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朕也不會偏聽偏信,這件事究竟真相如何,朕一定會派人去查個清楚明白!”
坐在龍椅上的王七慢慢悠悠地說了一句,但任誰都看得出來,此刻他的心情已經是好了很多。
“齊伯鴻何在?”
最後王七喊了一聲,立馬就從朝臣中走出了一人,正是禮部尚書齊伯鴻。
只見齊伯鴻出列之後,對着王七就是躬身一禮,說道:“臣齊伯鴻在!”
“齊愛卿善於斷案,之前也爲朕解決了不少疑難案件!此次這個案子,就交給齊愛卿來處理了!希望齊愛卿早日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臣領命!定不辜負陛下所託!”
齊伯鴻對着王七又是躬身一禮,隨後便是轉身又退回了朝臣的隊列中。
看到王七的這一番安排,在場朝臣也都是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齊伯鴻是王七的鐵桿支持者,而且還是支持王七的一衆朝臣中,官職最高的!
王七安排齊伯鴻來查這個案子,那這個案子的結果如何,自然不言而喻了!
當中不少朝臣都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事情到了這一步,那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
這次非但沒有把王陽給整下去,反倒是被反打了一耙,王陽殺了柳宗言,這些非但無過,反而是有功了?
這特麼就有點鬧心了!
這些朝臣一個個忍不住,都把目光投向前面的宇文護。
而宇文護此刻卻是早已恢復了平日那面無表情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就好像什麼偶讀不知道的樣子,老神在在地站在那裡不吭聲。
而見到連宇文護都不吭聲了,那些朝臣也是沒了主心骨,自然也都不敢說話了。
見到沒有人再提反對意見,王七也是心裡頭一下子舒坦了不少,微微一笑,便是招手說道:“此事就這麼定了!今日沒有別的事的話,那就散了吧!”
“恭送陛下!”
王七這麼說了,羣臣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是老老實實地向王七行禮,目送着王七離開朝堂。
而隨着王七的離開,齊伯鴻、汪東以及朝堂上少數那些投向王七的朝臣也是匆匆離開,轉眼間,朝堂上剩下的朝臣便是齊齊地圍在了宇文護的身邊,一個個瞪着眼睛看着宇文護,顯然是在等待宇文護的說法。
見到衆人的目光,宇文護這纔是慢慢擡起了眼皮子,目光掃了一圈衆人,慢慢悠悠地說道:“此地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諸位若是不趕時間,不妨隨老夫走一趟!”
說完,宇文護也不等衆人回答,便是徑直往宮殿外方向走去。
剩下那些朝臣也是面面相覷,猶豫了半天,也只能是無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他們大多都是宇文家的門生故吏,就等於已經上了宇文護這條船,想要下船,那可沒那麼容易!
朝堂上爲人處世最忌諱的,那就是牆頭草兩邊倒!
他們之前倒向了宇文家,現在如果貿然捨棄宇文家,想要往王七那邊倒,只怕王七也不會接受他們的!
所以,他們所能做的,就是跟着宇文家一條路走到底!
很快,一衆朝臣離開了皇宮,直接就來到了宇文家的宅院。
宇文家作爲朝中世家,宅院自然是有夠氣派的!接待這麼多朝臣,那也是一點都不虛,在一衆下人的安排下,這近百名朝臣全都被安排在了一個十分巨大的會客廳內。
宇文護也已經換下了身上的官服,出來對着衆人拱手一禮,然後分主客入座。
“宇文大人!現在,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那王陽膽大包天,連鎮東將軍都是說殺就殺!眼看着他已經坐大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可就再也壓不住他了!”
衆人剛剛入座,就有一名朝臣忍不住了,對宇文護抱怨了一句。
“是啊!是啊!再這樣下去,那可是不得了!”
“朝中奸邪當道!如此下去,國將不國啊!”
“宇文大人,您是朝中重臣,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有人帶了頭,其他朝臣也都忍不住了,紛紛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時間,整個會客廳那是變得鬧哄哄的,簡直就像是買菜的集市一樣。
而見到如此情形,宇文護卻是始終一言不發,自顧自的坐在那裡,端着茶杯,抿着嘴一口接一口,就彷彿眼前那亂糟糟的情況他根本看不到一樣。
很快,那些鬧哄哄的朝臣們就注意到宇文護的態度,下意識地,他們就開始紛紛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吭聲了。
沒過多久,整個會客廳一下子又變得安靜了下來。
見到衆人沒有再吵鬧了,宇文護這纔是慢慢把手中的茶杯放下,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掃了一圈衆人,目光落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會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諸位,那也是朝中重臣,自當注意儀表、舉止,怎可學那街頭潑婦,如此無狀?這要是傳揚出去,豈不讓那些尋常百姓看了笑話?”
“下官知錯了!請大人恕罪!”
被宇文護訓斥了一句,衆人也是齊齊地站起身,滿頭大汗地向宇文護賠禮道歉。
宇文護倒也沒有追究這件事的意思,而是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老夫也知道,諸位爲王陽之事心煩意亂,難以控制情緒!不過,此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還需長久謀劃!諸位如此心急,又能有什麼用處?”
對宇文護的話,衆人沒有一個人敢說個不字,一個個都是紛紛點頭稱是,生怕這腦袋點得慢了一步,就直接掉下去了!
深吸了口氣,宇文護慢慢悠悠地說道:“今日之事,也是我們思慮不周,沒想到柳宗言竟然曾做過如此事情,還被王陽給挖出來了!所以,今日事敗,與諸位無關,都是我們之前準備不周,也是王陽太過狡猾所致!”
宇文護這麼說了,衆人也是連連點頭,至少宇文護沒有把今日失敗的原因怪到他們身上,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緊接着,宇文護又是皺着眉頭說道:“不過,經過今日之事,老夫卻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特意招諸位來府上議事!若是老夫沒有猜錯的話,那這件事恐怕就是真的不妙了!”
宇文護把話說得這麼嚴重,也是讓衆人不由得都緊張起來,紛紛擡起頭,目光落在了宇文護身上,注視着宇文護的一舉一動。
宇文護稍稍停頓了片刻,這纔是慢慢悠悠地說道:“老夫現在有些懷疑,天子這是有意,要把皇位傳給王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