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是張秋白?”
雲道長兩隻眼睛瞪得老大,蹭的一下就起來了,看着面前前來稟告消息的道士,那眼睛裡簡直要噴火出來,把那名道士都給嚇得面色發白、全身哆嗦。
雖然心裡頭害怕,但道士又不敢違抗雲道長,使勁嚥了口口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懼,低頭顫聲說道:“打探的人回報,那個,那個客來酒樓的掌櫃李來福,根本,根本就不認識張秋白!張秋白也只是昨日在客來酒樓吃了一頓飯而已!事後,事後張秋白就離開了客來酒樓,再也沒有和李來福有過接觸,所以,所以,這個李來福,應該是不認識張秋白……”
“啪!”
雲道長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書桌上,就聽得咔擦一聲,整個書桌瞬間四分五裂,變成了一片碎木屑!
雲道長心裡那叫一個氣啊!
本來他還打算趁着這個機會,能夠和仙宗鼎鼎有名的張秋白搭上線!
爲此,他甚至不惜犧牲掉孫記酒樓那麼大一塊利益。
可沒曾想,一切竟然都是一場誤會,那客來酒樓與張秋白根本沒有關係!
弄了半天,那孫記酒樓完全就是白送出去的!
這可讓雲道長心疼不已啊!
沒事!沒事!人還在!送出去的,直接拿回來就行了!
雲道長深吸了口氣,眼中透着陰沉與狠辣。
送出去的是孫記酒樓,那酒樓就擺在那裡,對方也拿不走。
現在雲道長所要做的,也就是把酒樓的房契文書拿回來就行了!
“召集一些人,隨我出去一趟!”
雲道長臉色陰沉地吩咐了一句。
按理說,這種事情,也用不着他親自出馬,但一想到自己之前竟然被耍弄了,心裡就是不爽快,這次一定要找那個李來福算賬!
好好出一口惡氣!
聽得雲道長的命令,那名道士也是連忙點頭退了下去,只要雲道長這把火不燒到自己身上,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至於那個什麼李來福,得罪了雲道長,那還有什麼好果子吃?
自求多福吧!
很快,雲道長就召集數十名道門弟子,氣勢洶洶地就是朝着客來酒樓殺奔而去!
雲道長他們都是清一色的破虛境,自然也是能夠御空飛行,所以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客來酒樓。
落在了酒樓門口,看着那客來客往的酒樓,雲道長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冷冷地哼了一聲,直接張口就是喝道:“李來福!出來受死!”
“啊?不好了!是,是雲道長!”
“雲道長?雲道長怎麼會來這裡?”
“看樣子,那可是來者不善啊!這客來酒樓什麼時候得罪了雲道長啊?”
雲道長這一聲吆喝,也是讓周圍的百姓都給嚇了一跳。
此時已經是臨近中午,正是酒樓最熱鬧的時候,街道上人來人往的行人也不少。
雲道長在玄策城那可是有極高的名氣,那畢竟是天一道門在玄策城分壇的管事!
可以說,玄策城的人可以不認識玄策城的城主是誰,但絕對不能不認識雲道長是誰!
現在見到雲道長來勢洶洶,直接在客來酒樓門口叫陣,不少人都意識到,這客來酒樓今天恐怕是要有麻煩了!
見到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雲道長也不介意,他正好要藉着這次機會,好好豎立一下自己的威風,免得日後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耍弄他!
“哎呀!原來是雲道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雲道長恕罪!恕罪!”
很快,從酒樓內就是走出了好幾人,領頭一個正是這客來酒樓的掌櫃李來福。
見到雲道長那一臉陰狠的模樣,李來福也是不由得一驚,連忙是堆起了臉上的笑容,衝着雲道長躬身一禮,迎上前來。
“你,就是李來福?”
李來福認得雲道長,可雲道長卻不知道李來福長什麼樣。
李來福連忙是點頭認下了自己的身份,頓時雲道長兩眼一眯,身上的破虛之力立馬就是騰空而起,正是破虛圓滿的境界!
李來福不過是意境的實力,如何抵擋得住破虛圓滿所爆發出來的壓力?
包括李來福身後的那些夥計在內,一下子所有人都是臉色慘白,身子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趴在地上,那是連頭都擡不起來。
“哼!李來福!你好大的膽子!敢來耍弄我?”
“雲,雲道長,小人,小人不敢!不知雲道長何,何出此言?”
一邊承受着雲道長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力,李來福還是咬着牙,努力支撐着,同時開口辯解起來。
“還不承認?”
雲道長冷笑連連,眯着眼睛看着李來福,哼道:“你以爲,你打着道門高功的名頭,就能一直糊弄我?真當我們道門弟子,是那麼好糊弄的?”
雲道長的話一說出口,周圍一片譁然,那些圍觀之人紛紛把驚訝的目光投向了李來福。
糊弄雲道長?
這客來酒樓的李掌櫃,好大的膽子啊!
這是,這是不要命了嗎?
“雲道長!小人,小人不明白道長的意思?小人,小人何時,何時糊弄過道長?”
雲道長一點一點地增加自己釋放出來的壓力,也是把李來福給壓得身子一點一點往下沉,哪怕李來福努力抵抗,卻也無濟於事,全身骨頭都發出嘎擦嘎擦的聲響。
可就算是如此,李來福也沒有求饒,而是依舊是據理力爭。
“嗯?果然好膽!”
看到李來福還如此嘴硬。雲道長也是跟着哼了一聲,說道:“不過,你可別忘了,這裡可是玄策城!在這玄策城內,我纔是道理!我說你糊弄道門弟子,那就是事實!容不得你辯駁!”
雲道長當然不能當着大庭廣衆的面,承認自己被騙了,也不能把自己收受孫記酒樓利益的事情公佈於衆。
雖說道門弟子本來就要凌駕於普通人甚至於中庭法度之上!
但云道長也知道,有些事情,那是不能擺放在明面上的!要不然,那就是駁了道門的顏面,而道門的顏面要是有損,那雲道長也難辭其咎!
所以雲道長情願讓旁人認爲他橫行霸道,也不能給別人留下什麼把柄。
當即雲道長就是雙目寒光暴起,身上的破虛之力再度增強。
撲通撲通!
包括李來福在內,那些從酒樓出來的人,全都是趴在了地上,根本沒辦法站起身來,甚至連挺起腰桿都做不到。
巨大的壓力,已經是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再這樣下去,他們就要被這破虛之力的壓力,給活活壓癟了!
雲道長的臉上也是跟着露出了一抹猙獰之色。
他就是就用最痛苦、最殘忍的方法,把李來福給殺了!
如此一來,這玄策城內,更加沒有人敢來挑戰他的威嚴和權力!
而就在雲道長一臉猙獰地看着那快要被壓死的李來福等人的時候,突然,雲道長臉色一變,下一刻一道巨大的氣壓從天而降!
雲道長身上所爆發出來的破虛之力便是被這氣壓給迅速溶解、消亡,轉眼間就消失無蹤了!
“是誰?”
雲道長也是立馬驚呼了一聲,同時擡起頭,朝着上方望去,他剛剛清楚感知到,那強大的力量,正是從上方傳來的。
雲道長一擡頭,頭頂的天空卻沒有半個人影,這也是讓他滿臉驚訝。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聲音悠悠響起。
“李來福!起來吧!”
“是!公子!”
此刻李來福等人身上的壓力已經消失無蹤,只不過他們一個個還是滿臉冷汗、臉色慘白,顯然剛剛他們也是虛耗了不少。
如果再晚一點,他們可就真的吃消不住了。
不過他們臉上卻沒有半點怨言,而是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低頭喊了一聲,便是站在了一旁。
而緊接着,之前那悠悠的聲音又是再度響起。
“李來福!讓他上來吧!我倒要看看,這玄策城的道理,長得什麼模樣?”
“是!公子!”
聽得那聲音的吩咐,李來福便是立馬上前一步,對雲道長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雲道長進酒樓。
雲道長此刻卻是滿臉警惕。
剛剛那股強大的力量,雲道長甚至能夠隱約感覺到一種玄之又玄的力量存在。
雲道長那不是一般的道門弟子,他當然明白,那是神玄境的力量!
難不成,這裡還有一名神玄境高手?
一想到有可能是神玄境高手,雲道長也是不由得心頭一驚,不過臉上也沒有露出擔驚受怕的樣子。
畢竟雲道長那也不是普通人,他身後,那可是天一道門!
有天一道門在背後撐腰,哪怕面對一名神玄高手,雲道長也不會感到畏懼!
看了一眼一旁伸手做請的姿勢的李來福,雲道長的臉色也是越發陰寒,眼神中透出濃濃殺機!
靠上了一名神玄高手,就敢如此囂張?
難不成還以爲有了神玄高手做靠山,就能得罪天一道門?
哼!等見識了一番對方,不管對方是何方神聖,這李來福那是死定了!
徑直走進了酒樓,雲道長並沒有多看一眼酒樓內那些已經嚇得哆哆嗦嗦、不敢擡頭的食客,而是徑直往樓上走去。
剛剛他已經可以肯定,那名神玄高手,就在酒樓最高的三樓!
篤篤篤的腳步聲,雲道長直接就是走上了三樓。
上了三樓,雲道長就發現這一層偌大的大廳,竟然只有一張桌子旁坐了人,而且是隻有兩人。
這張桌子就在靠窗戶的位置,從位置上來看,也正好是酒樓門口的正上方。
當即雲道長就知道了,剛剛出手化解自己破虛之力的,定是這兩人中的一人!
再定睛一看,雲道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坐在桌子旁的兩人,一個是看上去很年輕、衣着打扮都很華貴的公子哥,另一個則是衣衫破舊的老頭。
這麼兩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路人,此刻卻是坐在一起喝酒。
看兩人的桌子上堆滿了酒食,而桌子下面也是零零落落堆放了數十個空酒罈,可見兩人之前就已經喝了不少酒了!
那老頭是背對着雲道長,此刻已經是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像是已經醉了。
倒是那公子哥,臉色微紅,稍稍有些微醺的樣子,卻還是端坐在那裡,手中端着酒杯,一點一點小口抿着。
這麼看來,那名神玄高手,應該就是這個公子哥了?
雖然覺得這公子哥看上去年輕得有些過分,但云道長也沒有太過驚訝。
神玄境界的高手,想要讓自己變得年輕一些,那辦法多了去了了!
雲道長也不是沒有見識過神玄高手,以前在山門,多多少少也遇見過一些神玄境高手,所以現在也不會被對方給唬住了。
“天一道門雲中嶽!見過,前輩!”
雲道長率先向對方拱了拱手,也算是見禮。
先不管對方是什麼來路,畢竟是神玄高手,是高手,就應該得到尊重。
這一點,雲道長還是拎得清的,至少不會在禮數上落人口舌。
王陽手中把玩着酒杯,片刻之後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便是轉過頭,上下打量着雲道長,片刻之後笑道:“你,就是這玄策城內道門管事?”
雲道長皺了皺眉頭,顯然是心中有些不滿,對方這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上司在質問下屬一樣,這讓雲道長很是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看在對方神玄境的實力的份上,雲道長還是強忍着怒火,沉聲說道:“在下正是這玄策城道門分壇的管事!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是何門派?”
天一道門在中庭一家獨大,但也並不意味着中庭就只有天一道門這一個門派。
對方已經是神玄境,一般能夠修煉到這個境界,那肯定是需要海量的資源,孤家寡人肯定是做不到的,所以雲道長也是能夠認定,對方的背後一定有什麼門派撐腰!
有人撐腰?
哪座靠山能夠比得上天一道門?
雲道長甚至已經暗暗下定決心,等弄清楚了對方是什麼門派,自己一定要上報道門,然後讓道門出手,把對方的門派給連根拔除!
心中有了暗算,雲道長自然不會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而是繼續有禮有節地看着王陽,等待着對方回答。
雲道長的那點小心思,王陽早就看穿了,卻也不揭破。
嘿嘿一笑,王陽又是把自己的酒杯給斟滿了,然後又是長嘆了一聲,好像是很無奈的說道:“我?呵呵!無門無派,無根無萍,漂流在外,獨自一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