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平淡淡,彷彿閒話家常的話,卻是讓葉天頭皮發麻,心臟狂跳,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他猛然轉頭,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位長相英挺,器宇軒昂的青衫男子正看着他。
看起來平平無奇,彷彿一個普通人一般。
但葉天知道這人能夠無聲無息間就靠近他,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你是誰?”
葉天感覺這個看似普通的青年男子有種熟悉的感覺,他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青年男子,但卻偏偏想不起來。
畢竟是同一批拜入萬劍宗的人,再加上光看外表,江繼還是很出衆的,葉天對他有一定的印象也很正常。
只是對於武林中人來說,武功纔是最重要的。
一個雜役,即便是外貌比較出衆,但是相對於練武之後,就會變得更有氣質的武者來說,也只是普通而已。
平時在萬劍宗內,即使是碰到,葉天估計都不會看江繼這個雜役一眼。
這時葉天腦海之中閃過嬴秀的身影,然後他想起來了江繼的身份。
“是你!”
葉天終於想起江繼的身份了。
半年前,他失意之時,正是嬴秀身上的關注最多的時候。
在接受了劍魔的傳承之後,他從打擊之中走了出來,也注意到了嬴秀這個原本的競爭者身邊的江繼。
只是即使是雜役管事,對他來說也是不值一提,他自然沒有什麼關注。
會記得江繼,還是因爲嬴秀的緣故。
並且在實力越來越強之後,嬴秀也已經不被他放在眼裡了,何況嬴秀身邊的‘小跟班’。
“你是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葉天越是打量江繼,心中就越發沒底。
因爲他不論怎麼看,江繼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絲毫的內力反應,身材也不夠強壯,也沒有練武之後那種龍精虎猛的精氣神。
但越是如此,葉天心裡就越是發虛。
普通人是不可能這麼輕易靠近他,還不讓他發現的。
若不是江繼主動出聲,即便是江繼在他身後數米之內,估計他都難以發現。
況且,即便是他現在實力百不存一,但是他可是劍魔傳人,隨意流露的氣息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受得了的。
即使不昏迷,也得雙腿發軟,對他產生敬畏纔是。
但是現在他瞪了江繼這麼久,對方一點屁事沒有。
就在葉天驚疑不定,不斷猜測江繼身份的時候。
江繼饒有興致的看向他:“受我一劍,還能不死,不愧是劍魔的傳人,有點意思。”
葉天勃然變色,猛然抽身而退,如臨大敵的盯着江繼:“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萬劍宗一個雜役罷了。”
江繼隨意的回答了一句,然後又連忙說道:“不對,現在我已經是雜役總管了,比原來要高一級了。”
“不可能!”
葉天難以置信的吼道:“一個小小的雜役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實力?”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人規定雜役就不能是高手,你太過執着於表面了。”
江繼神情平淡。
經過他的探查,這個所謂的劍魔傳人,現在應該只是一個花架子了。
他原本對於這個劍魔傳人逃過他那一劍的方法還有一些興趣,現在看來,沒什麼大用。
遇到能夠將自己斬殺的人,這個逃命的方法根本跑不了,除非對方太過大意。
“剛纔真的是你出的手?”
葉天臉上的表情又是畏懼又是憤怒,不斷變幻,臉色就像是變臉一樣,時紅時黑。
江繼坦然承認了:“不錯。”
即便是心中已經有所預料,但是葉天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要知道,能夠以一根雜草將他擊殺的存在,至少是通神境的絕世高手。
而將斬天拔劍術修煉到大成的通神境高手,即便是萬劍宗最鼎盛時期,也屈指可數。
況且通神境是什麼概念?
縱觀天下,除了那幾個頂尖的武道聖地,其他武道大宗最強者不過是通神境,最多數量會多上一些。
但對比天下武者的基數來說,可以說是十萬、百萬裡挑一,無一不是威震世間的絕世高手。
萬劍宗作爲天下少有的武道大宗,曾經又那麼輝煌過,底蘊深厚,如果暗中有通神境高手坐鎮,葉天雖然惱怒其將自己的計劃破壞,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江繼……
江繼怎麼可能是通神境絕世高手?
他可是嬴秀的“跟班”,和自己同一年拜進萬劍宗的人。
他今年纔多大的年紀?
怎麼可能是通神境的絕世高手?憑什麼成爲通神境?
葉天平心而論,如果沒有劍魔傳承,沒有魔氣改造身體,他現在最多初入脫胎境。
這還是建立在萬劍宗源源不斷的給他提供資源的前提下。
可現在卻有人跟他說,自己跟他差不多的年紀,就已經是通神境的絕世高手,並且還是一個卑賤的雜役。
如果換個人跟他說,他絕對認爲對方是在耍他。
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
如此大的落差,讓葉天有些難以接受。
他氪命,並且忍受着萬劍穿心的痛苦,纔有了今日,而對方看起來卻輕輕鬆鬆的超越了他。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通神境的絕世高手?”
葉天喃喃自語,體內殘存的魔氣翻涌,竟然有暴亂的趨勢。
魔道功法雖然修煉進度極快,卻也有着各種隱患存在。
原本葉天若是自己修煉萬劍穿心魔劍道,達到現在的修爲的,還好一些,但他偏偏有劍魔拔苗助長,根基並不牢固。
此刻受到外界刺激,魔氣頓時開始反噬。
江繼微微搖頭:“我什麼時候說我是通神境的絕世高手了?”
“什麼?你不是通神境?難道你已經成就了神魔之境?”
葉天瞪大了眼睛,體內的魔氣沸騰,隱隱有失控的跡象。
江繼嘆了口氣:“斬殺你又何須通神境?更不要說是神魔之境,我現在不過是脫胎境而已,只是根基比較雄厚,基礎比較牢固罷了。”
“不可能,我不信,你一個脫胎境的武者,怎麼可能隔着數千米,憑着一根雜草將我斬殺?”
葉天只覺喉嚨發甜,一口鮮血差點吐了出來:“你竟敢如此羞辱我,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