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莫乾一臉震驚。
眼眸中，有着驚駭之色逐漸蔓延開來。
他望着那護山大陣上的碎裂的一點，微張着嘴巴，許久都未曾說出一句話來。
作爲護山大陣的創始人之一，他完全參與了包括建造、完善的諸多工序，因此他非常清楚這護山大陣所具備的威力。
別說是一尊小小的神藏境了，便是聖人境武者全力一擊，也休想能夠給護山大陣造成任何傷害。
從一開始，這護山大陣對標的便是聖王級別的武者。
而他看到了什麼。
那周牧，不過二十歲年紀的神藏武者，所擁有的力量能夠給整座北荒魔族都爲之自豪的護山大戰造成傷害，完全對標聖王武者。
至此，他或許已經有點明白何爲恐怖了。
驚駭之色凝聚於眼眸，久久未曾散去。
周牧倒是嗤笑一聲，一臉不以爲意的道：“進去和你們家主事的說，十分鐘之內將人送回來，再磕頭道歉，我可以大發善心既往不咎，至於你們，也可以繼續苟延殘喘於世間。”
“若不然……”
說到這裡，他臉上帶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沉沉的看着莫乾，一瞬間，似乎天際變色，風捲雲涌。
“你知道後果。”
嘶！
莫乾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這種眼神，他只在族長莫雲天身上見到過，而周牧不過是個剛剛及冠的少年，當真是可以擁有這般殺氣炳然的眼神嗎？
若是他的意志力再脆弱一些，此時恐怕都已經嚇倒在地了。
他艱難的吞嚥口唾沫，不敢在耽擱，連忙屁滾尿流的跑進大殿。
或許是太過於震驚了，腳底打滑，幾個趔趄，摔倒了好幾次，等到殿中時，已經是滿身灰塵，狼狽不堪。
莫乾的出現，與殿內的歌舞昇平的氣氛有些不太融洽，衆人皆是微微一愣，旋即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望過去。
那莫重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首先看向莫雲天，見着後者並未任何展露出任何不滿，他這時才站出來，望着莫乾道：“何事這麼慌張，一點體統都沒有。”
莫乾進到殿中，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聲音帶有幾分驚恐的道：“他……來了。”
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得在場衆人皆是疑惑的很。
莫重幾步上前，站在莫乾的面前，道：“說仔細些，誰來了？”
“周牧……”
莫乾磕磕巴巴的道，滿眼驚恐之色，身子還在細微的哆嗦着，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周牧是誰？”
殿中，有人提出疑問。
“中州葉慶的義子……不是吧，我說，莫乾，你好歹是個神藏境的武者，被個剛剛及冠的小子嚇成這個鬼樣子，簡直丟我北荒魔族的臉。”
當即有人嗤笑道。
旋即便是引得滿堂鬨笑。
不少戲謔輕蔑的目光皆是落在了莫乾身上，可此時的莫乾根本不在意這些，一想到先前周牧所展露出來的那番恐怖，甚至與族長莫雲天相比，也是不逞多讓了，念此他便是一陣膽寒。
高位上，莫雲天也是皺着眉頭看了過去。
他開口道：“何事驚慌成這個樣子？”
表面上風輕雲淡的，但內心卻是掀起了一絲波瀾。
他與護山大陣相通，也就是說，剛纔周牧對護山大陣的衝擊他真切的體會到了，於此，纔有些心驚，恰在這時，莫乾驚慌的跑了進來。
那莫乾猛地擡頭，臉上驚恐的神色還未完全褪去，
大聲喊道：“族長……族長，大事不好了，那周牧說十分鐘之內我們不交出葉沐九，就要大開殺戒了。”
此言一出，大殿都瞬間安靜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
不知是誰沒忍住笑了一下，旋即就像是海浪一般，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對於他們來說，這無疑是個天大的笑話。
在他們眼裡，周牧不過是晚生後輩，便是天賦再好，修爲再高，在這個年紀至多也只是仙凡境。
而他們這些長老能夠在北荒魔族能有立足之地，最弱的也是神藏境，其中更是不乏半步聖人境，在這個層次，已經脫離了人間五境，一個小小的仙凡境，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揮手就能毀滅的存在。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般傲氣的小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哈哈哈哈……”
“小傢伙不知天高地厚，也難怪，葉慶識人不明也不是第一次了，要不然看不出那楊雲是個狼子野心之徒。”
……
莫重並未說話，相反，他面色凝重，他注意到，高位上的莫雲天面色同樣是凝重，相比於族人的輕蔑嗤笑，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這時有位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於大殿中拱手道：“族長，我莫子橋請戰，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狂傲的小子，讓他們都知道，敢惹我北荒魔族，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莫雲天聞言，點了點頭。
算是同意。
沒人看到，他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過。
“莫子橋……那周牧真的……”
莫乾聞言，猛地擡起頭，剛想要勸阻，那莫子橋卻是嗤笑一聲，居高臨下看着莫乾，一臉不屑的道：“你怕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我可不怕，好歹也是北荒魔族的長老，真爲你感到丟人，出去別說我認識你。”
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那個背影，就提多麼雄姿英發了。
莫乾還想說些什麼，莫重卻是攔住了他，朝他搖搖頭，道：“好言不勸該死鬼，讓他去。”
“你相信我？”莫乾一怔。
莫重用手肘戳了戳莫乾，道：“想必不止我相信，你覺得外面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大殿內諸位長老沒有反應，你覺得是誰的手筆？”
莫乾瞬間明白了。
急切的目光落在高位上的莫雲天。
此時，大殿上，嘲笑莫乾被個毛頭小子嚇破膽的嘲笑聲還在此起彼伏。
不過有人餘光在看見莫雲天一臉嚴肅之後，當即便是停止了笑容，很快，大殿就再次恢復平靜。
“族長……”
有人剛站出來，剛想說話，那莫雲天就好似疲倦的揮了揮手，道：“將葉沐九和王卿兒帶上來。”
“遵命。”
大殿侍衛重重拱手。
這一舉動，倒是讓的衆人微微一愣，滿是疑惑不解。
不過看在莫雲天的樣子，沒人敢說話。
慢慢的，心中有個大膽的想法出現。
莫非莫乾所言不假？
這個念頭一出現，衆人便是心頭一驚，再看向大長老莫重時，後者的神情相比之前凝重嚴肅了許多。
他們愈發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
打死他們都不信，一個剛剛及冠的毛頭小子能夠比他們修煉了幾十年，耗費了無數天材靈寶的老妖怪還要厲害不成。