭奪玩具的孩童一樣,誰也不肯讓一步。
看到這一幕,之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王巧巧突然開了口。
“兩位大哥!我看這水囊裡的酒還有不少,兩位何不共飲?雖然喝的少了一些,但總比現在大家誰都沒得喝要好吧?”
王巧巧這一開口,兩個男人都是跟着眼睛一亮,低頭看了一眼水囊,同時露出了不捨的表情,但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聽從王巧巧的意見。
“好!那,我們一人一半!我一口,你一口,誰也不能多喝!”
“行!那我就信你一回!咱們一人一半!”
兩人顯然是都比較熟悉,做出了決定,倒也沒有懷疑對方,矮個子男人首先鬆了手,大概是因爲這買酒的金子,是對方出的吧!
緊接着,兩人就當真你一口、我一口,就這麼喝了起來。
這酒的確是香濃,兩人喝了,頓時就是欲罷不能,根本停不下來。
不消片刻,這水囊裡的酒就已經被喝光了,而兩名男子竟也是晃晃悠悠的,直接就醉倒在了桌子下面。
看到兩人醉倒了,王巧巧與方玉墨便是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這藥,挺厲害的!這兩人,至少也是入微圓滿級別,你的藥竟然還能把他們給灌倒?”
方玉墨上前用腳踢了一下兩人,兩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是徹底昏迷了。
王巧巧慢慢坐到了牀上,幽幽地說道:“這是王家給我的藥,就算是對上破虛境高手也一樣有用!”
回答了方玉墨的話之後,王巧巧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問道:“能確定,他們是王陽派來的人?”
“十有八九了!”
方玉墨看了一眼手上的肉餅,然後十分不屑地丟在了地上,說道:“不入流的手段,恐怕是王陽在玄策城臨時招募的人手!不過,就憑這兩個廢物,也想要算計我?哼哼!”
顯然打從一開始,方玉墨與王巧巧就判斷出了這兩人的身份,對方給的肉餅,十有八九是有問題的,所以方玉墨根本就不會吃一口!
至於王巧巧拿出的酒,一開始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問題就在那水囊的塞子上。
所以,方玉墨喝的第一口,自然是沒有問題,可後來方玉墨又把塞子塞回去,這藥就落下去了。
事實上,若不是方玉墨喝了那第一口,這兩人只怕也沒那麼容易上當。
“王陽派來的人已經追上來了,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趕緊走吧!”
王巧巧稍稍休息了片刻,隨即便是站起身,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急切。
方玉墨也是輕輕點了點頭,只是她在準備離開之前,卻是突然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二話不說,轉身就是一刀落在了地上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那人被藥給迷倒了,這一刀直接刺穿了他的脖子,他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身子哆嗦了一下,就這麼沒了動靜。
方玉墨也沒有停手,轉身又是一刀,把剩下那人也給抹了脖子。
乾淨利落地殺了兩人,方玉墨哼了一聲,便是再度站了起來,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眼,與王巧巧點了點頭,徑直往草屋外走去。
這兩人既然是敵人,那方玉墨自然沒有理由饒過他們的性命!
出手果斷狠辣,也的確不愧是殺手組織墨玉的創始人!
“我們要連夜往西面走了!早點離開玄策城地界,也能更加安全幾分!”
離開了草屋,王巧巧對方玉墨交代了一句,因爲她知道,接下來的路途,自己必須要依靠方玉墨的保護了。
要不然,王巧巧這種沒有任何武功在身的普通人,想要安全抵達宣庭,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方玉墨自然也沒有意見,她的目的與王巧巧是一致的,她也需要王巧巧幫自己在中庭立足,所以她沒有過多的意見,只管聽從王巧巧的吩咐,帶着王巧巧安全抵達中庭就行了!
“嘖嘖!在這異國他鄉,竟然能夠遇到故人,真是,緣分吶!”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一把優哉遊哉的聲音,從兩人的頭頂上空響起。
聽到這聲音,兩人頓時就是身子一僵,緊接着立馬轉身,擡起頭一看。
只見在草屋的屋頂上,一道人影正飄逸地站在那裡,迎着月光,低頭俯視着下方的二人。
“王陽!”
方玉墨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而在方玉墨身邊的王巧巧雖然沒有說話,但她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得十分難看。
對於她們來說,在這個時候遇上王陽,無疑是最不好的結果!
甚至兩人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了。
而王陽則是依舊一臉笑容,站在那屋頂上,高高在上,俯視二人,微笑着說道:“兩位見到我,怎麼沒有半分喜悅呢?我可是真的很高興,能夠在這裡見到二位!”
喜悅?
方玉墨的臉色已經是鐵青得發黑。
上次見到王陽,還是在吳王府內,那次王陽可是差點沒活活把她給掐死!
現在再次見到王陽,別的不說,自己的脖子那裡,竟然莫名其妙就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