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依舊是爭論不休,那些衣冠楚楚的朝臣們宛如潑婦罵街一樣,相互攻訐、謾罵,簡直就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殺父仇人!
以前王七還在的時候,這些朝臣大多都聯合在一塊,與王七作對。
現在王七不在了,朝臣們之間的利益衝突一下子就顯露出來,
其實在此之前,朝臣們之間的矛盾就已經有些顯露了,那就是關於冊立皇位繼承人的那一次討論。
每個朝臣都有他們心目中想要扶持的對象,人一多,自然也就爭論不休。
只不過那次討論的時候,王七正值壯年,皇位繼承人的事情就不怎麼着急。可誰能想到世事無常,這王七說死就死了!
現在皇位懸空,誰都想把自己支持的人推上皇位,只是這皇位就一個,備用的人選太多了,誰也說服不了誰,這一拖,可不就是拖了兩個多月都沒有定下來嘛!
“我看還是選擇王郊!王郊年幼,尚可教導!”
“年幼的皇家子弟多了去了,又爲何非得是王郊?在我看來,倒不如選擇王遠,王遠性格溫和!最適合爲人君!”
“性格溫和?天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萬一這只不過是他的假相,等我們把他捧上帝位,他立馬就翻臉不認人了!”
“還是王休!王休比較好!”
“呸!你還好意思提王休?莊霸王的名頭,在京城那可是如雷貫耳!”
羣臣還是爭論不休,而和之前的爭論相比,此刻羣臣們之間的爭論可就越發激烈了,言語間也是十分不客氣。
當然,像這樣爭吵不休的,也只是一些普通的朝臣,那些朝堂上的重臣,卻都是很自覺地閉上嘴巴,誰也沒有輕易加入這場爭辯當中。
禮部尚書齊伯鴻,就是其中之一。
作爲王七生前最爲器重的朝臣,齊伯鴻這段時日也是變得沉默了許多,站在朝堂的一角,任憑周圍吵得熱火朝天,他卻絲毫沒有要參與其中的意思,整個人就像是個泥塑雕像一樣。
“齊大人!”
齊伯鴻不願發言,但有人顯然不打算放過他,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卻是一名文官,突然開口朝着齊伯鴻發難。
“齊大人那也是朝中重臣,這事關朝堂大事,爲何齊大人不發一言啊?我們也想要知道,齊大人究竟是什麼意見啊?”
這名文官一開口,一下子朝堂上立馬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下意識地轉向了齊伯鴻。
畢竟身爲禮部尚書,齊伯鴻的確算得上是朝堂中的大佬之一!這樣的大佬,按理說他說的話,那肯定是極具分量的!
只不過,現在的情況顯然是有些特殊,至少,沒有了王七支持的齊伯鴻,在這朝堂上,說的話已經遠遠沒有了之前那樣的影響力了。
而這樣的情況下,這名文官還要來問齊伯鴻的意見,顯然是沒安好心了,分明就是在故意羞辱齊伯鴻的!
不少人都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名文官,也都是知道,這名文官在朝堂上也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儘管現在齊伯鴻失勢了,那也不是這樣一個小角色敢得罪的!
顯然,這名文官只是個馬前卒,看來,是有人想要對齊伯鴻動手了!
這兩個多月以來,其實已經有不少曾經王七的親信被整了,不過齊伯鴻的身份太高了,加上齊伯鴻也是裝聾作啞,所以一直都沒有人對他動手。
現在看來,齊伯鴻再如何裝聾作啞也是無濟於事了,該動手的,還是一樣要動手!
聽得那名文官的話,齊伯鴻慢慢擡起了眼皮子,看了一眼那名文官,臉上則是面無表情,一臉淡然地說道:“既然是朝廷大事,自然不能簡簡單單就做出決定,還需諸位大人羣策羣力,好好商量着來!”
齊伯鴻這不緊不慢的話語,卻是打了個太極,看上去好像是十分慎重,但其實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都沒說出來。
顯然齊伯鴻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不敢隨意表露出態度,就怕被人給抓住馬腳。
齊伯鴻這一退讓,那名文官卻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就這麼算了的意思,而是繼續對齊伯鴻說道:“齊大人深得先帝信任,如今先帝殯天,齊大人就應該爲羣臣表率,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也好讓諸位大人心裡有個參考啊!”
這名文官也是步步緊逼,就是要讓齊伯鴻率先表個態,而這個表態,那可不是隨便能夠說出口的!只要齊伯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意味着齊伯鴻要站隊了,那齊伯鴻先前可以低調行事的用意也就完全白費了!
“諸位大人都已經提出了那麼多候選人,在我看來,他們都是皇室後裔,全都是有資格繼承大統之人!我才疏學淺,實在是難以抉擇!”
齊伯鴻依舊是不緊不慢,甚至還不忘謙虛幾句,就是不肯表露自己的態度。
顯然,齊伯鴻能夠做到禮部尚書這個位置,那也絕對不是靠運氣和王七的提攜那麼簡單!就憑這一個小小的文官,想要抓住齊伯鴻的痛腳,顯然是不太現實。
那名文官見到齊伯鴻那是答得滴水不漏,也是有些慌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下意識地就把目光轉向了朝堂的一角。
那裡站着的,正是戶部尚書嚴鬆月!
而這名文官的舉動,也是讓朝堂上其他人都是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這名文官的背後,就是這位戶部的大佬啊!
如此看來,倒也說得通,因爲稍稍知道一點朝堂舊聞的人就都記得,幾年前,齊伯鴻可是和嚴鬆月有過一次激烈的交鋒!
而那次的交鋒,靠着齊伯鴻的手段以及王七的支持,愣是讓嚴鬆月吃了一個大虧,差點連自己戶部尚書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如此看來,嚴鬆月記恨齊伯鴻,倒也是無可厚非了。
而這個時候,抓住機會來找齊伯鴻的麻煩,更是說得過去了,不就是來找齊伯鴻報仇來得嘛!
只不過,這嚴鬆月這就忍不住找齊伯鴻的麻煩,這心胸顯然是有些不大啊!
見到自己手下的文官竟然在這個時候,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嚴鬆月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陰沉了下來,簡直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把這名文官給拍死!
這不是直接把他給暴露出來了嘛!
怎麼自己之前沒發現,自己找來的這個手下,竟然是個如此蠢材!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